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能行。”


    大牛說完,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抱起牛車縱身一躍,越過兩米來高的院牆,落在院子裏。


    段譽見狀,也就原地停下來,不再上前。


    老漢湊在門口,從門縫中看段譽遠去,這才轉身。當他的目光落在大牛身上時,已然變得陰森暴戾。


    “混賬,你怎麽不聽爺爺的話,為什麽要把少爺的事情告訴他?”


    “爺爺沒說啊!大牛最聽聽爺爺的話了,爺爺別生氣了,大牛好怕!”


    老漢還要再說,卻聽到馬車的男子聲音。


    “老管家,我相信大牛不是故意的,你就別怪他了!”


    “是,少爺!”老漢應著,再轉頭,又是兇相畢露地盯著大牛:“我現在要出去一趟,你在家好好保護少爺。要是出了半點的差池,可別怪爺爺饒不了你,知道嗎?”


    “哦,大牛知道了!”


    看大牛一臉委屈的模樣,老漢轉身,再看男子時,笑容滿麵。


    “少爺,我去城外采些柳枝來,等明天,少爺雙臂便可恢複正常。而且,修為應該也可以突破至八品金丹境。往西走幾日,咱們就徹底地安全了。”


    “安全有什麽用?可恨的是,我不能親手滅殺紀剛那廝!”


    老漢聽得大慌,連忙上前扶著男子:“少爺噤聲,此話萬萬不可再輕易說出來!”


    “知道,我隻是心有不甘。”


    “少爺放心,隻要身不死,此事終有告成之日。現在,還望少爺以身體為重。”


    “行了,你去吧!”


    老漢又是狠狠地盯了眼大牛,叮囑幾句,這才轉身離去。


    街道拐角處,段譽看著老漢的背影,露出懷疑之色。


    “提到紀剛?這斷雙臂的人應該就是逃出詔獄的周新。這老頭,四品金丹境,修為不弱,或許這是個借刀殺人的好機會。”


    段譽心中一番合計,旋即朝施吉所住的地方而去。


    聽段譽說完,施吉縱然不相信天底下有這麽巧的事,也不想放過這機會。和段譽商量一番,兩人決定出城盯著。


    老漢要去采柳枝,而在五陰城,若說柳枝有神異,應該就隻有柳北村的老柳樹。


    既然如此,就在城外守株待兔好了。


    拿下老漢,大事可成。


    兩人來到城門外有茶棚內坐下,要了一壺茶,坐等起來。至於那破爛宅子,施吉自然也安排人守著。如果老漢從其他的城門迴去,兩人同樣能在第一時間知道。


    時至正午,茶已經泡了六壺。


    段譽看著柳北村的方向,一道身影終於出現在視線中。


    “青袍竹杖,老哥,我們要等的人來了。”


    “就是他嗎?”施吉順著段譽所看的方向,疑惑地道:“老弟,你說他要去折柳枝,可這人手中並沒有柳枝,你確定是他?”


    “老哥這是在懷疑我?”


    “當然不是!老弟你的話我是深信不疑的。這老頭?也罷,我現在就去會會他,倒要看他能有多強。”


    施吉拍案起身,段譽啥也不說。


    借刀殺人,自己圖的說是這個。


    施吉整理了下衣袍,拿起用布包好的繡春刀,快步朝老漢走去。


    “你,給我站住。”


    老漢聞聲站定:“爺……爺有何事?若小老兒能辦得到的,定是全力去辦,絕對不敢違背爺的吩咐。”


    “很好,那你這老東西告訴爺,與你一同進城的斷臂男子是不是錦衣衛要犯周新?”


    施吉直接問出聲,要的就是打草驚蛇。


    果不其然,老漢一聽這話,以為事情敗露,顧不得其他,直接揮手,一掌朝施吉拍來。


    “老東西,你還敢動……”


    蓬……一聲悶響,施吉連解布出刀的機會都沒有,被老漢淩空一掌拍在胸口,當即雙腳離地而起,落在十餘米外的地方。


    一招得手,老漢立刻施以輕功,人似輕煙一般朝城內而去。


    直到這時,段譽才慢吞吞地起身,朝施吉走去。


    “兄……兄弟,救……救我!”


    “老哥,你也太不小心了!放心,有我在,你肯定會沒事的。”說著,段譽扶住施吉。下一秒,功法運轉,按住他背心的手仿若生出一道旋渦般,吞食其修為。


    隨即,施吉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老哥,你可不能怪我!其實,你我兄弟相交的日子也不短,可你就是沒弄明白,我這人不是不記仇,本性就是睚眥必報的小人。你想踩著的腦袋上位?敢問一聲,是誰給你的勇氣啊?”


    在段譽的輕聲中,施吉就此再無半點動靜。


    直到這時,段譽才從施吉的背後摸出一支信號箭,彈指送其上青天。


    不說段譽,老漢逃入城內,尋了一個無人之地,見沒有追來,這才快步迴到宅子。


    “少爺,天意弄人,那棵老柳樹不見了。”


    周新聽到這話,如同聽到這世上最為荒謬的笑話一樣。


    “老管家,那隻是一棵柳樹,你可不要告訴我它成精了。”


    “的確是如此!若不是想著可借用柳樹精的枝條,我也不敢隨意砍下少爺您的雙臂。”


    “所以呢?你這老東西是想告訴我,從此以後我就是個廢人了?”


    “少爺息怒,是老朽沒說清楚,移接雙臂,柳枝隻能算是引子。而沒有引子,多花些手段,老朽也敢保證,可以讓少爺您恢複到以前的狀態。隻是,修為怕是要跌落一些。但老朽保證,定會再尋辦法,讓少爺你恢複如初的。”


    “好,希望你不會騙我。”


    周新的神情恢複幾分冷靜。看著老漢,他再次露出疑色。


    “老管家,你神色慌張,是不是我們被人盯上了?”


    “這……少爺是如何知道的?”


    “老管家,你可是四品金丹境,以你的修為,若不是碰上棘手的人,怎麽會如此狼狽呢?在我想來,應該隻有這一種可能。”


    “少爺當真是慧眼如炬!老朽也不敢隱瞞,迴城的時候碰上了錦衣衛的人。不過,此人已然被我擊殺。以錦衣衛的能力,要追查到這裏也是需要些時間的。老朽想,在這時間裏,盡量還少爺一個自由身,還請少爺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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