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靜靜地看著他,等他笑聲落下,才淡淡地道:“孟君,你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為何要禍害蒼生?”


    “屍祖後卿咒言:凡冤死者,皆可化僵雪冤!吾亦是冤死,為何不能?”說完,孟賁像是想起什麽,盯著段譽道:“燕王,敢問長安可也是我北秦的疆域?”


    “東唐!世間有國一分為四,東唐南宋西夏北秦!長安,是東唐的都城。”


    “妄語!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下間焉能有四國林立。吾當提兵,為帝征戰三國,一統天下。”


    孟賁喝聲如雷,反手朝青銅棺內抓去。隨手提甲掛身,右手執刀,看著段譽,氣勢大漲!


    “燕王?你敢與吾同去否?”


    段譽眼睛一轉,笑眯眯地道:“好!但你我二人如何破長安?有將無兵如何征戰天下?”


    “兵?兵?”孟賁眼神一陣迷茫,下一秒,複又清明。


    “吾名孟賁,欲為我秦再戰天下!北秦亡勇,隨吾聲而醒於世,戰戰戰!”


    吼聲中,段譽驚駭地發現,這地宮中的所有石棺內都傳出沉悶的響聲。如尖銳之物在劃刻石板,聲音瘮人。


    我去,這是要玩把大的啊!


    段譽有些心慌了!


    這麽多的石棺,如果裏麵都是些飛僵之類,那自己可就是大麻煩。


    蟻多咬死象!


    可不能在這陰溝裏翻了船。


    段譽上前幾步,高舉雷龍劍而大唿:“戰戰戰!勇勇勇!”


    這喊聲,顯然是動用了九陰神吼的手段,聲音蓋過孟賁,響徹地宮。


    而這聲音,看勇猛,卻是破了孟賁的手段。


    諸多石棺內,隨聲而靜下來。


    孟賁轉頭,眼神怪異地看著段譽,想不明白,段譽這是在做什麽。


    但就在這時,段譽右手間甲印顯現,雷龍劍生芒,刺出。


    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了!


    而且,此時的孟賁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段譽會對他動手。


    同室,焉能操戈?


    雷龍劍如破皮革,刺入孟賁的體內。


    一劍得手,段譽閃身而動,身如鬼影繞孟賁而轉。


    雙手握劍,甲印顯現,全力而施,勢如切割腐木一般。


    蓬……孟賁被段譽這一劍一分為二。


    隨著段譽一掌,上下半身分離。


    看著飛出十數丈遠的孟賁上半身,段譽也不遲疑,納劍入體,雙手抓入孟賁下半身,運轉功法吸收煉化。


    禦劍經心法已經提升到第九層,這一運轉,可比第六層時要強大百倍都不止。


    孟賁的下半身屍體,以飛快的速度消融,化成塵而灑落地。


    段譽的修為則是直線提升,須臾間便提升至63%,增加34%!


    距離二品玄仙境,可以說是又近了一大步。


    孟賁盯著段譽,從不解到憤怒,他那猩紅的雙眼,在這一刻竟是化成黑色,如同深淵一般,讓人不敢直視。


    “你為北秦燕王,為何要殺吾?為何?”


    “因為,你以下犯上!”段譽冷聲開口:“吾為王,你算什麽?吾不下令,你敢言戰?先武王便是這般管教你的嗎?”


    “你……你……”孟賁仰首怒吼:“殺……殺……”


    吼聲中,孟賁身化為犼。


    隻不過,與以前相比,現在的他要小了一大圈,


    段譽咧嘴而笑,活動著雙臂,朝孟賁招手示意!


    “不遵王令,尚意圖襲殺本王,孟賁,你是要一錯再錯嗎?也罷,給我俯首——受死!”


    “吼……”


    迴應段譽和是孟賁如雷般的咆哮。


    但讓人意外的是,氣勢洶洶的孟賁,居然沒有攻上前,反而是轉身朝一旁掠去。


    雙翼交展,掀翻石棺,驀然間,地宮塌陷,孟賁雙翅掀動,身形化作一道暗影鑽入塌陷之處。


    段譽本以為他是在拿石棺撒氣,沒想到會是這樣。


    飛身上前,不等段譽跟上去,塌陷之處,傳出一道轟鳴聲。


    隨之,一道兇悍的身影從中一躍而出。


    還是犼!


    但與前一秒完全不同。


    現在的犼,渾身散發著血色的氣焰,如君似王,盯著段譽朝他走來。


    一步一步,如踏響鼓,震耳欲聾。


    “哥哥要小心呀!”


    統兒的聲音響起,在提醒段譽。


    顯然,係統也發現孟賁的不對勁。


    “統兒,你可知道它怎麽會在瞬間變得這麽強大?”


    “哥哥,你看他右前爪……嗯,就是右手拇指,是不是有什麽不一樣呀?”


    右前爪,相當於是人形的右手。


    拇指!


    段譽凝目看去,立時發現有不同。


    拇指的指骨分兩截,而孟賁的第截指骨,從中分出無數的金絕絲網,朝整隻右前爪蔓延。


    “統兒,那是什麽?”


    “始神骨!”統兒不夾了,以極為凝重的聲音道:“盤古大神,——萬神之祖,被世人尊為始神!”


    段譽聽到這,激動了!


    盤古的骨頭?


    哪怕是隻有這麽一截,那也是……


    “統兒,是不是有了這骨頭,我就可以修成盤古真身?”


    “是的,隻要有足夠的時間,這一截指骨足可讓宿主擁有真正的盤古真身!”


    不是修煉,而是擁有!


    也就是說,這截指骨,可能造就第二個盤古大神!


    幹了!


    係統沒有迴應段譽這個念頭,而是以行動支持,隨著一股陌生的記憶生出。


    段譽心中暗動。


    劍招第九式:九宮飛星絕無命!


    而這,隻是這段記憶的開始。


    記憶中,九式融合,第十式——十方屠殺。


    孟賁盯著段譽,看他沒有任何的動作,卻感應到他在變強。


    那危險感,越來越濃。


    孟賁不敢再等下去,一躍而起,雙翅展開,追星逐月,右爪帶著金芒劃落。


    段譽看在眼裏,雙眼微眯:“奇門遁甲,九劍合一——十方屠殺!”


    劍罡破空,如烈日照空,十方消融。


    無盡的劍罡,似漁網一樣披落在孟賁的身上,令他身上的肌肉寸裂,化成血霧朝段譽飛來。


    “吞!”


    段譽張嘴,將這血霧吸入腹內。


    哢嚓哢嚓……孟賁所化的犼倒地,身骨裂碎化灰。


    而唯有一截指骨,金光閃閃,隨著段譽出手而朝他飛過來,落在右手中,融入拇指內。


    下一秒,段譽臉色劇變,痛不欲生。


    周身肌膚毛孔,血霧噴射不息,七竅亦是流血不止。


    鑄盤古真身,換血易脈鑄經骨!


    簡單點來說,就是打碎了重鑄!


    段譽並沒有意識到,這一番遭遇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麽。


    有孟賁的心尖精血,再加上一截始神骨!大道之基,終是初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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