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人,實是抱歉,我狼幫平日裏不過是給貴人跑跑腿,販賣一些山貨之類的賤民,實在是幫不到大人。”


    “是嗎?”


    段譽一笑,從他身邊越過,朝院中走去。


    眾人雖是表現的兇狠,可沒有沈仁的示意,倒也沒有人對段譽出手。


    “談談吧,對你來說是不虧的。”段譽在一張椅子中坐下,抓起一隻烤羊腿吃起來。


    沈仁看著段譽,咧嘴一笑,徑直走過來:“方盤縣最好的花雕,大人可要嚐一口?”


    “好!”


    段譽單手端住酒壇底,仰頭喝起來。


    “好酒,好肉!”


    一聲誇獎,隨著酒氣從段譽嘴裏吐出來,引得沈仁笑容滿麵。


    “大人倒是個爽快人,與我見過的錦衣衛大不相同。行,聽大人的,你想怎麽談?”


    “沈幫主,你們狼幫一月的收入如何?”


    “我狼幫有兄弟近百人,每日進賬三百兩銀子,一月下來萬兩白銀還是有的。不過,除去孝敬的、開銷的,落到我們兄弟手中的也不過四成左右。”


    說到後麵,沈仁露出苦笑。


    “那就是四千兩?算起來一天也就是一百三十幾兩而已。沈幫主,我以三倍的價格包你狼幫兄弟十天的時間為我做事。當然,在不影響我的事情的前提下,你們可以照常做事。”


    “大人的意思是,您給我們四千兩銀子,隻要我們不耽誤您的事,我們就還可以和往常一樣的做事?”


    “不錯!”


    “大人要做的事情,就隻是追查那個周新的行蹤?大人,真要是追到了,需要我們動手嗎?”


    “不需要,隻要有他的確切消息,這四千兩銀子就是你們的。當然,如果你們發現其他的錦衣衛也在找他,那也得告訴我!”


    沈仁沒有問緣由,隻是看段譽的眼神變得更為凝重。連錦衣衛的行蹤都要打聽,這位的殺心可不是一般地重。


    這抓周新的功勞,他是要獨吞啊!


    段譽抬眉,盯著沈仁,見他不說話,立時一笑:“沈幫主,還是有問題?”


    “那倒不是,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提個小要求?”


    “但說無妨!”


    “我狼幫不要大人你的銀子,隻求大人出手為我等殺一狼妖。此妖盤踞在城外的禿狼山多年,時常掠奪、吞食我幫中兄弟。若大人能為我等殺此妖,那大人的吩咐我等定盡全力。”


    “狼妖,禿狼山!”段譽點頭:“誅妖屠魔,本是我錦衣衛分內之事!你提這要求不算過分,我允了!”


    “多謝大人體恤草民等,我等自願為大人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嗬嗬……沈幫主言重,來,說說狼妖的事!”


    ……


    夜漸深,段譽推開窗戶,看到那白銀一般傾泄的月光,再依著沈仁所說的方向,依稀可看到如同一隻惡狼盤踞的禿狼山。


    “原來是在關外!怪不得這坐鎮方盤縣的錦衣衛不對此妖動手。”


    低語聲中,段譽如一縷輕煙般從窗戶鑽出,腳下生雲,騰雲而去。


    暗處,狼幫的沈仁探出頭,縱身躍上層頂,依稀尚可看到在月色中的遠去的身影,一時間大驚失色。


    “這就是陽神出竅嗎?果然厲害!看來,他要是能斬殺狼妖,我還真得全力以赴完成他的吩咐。要不然,這樣的人物翻臉,狼幫上下捆在一起怕都擋不住他的一拳!”


    說著,沈仁轉頭,看向段譽住的房間。


    可最終,他還是打消了念頭。


    陽神出竅,肉身定是在房間內。


    但他沒有膽子去查看。


    他怕被誤會,從而引來殺身之禍。


    可惜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段譽是真仙境,用的不是陽神出竅的手段,而是肉身騰雲。他要有膽子去偷看,或許會發現這一秘密。


    可惜,沈仁沒有這膽子。


    禿狼山,段譽按下雲頭,看著下方妖氣衝天,心知沈仁說得不假,山中的確是有妖。


    而且,不是一個,是一群。


    微作沉吟,段譽伸手,掌間仙力湧動,引得高空烏雲乍起,化萬千雷霆落下。


    五雷正法!


    霎時間,禿狼山內慘叫聲四起。


    從遠處看,似若整座禿狼山都陷入雷海之中。


    遠在方盤縣城,都有種地動山搖的感覺。


    沈仁站在屋頂,望向禿狼山的方向,但見一片雷光,將禿狼山染成銀色。一時間,又驚又駭又是慶幸。驚駭於段譽的修為,慶幸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如若不然,承受這萬雷轟頂的將是自己的狼幫。


    當然,也慶幸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如此一來,多年積怨就此化為雲煙。此後,道路通暢,少一份孝敬,對狼幫來說,是長久的利益,絕非四千兩銀子就能達成的。


    在沈仁失神時,一道流光從天際劃過,轉眼間便落在他的身旁。


    來人,自然是段譽。


    看到沈仁和一眾驚駭的狼幫大漢,段譽微微點頭。


    “沈幫主,你要求的事情我已經辦到了。”


    “大人放心,您的吩咐我狼幫上下盡當竭力而為。若有絲毫怠慢,任由大人處置。”


    “多謝!”


    段譽身影再閃,落迴房間不提。


    隨之消耗偽善值,提升修為,或者說,破開極樂大帝留在體內的禁製,從而讓自己能調動更多的力量。


    轉眼間,數日過去。


    這一日,段譽坐在狼幫大院,正在參悟功法,卻聽到外麵傳來急驟的腳步聲,很快,大門被人用力推開,沈仁一臉慌色地走進來。


    “不好了,大人,大事不好了!”


    “怎麽迴事?瞧你這慌張的模樣,告訴是天塌了還是地崩了?”


    “大人息怒!”沈仁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但這事正如您所說,真的是天塌了地崩了!”


    這話一出,頓時讓段譽來了勁,雙眼微睜地盯著沈仁道:“那你就好好地和我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把你嚇成這模樣。”


    “大人,沈某剛得到的消息,那個周新死了!”


    “死了?能打探到是誰下的手嗎?”


    “江湖傳聞是漢王朱高煦率人下的手。”


    “他?怎麽會是他?此案是我錦衣衛在經辦,他雖是皇子王爺,但怎麽也輪不到他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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