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自然不知段譽體內的變化,見他閉目參悟,眾人也不敢多說話,靜坐的靜坐,看秘籍的看秘籍,喝酒的自然還是喝酒。


    隻是,放酒杯的聲音都輕了幾分。


    與段譽不同,王重陽和靈延兩人各自觀閱,逐字逐句都要細細感悟。有時候,半炷香的時間,也未曾見他們翻動書頁。


    時間流轉,天色漸暗。當最後一縷陽光隱入山峰之後時,閉目參悟的段譽身體輕震,一道虛影自他的身體中走出來。


    未出三步,虛影竟是化為實體,儼然如新生一般。


    這是陽神之體。


    這一動靜,立時引起王重陽和靈延的注意,兩人不自禁地將目光落在段譽的陽神身上。


    陽神走出量天廬,立在外麵,隨手一抓,一道勁力湧去,凝聚成一隻磨盤大的巨爪,落在十餘丈外的青石上。


    爪落無聲。


    可眾人凝目觀望,卻見到那青石上留下一個近尺深的爪印。


    大家都不明白是怎麽迴事,王重陽卻是驚叫出聲:“九陰神爪!這是九陰神爪,段公子這悟性真的是——”


    “無崖子收了個好徒弟啊!他這資質果然是沒得說!唉,果然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靈延看了眼坐在原地沒有動的段譽,眼神中盡是羨慕之色。


    但他更羨慕的不是這份悟性,而是段譽的修為——陽神境!


    陽神成,也就意味著隻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舍棄肉身,像那黃裳那樣破碎虛空白日飛升,成為那傳說中的仙人。


    這對所有的武者來說,都是夢寐以求的事。


    可這小子……居然還願意留在這個世界,簡直是暴殄天物!


    想著,靈延都不想說話了。


    當然,這隻是他的想法。


    真要破碎虛空,這一境還是不行。


    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返虛,煉虛合道!


    煉神反虛為陽神境,此一境陽神還是需要肉身蘊養,唯有入煉虛合道之境,達成神合陰陽,換鼎分胎,九轉靈變,方能成就仙胎真身。


    那時候,才能破碎虛空,白日飛升。


    靈延不懂,有時候,把事情也就想得太簡單了些。


    段譽一爪探出,勁力泄出,立時手腕轉動,卻是化爪為掌,悍然拍出。


    力卷如狂濤,十丈內,盡化塵揚。


    這一掌……王重陽看在眼中,臉上盡是震驚之色。


    別人不知道,他卻是很清楚。這一掌看到摧心掌的痕跡,但是又不全是摧心掌。剛勁猛烈,勁力透體,這……這分明是將摧心掌融入別的掌法中。


    “融會貫通!段公子居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將九陰真經參悟透徹,再融會貫通,當真是難得的武學奇人,我王重陽遠不如他!”


    王重陽讚歎不已。


    靈延和全真七子,尚是不知道摧心掌的厲害,但經王重陽這麽一說,眾人都明白過來。


    這掌法,顯然又是九陰真經記載的絕學。


    一時間,人人都是震驚無比。


    特別是丘處機等人,他們可知道王重陽參悟研究九陽真經已經近十年之久。可縱是這麽長的時間,也未見他說已經參悟透徹。


    但是這個段譽……眾人陡然發現,段譽能成陽神境的強者,不隻是機緣成就,他本身就是這樣的絕世天才。


    他有這樣的成就,不是意外的事。沒有機緣,他不過是需要多花些時間,同樣可以達到這般高度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絕世天才!


    就在眾人議論時,卻見著段譽的陽神張嘴,聲音未出,但是卻以他為中心,一道氣浪憑空而生,波及近十丈的距離。


    令人心生恐怖的是,這一道氣浪竟是將以他為中心的十丈內一切都震碎,包括量天廬在內。


    氣浪襲體,王重陽等人也是感覺腦袋震蕩,眼冒金星,頭昏眼花。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這是九陰神吼的最高境界——無相音罡!段公子……”王重陽都想不出要怎樣來形容段譽了。


    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你參悟修成一門絕學,已經可稱為不世天才,但段譽卻是接連修成三門絕學,這要如何來形容他的天才呢?


    而聽到他這話的眾人,此刻也做不出其他的表情。


    震驚,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如此一來,王重陽和靈延都沒有心思再去看手中的真經,而是盯著段譽的陽神,看他表演。


    段譽心神全都沉浸於感悟中,對於外界的這一切,可以說是分毫不知。


    參悟,演武!


    這一動便是一整夜,而眾人觀他演武,感觸也是良多。


    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段譽的陽神這才迴入體內。


    陽光下,看著兩道身影合二為一,眾人再無懷疑。


    段譽他沒有吹牛,他真的是一品陽神境。


    因為,若是陰神,形若虛幻,那是無法於陽光下顯化。


    這是陰神和陽神最直觀的區別。


    丘處機等人可都是修出陰神的,對這中間的區分自然是明白的。


    陽神入體,段譽睜開眼睛,見眾人都看著自己,臉上露出羞澀的笑容:“王真人,靈延大師,諸位道長,你們——怎麽會這般看著晚生?”


    “公子天賦異稟,堪稱絕代天驕,我等有幸見識公子風采,實是榮幸至極!”


    王重陽開口,由他說出這番話,分量極重。


    若是傳出去,足可將段譽在江湖中的地位提升到一個無人能及的境地。


    因為,他是五絕之首的中神通五重陽。


    眾人聽著,均是點頭不已。這份稱讚,眾人皆是親眼所見,段譽當得起。


    接下來,便是段譽講經傳道。以係統記憶,加以自己的理解,這一開口可謂是舌燦蓮花,字字珠璣!


    眾人聽著,心中諸多疑惑,竟是輕鬆解惑。更是有人,感應到境界鬆動,大有突破之勢。


    日轉星移,時間流逝!不知不覺間,竟是四天時間過去。


    眾人也都算是修煉有成,數日不吃不喝,沉浸於參悟中,無一人感覺到餓。


    第五日,旭日東升,段譽講道未停,而在這時,一道嘯聲響聲,其聲能穿雲裂石,竟是生生打斷段譽的聲音。


    嘯聲中,數四道身影自量天崖上飛落,出現在眾人的身前。


    “一派胡言,聽你小子說了這麽多,簡直都是一派胡言!”為首的白發老嫗,一落地便大聲開口。話聲中,她大步朝王重陽走去。


    “王重陽,你這九陰九陽兩部經書現借來老身一觀,不出三個時辰,老身定能給你們一個真正的解答。也免得你們聽信這小輩胡說八道,誤入歧途。”說著,老嫗的手已經落在九陽真經上麵。


    這是奪經?


    看著這突然出現四人,段譽目光流轉,落在四人中唯一的男子身上。


    獨臂!


    少年白發!


    目光微轉,再看旁邊的女子。


    白裙!


    絕世容顏。


    還有一女,道姑裝扮?


    少年是楊過?


    白袍少女是小龍女?


    那道姑應該就是李莫愁?


    所以,這囂張的老嫗就是與王生陽糾纏一生的林朝英。


    傳聞,這林朝英修為隻在王重陽之下,尚是勝過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幾分。


    這可就有點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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