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微微搖曳,薑淼靠在蕭奕懷裏,聽著外邊淅淅瀝瀝的雨聲,道:“硯之,在發生地動的那一刻你在想什麽?”


    蕭奕笑了笑,“在想,好像又一次看到你遇險了。”


    薑淼摩挲著他手中扳指的動作頓了一瞬,“那還真是挺巧的。”


    “不過你遇到我也太倒黴了些,萬一被我連累了呢?”


    蕭奕低下頭薄唇貼了一下她的額頭,“遇見你是本王的幸事。”


    身處高位未免有些孤獨,幸好身邊有她。


    薑淼想了想,試探問,“若說我一開始接近你目的不純呢?”


    蕭奕的眸光望入她的眼睛,薄唇停留在她鼻尖上,唿出的溫熱氣息越來越近。


    “你覺得本王會在乎嗎?”


    薑淼錯愕一瞬,他的吻也在頃刻間落下。


    起初帶著些許試探,細雨和風,得到她的迴應便收緊掌心,逐步加深。


    昏暗中,薑淼的感官更加敏銳,唇上的觸感比任何時候都要柔軟,帶著蕭奕的氣息。


    蕭奕沒有閉眼,他湊著些許燭光凝視著眼前的人。


    眼底是翻滾的情意,不再冷靜,細密地落在她耳側,溫柔地掃過鎖骨。


    薑淼的心悸動得發酸。


    感受到修長有力的手指穿過裏衣,眼眸裏逐漸氤氳著霧氣。


    蕭奕磁性低啞的聲音響起,“淼淼,沒有什麽比你留在我身邊來得重要。”


    薑淼眼眸一亮。


    他什麽都知道。


    最初的接近、算計、全然知曉。


    她能夠一步步走進他的圈子,都源之於他的縱容。


    薑淼抱住他頭的手又緊了一些,脖頸不由地揚起。


    又讓他得寸進尺。


    薑淼“嘶”了一聲,心有些酸澀,又有點甜,“哦,就暫且留在你身邊,往後若待我不好,我肯定會跑的。”


    蕭奕攥住她的腰,“我豈會給你這個機會。”


    話音一落,燭光搖曳,仿佛見證了好幾場雲雨。


    ……


    因為這場餘震,薑淼與蕭奕推遲了迴洛陽的時間,等他們踏上歸程,當地百姓竟相追送,已是暮春時節。


    這時,王丞相府裏氣氛緊張著。


    相府千金王婉儀原本與四皇子趙睿倉促成親,不曾想趙睿在戎州賑災不利,身為皇子卻背著朝廷壓榨百姓,貪贓枉法,攝政王把他從戎州召迴來就立即打入天牢。


    作為他的王妃,大難臨頭各自飛,當夜就收拾包裹跑迴了丞相府。


    王夫人操碎了心,連忙把她叫到跟前詢問情況。


    王婉儀卻指著肚子惡意道:“娘,要不是你阻止,我早就一碗藥落了他,也不至於被迫嫁給趙睿那個階下囚!”


    這一字字把王夫人的心傷透了,她捂著隱隱作痛的心髒,歎了口氣道:“大夫說了,你那月份落孩子非常危險,搞不好一屍兩命,你真不想活了啊。”


    “既然那麽不想嫁給四殿下,當初為何要與他私通...”


    王婉儀悔不當初,又想起當初在白馬獵場清形,張口便道:“都怪薑淼!是她害...”


    “啪!”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王夫人扇了一巴掌。


    “娘!你竟然因為一個外人打我?!”王婉儀不敢置信。


    王夫人眼眸低垂,眼裏隱隱有淚。


    “婉兒,你說話要摸著良心,小淼冒著生命危險去戎州治疫,這不是哪個女子可比的,為娘也不會要求你要像那樣...”


    “咱們丞相府的女子可以嬌蠻任性,你自幼養在深閨許是不懂人間疾苦,但不能毫無慈悲之心呀。戎州大災,民不聊生,洛陽城不少富貴人家盡自己所能為戎州捐款賑災,可你呢,你當時在做什麽?”


    “你竟然賭氣拿相府給你的嫁妝去珍寶閣大肆購買綾羅綢緞,珠寶首飾,揮霍殆盡,你怎麽能這樣啊?”


    王婉儀擦著眼淚,破罐子破摔道:“那又怎麽樣,給我的便是我的了,你管我怎麽花!”


    王夫人扶額,迴想往日種種,暗恨盛秋霜不是個東西,下藥害她臥病在床,又把婉兒教得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自私歹毒。


    想到婉兒經常偷跑到偏院見盛秋霜的行為,她的手不由得握成拳頭。


    看來讓盛秋霜一輩子在偏院過活已是天大的恩賜了,她毀了婉兒,憑什麽還有臉活在這世上!


    母女倆不歡而散,一杯鴆酒送到了盛秋霜麵前。


    盛秋霜看著盛春月身邊的方嬤嬤,看著她遞過來的酒杯,蹙起眉頭,“你說這是夫人賜給我的?”


    “我最近身體不適,不宜飲酒。”


    方嬤嬤卻道:“夫人吩咐老奴得親眼看著你喝下。”


    盛秋霜聞言一驚,已明白盛春月要殺她了!


    僵持之下,這一幕被前來跟盛秋霜訴苦的王婉儀瞧見,她衝過來一把將酒杯摔在地上,大聲喝道:“姨娘身體不適都說不喝了,你們還要逼迫她?!”


    “滾!有事我擔著!”


    王婉儀很清楚,即便她跟娘鬧了一通,過不了多久她們就會和好,誰讓娘隻有她一個女兒呢!


    母女哪有隔夜仇!


    方嬤嬤帶人走後,王婉儀走過來,在盛秋霜麵前坐下,問,“姨娘,你怎麽了?我讓大夫過來給你瞧瞧。”


    盛秋霜看著王婉儀一時之間有些恍惚,她還不想死...可盛春月不會放過她的!...


    此時看到王婉儀仿佛看到了救星。


    還不等王婉儀訴苦,就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婉兒,你怎麽不叫我娘親了?”


    “娘親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王婉儀的手被她抓得有些疼,掙紮一瞬問,“什麽秘密?”


    盛秋霜一五一十地把那件陳年往事說出來,她按著王婉儀的肩膀,激動道:“婉兒,我才是你的親生母親!”


    “盛春月要毒殺我,你一定要想辦法救親娘啊!”


    王婉儀腦袋“轟”的一聲,一片空白。


    “不...不可能!”


    “我是相府嫡女...姨娘你為什麽要騙我?”


    就在這時,盛秋霜身邊的陳嬤嬤走過來,語重心長道:“小姐,此事千真萬確,是老奴親手調換的怎麽會出錯呢?”


    “不可能!”王婉儀跌跌撞撞地離開偏院,可迴到相府她一顆心卻懸了起來。


    薑淼才是丞相府真正的嫡女,怎麽可能,她才不要做什麽庶女!


    王婉儀把手指頭都啃出了血,眼眸忽然閃過一抹陰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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