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三個字,含有極為明顯的警告味道在內。


    段譽點點頭:“我知道,那個小婢女呢?她怎麽辦?”


    “她與你無關!”徐雁秋丟下這麽一句話,冷冷地離去。


    “還真是個冷漠無情的女人。”段譽大抵看出來,徐雁秋是真不關心那小婢子的死活。甚至,她是有意用這小婢子作餌的。


    因為,那些蠻妖不會大白天地尋上門。夜裏,依規矩,小婢子是要在門外守夜的。所以,蠻妖尋來時,小婢子將會是他們第一個遇到的人。


    殺人滅口,她必死無疑。


    不過,段譽也沒心思去可憐她。


    人命本是如草芥。


    仙如此,人怎麽能不如此呢?


    夜深人靜,徐雁秋盯著段譽,示意他緊貼著牆躺下,然後才上床。


    “聽著,不要妄圖靠近我,稍有異常,休怪我翻臉不認人。不用等他們來,我先殺你。”


    惡狠狠的警告聲,在燈熄滅後也隨之安靜。


    段譽閉上眼睛,神識如潮水一般展開。


    不知為何,這一刻,竟是有幾許興奮之意在心中蔓延。


    但讓人意外的是,這一夜一如往常那般平靜,直到天亮,也是毫無異常情況出現。


    徐雁秋也不明白是怎麽迴事,天剛亮她便匆匆出門,連那小婢子都沒有帶。


    直到午時,她才迴來。


    “我剛出門打探,得到確切消息。之前那夥蠻妖沒有進安西府,他們越城往西去,看樣子應該是迴蠻國了!”


    “那這是好消息?”


    段譽盯著徐雁秋問。


    徐雁秋猶豫著搖頭:“有可能,他們知道漢王殿下在安西府,放棄了殺你的任務。但也有一種可能,就是我們盯梢的人暴露身份,他們知道後不再行動,而是換其他的蠻妖過來。


    如果是第一種,那算是你走運。如果是第二種,那你就怨不得他人。在目標行蹤不明確的前提下,別說我,就是他們二人來,也難保你周全的。”


    徐雁秋所說的二人,指的是神宣真人和慕容青治。


    當然,她並不知道,就那兩人捆在一起再乘以十,也不夠段譽打的。


    徐雁秋自然不知道段譽此時心中的想法,見他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感覺自己的話說的有點多餘,遂是一聲冷哼,就此轉身離開。


    這一次,她把那小婢子也一起帶走。


    看樣子,不到天黑是不會迴這小院。


    段譽也樂得清閑,等她們一走,立刻揮手關緊院門,搬張大椅放在院中,趁著陽光正好,曬曬自己。


    咚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引來段譽的注意。


    與此同時,門外響起一道洪亮的聲音。


    “主人家在家嗎?”


    “自然是在的,尊駕是誰?有何事?”


    “鄰居,剛搬來的,想來認識一番,日後有什麽事也能相互照應一番。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


    聲音洪亮,聽上去是個男人。


    說話間,外麵的人推開門。


    看到這人,卻是讓段譽瞠目結舌。


    出現在視線中的是位婦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幾歲,眉目如畫,身材也是不錯,配上一件淡青色的長裙,倒上顯得很有幾分姿色。


    段譽好奇地打量著她,有些奇怪地道:“聽聲音,明明是位兄台,怎麽見了人卻是這樣的一個大美人呢?”


    “嘻嘻,妾身天生聲音粗獷,倒是讓你受驚了。”


    女子說話,一雙妙目四下打量:“妾身姓沙,單名一個‘燕’字,未請教您怎麽稱唿呢!”


    沙燕?


    殺燕?


    這朱棣登基之前,便被封為‘燕王’。


    所以,這些蠻妖真的已經是如此大膽,沒有絲毫的顧忌了嗎?


    段譽拱手而笑:“燕娘子客氣,在下姓段名譽字子敬!”


    “原來是段爺!妾身有禮了。敢問段爺,您是一人獨居嗎?”


    “倒也不是,我家秋娘和婢子剛出門未歸。”


    “那感情是好,段爺,今日我家新喬遷新居,晚上設宴款待鄰裏,還請段爺與夫人賞臉一聚。”


    “好!定當親臨恭賀。”


    “謝段爺!那我就在寒舍恭候賢伉儷大駕光臨!”沙燕嫣然一笑,退後幾步關上院門,便再也沒有了動靜。


    不多時,徐雁秋領著小婢子迴來。


    一進門,她便發現不對勁。示意小婢子進屋,她則是盯著段譽而開口:“我出去的這段時間,有女人來過這裏?”


    不等段譽迴答,徐雁秋似乎想起什麽,極是嫌棄地道:“今晚,你給我睡地上,不許爬到床上來,天下男人果然都是一個樣,真是令人惡心。”


    “這……”段譽都被這自以為是的女人逗笑了。


    “秋娘,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認為在你出去的這段時間裏,我招惹女人迴家了?”


    “哼,難道不是嗎?錦衣衛的人都是你這樣的廢物,貪財好色,怪不得處處辦事不力。”


    看她是越罵越起勁,段譽索性就說開了。


    “方才,是新來的鄰居沙燕上門,邀請你我今晚去她家赴喬遷之宴的。”


    段譽的這一說辭,明顯出乎徐雁秋的意料。


    她為之一愣,繼而一臉慍怒地道:“你別告訴我你答應她了!”


    “要不然呢?人家都找上門來了,你又不在家,我能怎麽辦?難道直接和他們動手嗎?”


    段譽這話,倒是有幾分示弱的意思在內。


    而聽到他這話的徐雁秋,再次愣住。


    顯然,她似乎意識到段譽的無奈。


    “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說的就是你這種人。修煉時不用功,現在事到臨頭才知道自己弱得可憐,生死由他人了吧?行了,這事我就不與你計較。今晚我會同你一起去。記著,自己長點眼力見兒,真要動手時,你立刻要想辦法出城往西逃,明白嗎?”


    “那你呢?”


    “我?我乃真仙境的強者,自有脫困的手段,用不著你操這心。事後,我會追上你的。”


    “好!”


    入夜時分,有人敲響院門。來的是沙燕家的下人,不過,段譽卻是從其陽神氣息分辨出,來的還是自己白天見過的那個沙燕。


    看來,白天的那女人是化身,這才是他的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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