喪屍的異動很快就驚醒了幸存著的人類,他們並不敢有任何動作,在喪屍堆裏求活半年的經曆,已經磨滅了他們的好奇心。


    迥異於喪屍的慘叫聲不斷響起,隨之而來的喪屍興奮的嘶吼聲,這聲音,幸存下來的人並不陌生,那是遇見人類鮮血時,喪屍發出的吼叫聲。


    良久後,外麵嘈雜的聲音暫停,躲藏在高樓通風管道裏麵的幾人,黑乎乎著一張臉,屏住的唿吸又小心翼翼地恢複,而這時候,外麵人類的說話聲響起:“喪屍走了,我們一起逃出去吧,逃去山裏,逃去草原!”


    通風管道裏麵一女人眼睛一亮,剛想開口搭話,卻被身旁的男人一把捂住,漆黑的環境裏雙方看不清各自的神色,但卻各自讀懂了對方的意思。


    女人壓低著聲音:“我要搏一把,哪怕就此死去。”


    在這個世界相互取暖,互相慰藉的男女,在自由與生的誘惑下,瞬間分道揚鑣。


    男人粗獷的聲音響起:“哪怕是送死?”


    “嗯?”


    已經熟悉了整個通風管道環境的男人沒有再勸,因為這時候起爭吵,隻會害死所有人,於是他把剩餘的一半物資和水交給女人:“等二十分鍾後你再出去行嗎?”


    女人沒有半點猶豫將東西抱在胸前,聲音裏帶著欣喜:“好!”


    男人看了按亮手上的電子手表,看了看自己身後帶著些糾結的三個小年輕,輕聲道:“你們願意跟著你們黎姨還是我?”


    “我要跟著武叔叔!”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明顯不合身的羽絨服下,露出已經發黑的校服,至於其他兩個人,並沒有答話。


    這個大漢又勻出一半食物,聲音裏帶著不確定道:“武叔希望你們能獲得安全與自由!”


    “謝謝!”剩下兩人輕聲道。


    ……


    緊緊地記著方向,這大漢在拐了將近十次以後,帶著那半大姑娘來到一小的衛生房裏,然後將一井蓋揭開,先讓女生進去後,他又跟著鑽了進去,隨後又走了幾個管道口,這才稍微安心地躲進一支管道裏,將僅剩的食物和水拿了些出來。


    女孩咽了一口口水,接過男子手裏的食物,喘著氣問道:“武叔,我們為什麽不多勸勸黎姨她們?”


    吃著已經微微有點發酸的包裝麵包,男人幽幽地歎了口氣:“因為我也不知道,我的選擇是不是對的!”


    ……


    另一邊,半年來的共患難加上最後的慷慨,讓女人和另外兩個小年輕遵守了約定,時間一到以後,她們臉上就帶著興奮,順著響起的聲音爬出了通風管道。


    一抬頭,她們看見,一梳挽著頭發,穿著一靚麗紅色旗袍的美豔“女人”正笑臉盈盈地看著她們,綠色的眼睛裏麵透露出欣喜:“你們還有同伴嗎?”


    這一刻,三人眼裏盡是絕望,小小的空間,近百隻喪屍安靜地站在一旁,而另一邊則是瑟瑟發抖的人群。


    感覺眼前這個紅色旗袍女人冰冷的手滑過自己的臉頰,黎姨壯著膽子問道:“你是人類嗎?”


    “嗬嗬。”


    “女人”修長的指甲在黎姨的臉上劃出一道血痕,鮮血流入指槽,它陶醉地舔舐了一口,隨即雍雅的行了一個禮:“認識下,我叫紅袖,是你們口中的喪屍!”


    “轟”,黎姨目光黯淡,恐懼將她完全包裹,機械地迴答道:“我們還有兩個同伴,但是他們並沒有出來,而是逃開了!”


    一隻黑色眼睛的喪屍鑽進通風管道內,這紅衣喪屍聲音輕柔道:“你們站那邊去吧,旁邊有吃的,多吃一點!”


    ……


    原本這情況還應該持續段時間,但二區的一隻綠眼喪屍卻是主動找上了它。


    紅袖端坐在一真皮椅上麵,手裏的高腳杯盛裝著半杯鮮紅的液體,綠色的眼睛裏麵竟然露出些人類才有的挑逗意味。


    “別那麽惡心地看著我!”一清瘦而眼神剛硬的綠眼喪屍皺著眉道。


    “真是不解風情呢?我們獲得新生,不應該彼此守望相助,互相取暖嗎?”紅袖翹著的二郎腿放下,白皙而豐腴的大腿被紅色的旗袍遮擋住,它站起身來,走動間,滿是風情搖曳!


    “我沒心思理會你的生活,更別用那惡心的話來挑逗我,我來這隻是通知你一聲,我們要一起向外擴張了!”


    紅袖微微一愣,將一旁持渾身赤裸,癱軟在地的男人一腳踢開,帶著些疑惑道:“現在就出去?”


    清瘦的綠眼喪屍迴憶起某些畫麵,記憶中的嘶吼仿佛仍然響徹在耳旁:“人類不都是你眼前的這些小玩物,在一個多月前,我們二區就有一位前輩出世,帶領了近萬同類去追擊一支人類車隊,而後麵,我始終不見其迴來!”


    紅袖臉上的驚愕一閃而過,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圈養起來的一群豬玀,嘴裏說道:“人類?怎麽可能?”


    清瘦喪屍厭惡地看了眼同類旗袍下掉落在地的白色液體:“信不信由你,我和另外兩位已經決定一起行動,出去掃蕩人類,你應該感受到了,西南方向那磅礴的人氣,我可不想龜縮在這裏,等著人類打上門來。”


    說完,清瘦喪屍直接轉身離開。


    “你叫什麽名字?”


    清瘦喪屍腳步一頓:“利爪!”


    “嗬嗬,還真是貼切呢?”紅袖捂著嘴輕笑。


    利爪腳步再次一頓,扭過頭,說出那句憋了許久的話:“我們喪屍身體無感,你就別做出讓我們丟臉的事,你要是閑得慌,自己找兩根鋼筋捅一捅,效果也是一樣的!”


    紅袖臉上的笑容僵住,齜牙露出一口尖牙,直接朝著利爪衝去。


    利爪麵無表情地躲過紅袖攻擊來的兩爪子,再一個側身,拍退紅袖的踢腿,一個近身,貼在紅袖的身上,指甲輕輕劃破紅袖旗袍的上身,一對豐滿赫然彈出。


    “綠眼和綠眼之間也是有區別的,你記住我的話!”


    變爪為拳,利爪直接將紅袖擊飛,然後頭也不迴地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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