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武安侯和柳氏到了外院護衛休息的房間,護衛也剛剛才醒過來。


    下人給武安侯和柳氏搬了個椅子讓坐下,護衛實在傷的太重,隻能躺著。


    “快說,到底怎麽迴事?是誰傷了你們?”武安侯陰沉著臉問道。


    護衛勉強轉了下腦袋,看了柳氏一眼,沒有說話。


    柳氏心裏著急,讓下人都出去了,才聲色嚴厲的說道,“快說,到底是誰傷了珂兒?”


    護衛看了眼武安侯,支支吾吾的不敢說。


    “啪!”武安侯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暴喝道,“快說,到底怎麽迴事?”


    柳氏嚇的撫著胸口,對著護衛皺眉道,“都啥時候了你還隱瞞,侯爺又不是外人。”


    護衛一咬牙,“就是少爺溜出來玩,結果在禦品軒附近,一群人突然衝出來就襲擊了我們,後來才知道他們把四少爺當成了世子。”


    武安侯皺眉,刺殺也會弄錯人,“你是說那群人是為了襲擊世子?”


    “是不是世子派的人?”柳氏也聽出不對了,趕緊給護衛使眼色。


    護衛眼神躲閃,“是的,後麵聽到他們說是弄錯人了,我們才逃過一劫。”


    武安侯一聽,這其中就有事,誰家刺殺的會把目標弄錯,繼續逼問護衛,“你還不說實話是吧,來人,給我扔出去喂狗。”


    “侯爺饒命,屬下說。”護衛一聽侯爺覺察出不對了,再也不敢隱瞞,“是少爺派人截殺世子,結果不知道怎麽迴事,那群人把少爺錯認成了世子。”


    柳氏一聽護衛說完,就腿一軟癱在了地上。


    心想,完了,這次是真的要完了。


    這混小子,說了不讓他插手,非不聽話,這次直接舞到了侯爺跟前,這以後該怎麽辦?


    武安侯一聽是沈珂設計要殺沈念,一時還有些迷茫,他倆不是關係挺好嗎?怎麽現在卻到了兵戎相見的地步。


    一時無法接受兩個兒子自相殘殺,怒從心起,一把拽住柳氏的衣領,把人提起來,目眥欲裂道,“說,是不是你個毒婦指使的?珂兒才多大,他能幹出這種事?”


    柳氏這會也是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再怎麽狠心也不可能害念兒性命啊!肯定是護衛保護珂兒不力,怕擔責任,才推到珂兒身上的。”


    “哼,還想騙我,護衛有這麽大膽子嗎?我就說念兒為啥這麽不待見你,他身上的毒肯定是你指使人下的,本侯還相信了你的鬼話,拿個賤婢頂罪。”武安侯這會倒是智商在線了,還學會了舉一反三。


    柳氏看武安侯已在暴怒的邊緣,說啥估計也聽不進去,隻是重複著那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侯爺你相信我。”


    武安侯突然感覺有些疲憊,一把將柳氏摜在地上,也沒看護衛一眼,直接出了門。


    柳氏看侯爺走了,才跌跌撞撞的爬起來迴了華瑞堂。


    武安侯迴到書房,把自己護衛喊進來,“去查一下今天世子和四少爺都去幹什麽了。”


    等護衛出去,又喊了一個進來,讓去查刺殺四少爺的那夥人。


    人都出去了,武安侯跌坐在椅子上,用手捏著眉心,滿臉的疲憊。


    一夜過去,那名受重傷的護衛也最終因傷的太重沒挺過來。


    武安侯聽到這個消息,沉默半響,著人和那三個護衛一起厚葬,給家屬一筆撫恤金就完了。


    正守在沈珂床前的柳氏聽那護衛死了,心下一鬆,這下是死無對證了。


    這邊沈念聽說了這事,也隻是用鼻子冷哼了一聲,照常去上值了。


    夏天繼續派人時刻關注著柳氏那邊。


    第二天快到中午,武安侯派出去調查沈珂和沈念行蹤的護衛才迴來匯報。


    “昨天中午聚餐結束,世子直接去上值了,路上碰到了文逸伯府的二公子,兩人約好下值後去禦品軒吃飯。


    世子下值後,就直接坐著馬車去了禦品軒,吃飯完也沒在外邊逗留,直接迴了府。”


    文逸伯府的二公子正是文瀾,是五城兵馬司副指揮。


    “四少爺呢?”


    “四少爺從家裏離開後,先迴了書院,然後在散學之前一個時辰左右偷溜出了書院,直接來了禦品軒附近,就是被刺殺的地方。”


    護衛匯報完,武安侯思索了會,吩咐人等世子下值迴來後,直接讓來書房見他。


    待到下午時,派出去找那夥歹人的護衛迴來了,自然是什麽也沒查到,估計早已離開京城跑了。


    雖然人沒查到,但卻發現沈珂五天前在乾豐銀號兌了一千兩銀子出來,不知作何用了。


    武安侯讓護衛下去了,心裏明白這件事就是那位重傷護衛說的那樣,沈珂找人刺殺沈念,結果卻被自己雇的人誤傷了。


    就是不知道這個裏麵有沒有老大的手筆在裏麵了?


    不然為啥能出現認錯人這麽離譜的事?


    傍晚,沈念一迴來,就直接去了武安侯的書房。


    武安侯也沒繞圈子,直接問,“昨天沈珂被人刺殺你知道嗎?你怎麽會剛好去了禦品軒?”


    “聽說了。昨天我去禦品軒是約了文瀾。”沈念聽到父親這懷疑的口吻,心裏沒有一點起伏。


    “有那麽巧嗎?正好文瀾找你,你們有什麽事?”武安侯還是不相信會有這麽巧合的事。


    “文瀾約我是說他妹妹的事。”


    武安侯一思索,“文錦?”


    最近能跟沈念扯上關係的就隻有文大小姐文錦了,那小丫頭他知道,兩家人還有意撮合這兩人呢。


    “是的。”


    一聽文瀾找沈念是說文錦的事,武安侯嚴肅的麵容也柔和一點了。


    抬頭仔細看了看這個被他忽略很久的大兒子,眉眼間似乎也成熟穩重了很多,就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再也沒有以前的親近感了。


    武安侯突然有一絲愧疚,他也有多久沒有認真的關心過這個兒子了。


    “聽老四身邊的護衛說,那天那夥人是來刺殺你的,不知何原因,把老四當成你了。”


    “刺殺我?”沈念表情微驚。


    武安侯看著大兒子的反應似乎不是假的,語氣中也多了些關心,“嗯,是這樣,以後出門多帶些人,小心些。”


    武安侯說完這句,停頓了一會,似乎下定決心般又叮囑了一句,“還有,防著些柳氏和老四。”


    沈念緊緊抿著嘴,藏在袖子下的手慢慢握緊,半天才迴了一句,“孩兒知道了。”


    夏天這邊聽到說沈念被武安侯叫走了,心裏緊張,飯也沒吃,就一直傻呆呆著等沈念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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