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胡思亂想著,也一邊跟隨著蔡凝的腳步往前走。


    接著兩人走到沙發前,蔡凝迴過頭,依舊溫柔的看著蕭世傾,“axel閣下,我們在這裏坐下可以嗎?”


    蕭世傾的還在掐自己的戶口,他的頭微微垂著,抬著眸子看蔡凝,平靜又冷漠的說道,“你身上有一種味道,把我的房間汙染了。”


    他這話絕對沒有嘲諷蔡凝的意思。


    自閉症人也會對聲音、氣味格外的敏感。


    而自閉症人因缺失正常的社交能力,很多時候會說出令常人不解,甚至是生氣的話。


    不過蔡凝在金斯利家族工作多年,對蕭世傾的這些行為已經很了解了,她笑著解釋,“我上午剛在醫院完成了一場手術,身上的消毒水味道是強烈了些,axel閣下,我離開,薑嫵在這裏可以嗎?”


    蔡凝雖然是金斯利家族的醫生,但金斯利家族不是每天都有人生病,他們整個醫療團隊,平時也會在金斯利家族的醫院工作。


    蔡凝接薑嫵之前,的確是做了一個小手術。


    她話說完,蕭世傾再次看向薑嫵。


    他先是又看薑嫵的眼睛,然後再挪開,說:“what are you doing here(你來這裏幹什麽)?”


    他突然的疑問,讓薑嫵立馬繃直的身子。


    之前在路上,和蔡凝閑聊的開心,讓她完全忘記思考,等見到這位小少爺以後,該怎麽和他溝通。


    一時心髒懸起。


    她稍作數秒思考,抬起手從頭發上摘下了一朵白色梨花,用英文說,“我過長假,來外婆這裏休假,外婆說,他住的地方,有一位和我年紀差不多大的哥哥,我來自禮儀之邦,認為該見一見哥哥,給哥哥送一份小禮物。”


    說完,她的心髒還是在跳動。


    迴來的路上,蔡凝給他說了說,那幾位小公主是怎麽把他嚇到的。


    就是一進來,聲音興奮的對他自我介紹,並一通誇獎。


    甚至有個公主直接上手去拽他的衣服,這行為讓他生出了焦慮,差點拿東西傷害那位公主。


    等那些公主離開後,他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飯都不吃了。


    眼下,薑嫵覺得自己這樣做應該合適,他之前盯著她頭上的花看,應該是感興趣,而她的話也沒多熱情,但也不冷漠。


    又是隔了幾秒鍾,蕭世傾邁開腳步,走到了她麵前,直接從她手裏拿過了花。


    她說這是送他的禮物,他就拿了。


    客氣這種人情世故,他也不懂。


    拿過來,他抬起,放在鼻下輕輕的嗅了嗅,說:“梨花,對嗎?”


    薑嫵臉上按捺不住那抹開心。


    這樣溝通真的順利了。


    之前蔡凝說,很少人能與他好好溝通,如今她做到了,少女的虛榮心還得到了一點小滿足,覺得自己還蠻厲害的。


    她還是克製著內心的興奮,緩緩點頭,就像古代舉止有禮的千金小姐那般,語速緩慢,“對,哥哥見過嗎?”


    桃樹和梨樹,在金斯利莊園沒有。


    蕭世傾說,“我在外婆家的院子裏見過。”


    “北市,是嗎?”


    她這樣一說,蕭世傾愣了下:“這是從北市帶來的?”


    薑嫵搖頭,“no,我是從y國來的,但我也是北市人,和我一起在y國住的阿姨也是北市人,我們的小院子裏,種著桃樹和梨樹。”


    蕭世傾繼續低頭看手裏的花,輕輕去嗅花朵的味道。


    但片刻,他又皺起眉,看向了蔡凝。


    蔡凝馬上頷首:“那我就先走了,你們好好聊。”


    她知道這是蕭世傾又注意到了她身上的味道。


    蔡凝一走,壓力全部給到了薑嫵,她更加緊張了,手也一時哆嗦,把古琴給鬆開了。


    她的古琴長一米二,眼瞧著就要往蕭世傾身上砸,薑嫵忙去撈,古琴撈到了,但她也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子,然後在蕭世傾眸子睜大的間隙,整個人“啪”的一下,很滑稽的摔倒了地上。


    她今兒的這一身淡綠色的衣服很好看,就像從森林裏跑出的小仙女,然而這一摔,小仙女的形象瞬間淡然無存。


    摔“狗吃屎”是很疼的,她這一刻真的想哭。


    但不是因為疼,而是覺得這樣太丟人了。


    誰料,等她慢慢爬起來的過程裏,蕭世傾突然一轉腳尖,匆匆走了。


    她此刻情緒完全崩了,起來也沒有關注蕭世傾去了哪兒,在心裏暗暗地恨起了自己這件裙子,整理裙擺時,她的力氣都大了不少。


    就這時,她餘光瞄到蕭世傾迴來了。


    甚至抗拒與陌生人接觸的少年,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拽著她坐在了沙發上。


    薑嫵眨了眨眼睛,有點懵。


    等她迴過神時,看見少年另一隻手還提著一個小藥箱。


    他把藥箱放在麵前的桌上,快速打開,從裏麵拿出棉簽和消毒藥水,匆匆用棉簽蘸了消毒藥水後,拿起了她的手。


    這一瞬,薑嫵的臉瞬間紅了。


    第一次與陌生美少年接觸的害羞,衝擊著她的理智。


    但馬上,他用棉簽在她並沒有摔到的手掌上開始塗抹時,那份害羞又被疑惑代替。


    “哥哥,我手沒有摔傷。”


    “摔傷了。”他說,“很疼,得消毒。”


    薑嫵剛想再說點什麽,又發現,他給她塗抹藥水的動作,竟然特別嫻熟。


    就像做過無數遍。


    她更加疑惑。


    然後她沒有再說話,任由他做這樣的事,等之後再同姥姥說。


    但沒一會兒,房間裏又來了一個人。


    一個看起來同蔡凝差不多大,金發碧眼的女人,穿著一身溫暖的鵝黃色衣服。


    蕭世傾注意到,迴眸看了一眼,然後說:“卡麗,我在給這位妹妹處理摔傷。”


    卡麗慈祥的笑著誇獎:“axel閣下真溫柔。”


    說著,她在蕭世傾身邊坐了下來,然後與薑嫵對上了目光。


    薑嫵乖巧道:“您好,我是薑嫵。”


    卡麗也介紹自己:“你好薑嫵,我是axel的主治醫師,卡麗。”


    薑嫵再笑笑,然後都不說話了,目光都落在了蕭世傾的動作上。


    他給薑嫵消毒了兩隻手。


    薑嫵覺得這應該是完了,收迴了手,想著雖然不理解他的行為,還是說聲謝謝,結果,蕭世傾的下一個動作,讓她的心跳幾乎停跳。


    他突然伸手捧住她的臉,那張俊美無儔的連湊近她,在她的下巴上輕輕的吹了吹,並說了一句生疏的漢語:“痛痛,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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