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向下擺著一長溜的紫檀木的桌案,左邊一排是眾位君卿坐的地方,此時大部分都已經到了,案旁都擺放著玉製的花瓶,瓶裏插著剛剛摘下的時鮮花束。花香和著明媚的陽光,令人感到溫暖又和煦,桌案後擺放著柔軟舒適的繡花靠枕和坐墊,再後麵侍立著官人宮奴,為各個主子斟酒倒茶,侍奉菜肴。

    淩雲一行人在王女的帶領下向皇上行禮,又和在座的君卿皇室子孫們互相問安後,母親上了高台,其餘人便在右側首張桌案後依次坐下。

    “容君殿下到!四皇女殿下到!”隨著一聲略顯尖細的叫喊聲,一位素淨淡雅的中年男子無視眾君卿各懷鬼胎的目光,帶著四皇姐,沉穩的走到皇姨麵前就要下拜,皇姨急忙放下手中的白玉雕龍酒杯,離座扶起那位男子:“容兒,你身子不適,不必行此等大禮!”容君淡笑道:“皇上,臣侍不敢有違宮中禮節,就是皇上能夠體諒,也怕太後和眾位兄弟怪罪。”皇姨臉上略有不快,扶著容君到左側第二張桌案坐下後,朗聲道:“傳朕旨意,容君身體不適,以後拜見尊長時暫且免行宮中禮節,爾等不得多言!”皇姨既已發話,眾位君卿縱使心有不服,也隻得點頭稱是。

    淩雲聽了,臉上淡淡笑開,這容君看似與世無爭,可心裏還是明白的很,有時候退,是海闊天空,有時候退,卻是讓人更進一尺!隻是短短一句,就好好的敲打了那些想要往上爬的君卿一番。在後宮,光有寵愛是不夠的,哪怕有家族勢力支持,也遲早會掉下去,這容君智謀不凡,難怪能在後宮穩坐一宮主位近二十年,還先後誕下兩位子嗣。

    “那是自然,有的人身子原就比別人金貴些。”楊美人嫵媚地笑開,眼底卻是一副不以為然。

    “兄弟間自是要互相體諒的。”一旁的憐卿永氏接口道。

    “今兒的楊弟弟發髻梳得如此漂亮,再穿上這套衣服,行止之間,還真是有一種‘仙子出林中、顧影自相憐’的楚楚風範啊!”柳貴人搖了搖手中的錦帕,眉眼間全是一派和氣,又斜瞄了楊美人一眼,“真真叫我們無地自容啊!”

    楊美人微微側頭,淩雲也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如何。

    “能得到柳貴人的金口一讚也是福氣,楊美人就不必太過自謙了!”容君淡笑著開口道,又

    向上看了皇上一眼,淩雲暗笑著發現,皇姨她正含情脈脈的注視著容君,見到容君看她,也是麵不改色的微微一笑,舉起手中酒杯:“眾位君卿都是絕世天姿,眾位皇室子弟也都是國之棟梁,來,我們共飲一杯!”

    此時眾人皆已到齊,淩雲放下茶盞,環顧四周,不由暗歎,皇室血脈的確稀少,三代之內的直係隻有兩家,除了舒親王府這一脈,就隻有皇祖那一輩的姐妹留下的盛貝勒盛王府一脈了。

    盛貝勒注意到了淩雲的目光,舉杯敬酒,淩雲也是頷首一笑,以茶代酒,輕抿一口。雖說盛貝勒要比淩雲長一輩,又身帶爵位,但將來的地位卻有可能千差萬別,她隻是一閑散宗室,而淩雲冠禮後的爵位最少是同等的貝勒不說,出仕便是三品,隻要不出大的紕漏,官職升遷也是極快的,比她一不掌實權的貝勒自是要強上太多。

    緊接著,淩雲又把目光投向了場中,此時正好一曲新曲奏起,兩對粉紅衣裙的少年提著花籃,飄然上場,那繽紛絢麗的花瓣漫天如雨,圍著一身著薔薇色的廣袖羅衣翩翩而至的男子,他頭戴著鮮嫩柳枝編製而成的花冠,赤著雙足婀娜起舞,如玉般的小腳踩在層層花瓣上,飽滿柔潤的指甲蓋上塗著豔麗的胭脂膏,比滿地花瓣更顯嬌豔,帶著魔媚似的誘惑力。腳踝上的金線銀鈴“呤叮”做響,霎時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目光,微風輕輕地吹動起他的衣訣,翻飛鼓舞,恍如淩波。一雙水眸波光流轉,顧盼生姿,盈盈地在皇姨的身上打了個轉兒。

    淩雲從翠玉碟子裏撿了塊雪梨酥,咬了一口,甜而不膩,很是不錯,又抬頭玩味地看了皇姨一眼,皇姨手中的酒杯早已擱置在了桌上,正饒有興趣的看著那花瓣上旋舞的倩影。淩雲耳朵一動,清晰分明地聽到了宜君吳氏的一聲輕哼,而旁邊的容君卻正和下首的憐卿說著什麽,似乎沒有注意場中情形。

    一曲終了,眾人都拍手喝彩,美男子緩步上前,在皇姨麵前款款下拜:“湘奴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這聲音當真如出穀黃鶯一樣動聽,皇姨一刹那間竟有些呆了,半晌沒有動靜。

    因淩要去國外旅遊,8月5日至8月12日期間的更新暫停~~~~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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