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淼進入丞相府就被王夫人帶去花園,她看著王夫人沉重的步伐,大概也猜想到她會說些什麽。


    隻不過還是想知道她會不會為王婉儀求情。


    王夫人看到薑淼,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小淼,這些年辛苦你了。”


    她啜泣著,把當年盛秋霜是如何調換她的孩子說出來,最終才道:“小淼,我是你的親生母親啊。”


    盛秋霜那個賤人,不但替換了她的孩子,還故意把孩子丟入暴雨泥石中。


    而自己卻好好養育她的女兒!還養出了感情!


    想到這裏,王夫人如鯁在喉,日夜難眠。


    薑淼聞言不動,隻給她倒了杯熱茶。


    向來雍容華貴的婦人,如今頭上卻長出了白發,想來王婉儀的事情令她十分傷心。


    “您喝點水吧,認親的事情並不著急。”


    王夫人泣不成聲,“小淼對不起,我替婉兒向你道歉,她千不該萬不該覬覦你的夫君。”


    薑淼看著為王婉儀求情的王夫人,其實還真有些羨慕王婉儀,做錯了那麽多事情還有人幫她兜底。


    大概弑母這件事最終也不了了之,丞相府怎麽會讓這樣的醜聞流露出去,更不可能把王婉儀交給刑部。


    薑淼冷笑,“一人做事一人當,您何必為她道歉。”


    王夫人把王婉儀當親生女兒養育了那麽多年,感情自然會比她這個剛想認迴來的親生女兒要親了。


    原主當年並不知情,死前倒是少傷心這一迴。


    王夫人神色一噎,想了想,還是道:“婉兒危在旦夕,小淼能否請你過去看看她,看看她可還有救...”


    “好。”


    她沒想到薑淼會答應得那麽快,連忙把人帶到王婉儀病床前。


    正在為王婉儀施針止血的顏白軒看到薑淼走進來,


    “師妹你來了。”


    薑淼掠了顏白軒一眼,這人是想要她的命,她怎麽能不過來報個仇。


    她走過去,瞥了眼仍閉著眼睛,麵色蒼白的王婉儀,“她的情況怎麽樣?”


    顏白軒搖了搖頭,“已流產,血仍止不住。”


    他抬頭看向王夫人,“至少需要喝三碗手足的血才能保住命...”


    薑淼挑眉,女主光環也太強了,血流了那麽久還活著。


    怎麽要喝她的血了?


    不是要取心頭血做藥引了,喝血還挺簡單粗暴的。


    在古代取三碗血,跟要了人的命也大差不差。


    目光轉到顏白軒身上,“要我割腕取血就王婉儀?你怎麽知道我是相府的女兒?”


    聽聞此言,王夫人垂下眼眸。


    一個是剛認迴來親生女兒,一個是共同生活了十幾年的庶出女兒。


    對於她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更何況,她這條命還是親生女兒救迴來的,可如果要她眼睜睜看著當親生女兒養了十幾年的孩子死在眼前,她又於心不忍...


    “小淼,你妹妹她...顏神醫說取三碗血不會危及生命...”


    “停。”薑淼轉過身看王夫人,“我尚未答應認祖歸宗的事情,所以王婉儀並非我姐妹。”


    “至於您為了王婉儀求我取血,那麽先前救過你的恩情便與此生恩抵消罷。”


    “我想最艱難的那些年都過去了,現在的我也不怎麽需要父母親情。”


    這一番話把王夫人說得掩麵哽咽,恍恍惚惚地離開了王婉儀的病房。


    薑淼看向病床上麵色蒼白的人,沒漏過她微微顫抖的指尖,卻對顏白軒道:“這種治病法子,師傅可知曉?”


    顏白軒麵色一白。


    薑淼絕不肯放過他,又道:“自古庸醫誤人,顏白軒你枉為醫者,師傅若知曉你開這樣的方子,鐵定會將你逐出師門。”


    “還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師傅已經知道了。”


    顏白軒一個踉蹌,徹底站不穩。


    婉兒是他年少時愛慕的對象,即使以他的身份沒法娶她為妻,可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人死去...


    薑淼抽出一把匕首丟在顏白軒麵前,下巴揚了揚,“我在古籍上也看到了你所說的法子,隻不過並非要手足的血才能救命。”


    她的目光掠過手指微微顫抖的王婉儀,繼續道:“既然這是你開的方子,王婉儀又是你心愛的女人,你為她獻出三碗血,不難吧?”


    顏白軒霍然站起來,雙手握成拳。


    薑淼嗤笑地看著幽幽睜開眼的王婉儀,“哎呀,王姑娘你醒著呢,那我告訴你好了,我是一滴血都不會給你的,想要活命,你去求顏白軒呀。”


    顏白軒被薑淼當著王婉儀的麵說出,要他取血救命的事情,他一時間騎虎難下。


    王婉儀顫顫巍巍地朝顏白軒伸出一隻蒼白的手,帶微微啜泣的嗓音喊他,“顏大哥...”


    薑淼抬起腳一把將顏白軒踹到王婉儀病床前,“你心愛的女人在叫你了,你怎麽不應啊?”


    她拍了拍手,“珠兒寶兒,來,幫顏師兄一把。”


    珠兒寶兒是攝政王府派來保護薑淼的丫鬟,兩人皆有武功在身,對於顏白軒這種文弱男子,一把將按住了。


    “薑淼,你!”顏白軒被按得動彈不了,側過頭怒視著薑淼,“你怎麽敢!”


    薑淼輕鬆踱步過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王婉儀,笑道:“哎呀,顏師兄,王姑娘不是你最心愛的女子麽?你怎麽掙紮得這般厲害。”


    “我告訴你哦,取三碗血而已,就算是死了,那你也無憾吧。”


    “畢竟,你可是為了心愛的女人而死。”


    顏白軒:“……”他還能滾出去雲遊嗎?幹嘛要迴洛陽趟這趟渾水...


    三碗血?


    就算一碗也有可能死翹翹的好嗎?!


    取下第一碗血,顏白軒就麵色蒼白,身體發抖。


    王婉儀看著端到她麵前的血,二話不說連忙喝了下去,仿佛真的恢複了不少精神。


    到喝第二碗時,她就開始覺得惡心,想著血也止住了,不喝應該也可,於是她抬手推。


    結果...根本就推不動,薑淼身邊的丫鬟不管三七二十一將血灌入王婉儀嘴裏。


    薑淼看著王婉儀痛苦的表情,她“嘖嘖”出聲,“這是你顏大哥的一片愛心,你怎麽能浪費呢,給我喝!”


    到了第三碗,顏白軒快要失血暈厥,王婉也喝吐了。


    薑淼這才示意寶兒珠兒住手,她走到顏白軒麵前,睨著他憤恨的目光。


    “顏白軒,你想取我血的時候何曾想過我還有沒有命活下去。”


    說著,不待他迴答,薑淼親自挑斷他雙手手筋,讓他此後都無法行醫。


    “看看,這就是你的報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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