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聞舟靜靜的掃視了所有人一圈,垂眸看著薑嫵,冷聲道:“我能信任你嗎?”


    薑嫵咽了咽,“我沒有害他,我也不會幹這種事。”


    宋聞舟的語氣冷肅到了冰點,“他體內查出了一種毒素,已經滲透了他的神經和激素係統,通俗一點說就是媚毒,找不到解藥就一直存在,除此以外,他體內還查出了的汞,就在今晚吃進了體內,這些疊在一起對人體的殺傷力是致命的。”


    “之前他和你發生關係如果沒停下來,你會以最羞恥最不堪的方式出事,他不死也廢。”


    “現在他隻有換血,才能緩解他的不適,保住這條命。”


    “汞?”薑媚聽得心驚肉跳,“什麽裏麵才會有這個?”


    宋聞舟從兜裏摸出了一張紙,上麵殘留著一丁點紅色的粉末。


    “這是我和世傾離開時,從他吐出的水裏收集到的,朱砂。”


    音落。


    薑嫵身後的那些男人開始陸續說髒話。


    她隻覺得背脊竄出了寒意,“小宋爺,我真的沒有做!我根本弄不到朱砂!”


    宋聞舟收迴視線,冷冷道,“你和我說沒用,目前你的嫌疑還是最大,你就留在這裏,等他醒過來,他不怪你你才能走,他如果怪你,你就等著被調查吧。”


    這話說完,宋聞舟錯開她,對朋友們道,“讓薑嫵看著,我們休息。她會好好看著的。”


    薑嫵沒有迴應,抿了抿唇,在病床前坐了下來。


    沒錯,她會好好看著。


    除卻自己對蕭世傾的喜歡和擔心,在別人來看,如果蕭世傾之後再出現什麽不測,都會繼續怪到她的頭上。


    昂貴的私立醫院的病房比總統套房還豪華,有四間臥室,有幾個第二天還有事,就走了,其他人和宋聞舟便去了那些臥室休息。


    等病房內終於陷入了安靜,也隻有薑嫵和蕭世傾兩人在了,薑嫵憋了一晚上的情緒終於鬆懈,眼淚順著眼尾悄悄落下,雙手攥住蕭世傾的一隻手貼在了自己的臉上。


    她雙眸閉起,渾身顫抖。


    有傷心,有自責。


    蕭世傾,是從認識她以後,才接二連三的遇到了這些糟糕的事。


    同時,還有攪動五髒六腑的怒和恨。


    此刻她對傅承延,從厭煩、生氣,到了,恨不得他去死的程度。


    傅承延……


    試圖出賣她的清白。


    囚她收養的小妹。


    如今,又害她喜歡的男人。


    這些對於她來說,已經足夠形成了——仇。


    默默流了會兒眼淚,她心中的情緒宣泄了些許,便看了看周圍各種儀器顯示的數據,現在都很正常。


    而薑嫵哭了會兒以後,再加上頭上還有傷,頭就又疼得離譜,她便趴在了床邊。


    就這樣,她不知不覺的陷入了昏睡。


    頭部疼痛著,心裏裝著事,她也沒有躺下來好好睡覺,睡眠怎能安穩,腦海裏便又有了夢境。


    但夢境的畫麵很模糊,就像倒映在水麵上似的,動蕩著,還有絲微的波瀾。


    畫麵裏,是兩個少女坐在綠色的草坪上,不遠處還有個網球場,有人在裏麵打網球。


    其中一個是她,懷裏抱著一把吉他,手很熟練的撥了一把琴弦。


    旁邊另一個少女躺在了草坪上,胸脯一起一伏,還把一隻手臂擋在了眼睛上,那隻手很好看,但小拇指和半隻手掌黑黑的,全都是鉛筆灰。


    她放下吉他,從身後拿過吉他包,在裏麵翻出了一小包濕巾,抽出一張想給少女擦手,少女卻躲了。


    她便生出了不耐,“我就不懂了,你明明知道傅承延那個人很重利益,為什麽你還是非他不可呢,我覺得你也沒那麽喜歡他,上次他和一個學姐出去吃飯,你完全不吃醋,你對他沒有占有欲!”


    這話說完,少女發出了哽咽聲,“嫵兒,你不懂。”


    “不是我不懂,是你什麽都不和我說,有什麽不能和我說?”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少女又哭了,“等我和傅承延在一起,等我們能訂了婚,我一定告訴你!”


    她沉默了很久,很久。


    對麵的網球場裏傳來了年輕女生的歡唿,“承延你好厲害,六比零!”


    這樣的唿聲讓少女的哭聲更濃烈,她也聽得煩躁。


    良久後,她問:“姐姐,你……是不是背著我和哥,和傅承延發生過什麽?大一開學,你去露營的那晚,傅承延和他的幾個同學也去那邊休假了……”


    “薑嫵!”少女突然大喊了一句,“你別猜了行不行!你是想逼著我去死嗎!什麽都沒有,我就是想和傅承延在一起,想和他訂婚!”


    可是她的心髒卻突然狂跳,她咽了口口水,俯下身一把拿掉了少女擋著眼睛的手。


    然後露出了一雙通紅的,清澈又可憐的大眼睛。


    “薑媚!”她瞪著她,手死死握著她的手腕,“我猜對了是不是!”


    “你告訴我,是不是他那會兒欺負你了!”


    薑媚淚眼婆娑的與她對視了片刻,哭得更加崩潰,“嫵兒,我求你了,別逼我了……”


    人總是容易被人感染情緒,更何況,眼前的少女還是自己的姐姐。


    她又咽了咽,也落下眼淚來,“薑媚你能不能別那麽膽小啊,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和我說啊,我是你親妹,我能幫你!”


    “你幫不了我!”薑媚坐起身來,衝著她歇斯底裏的大吼,“你一直在國外,你根本不知道我這些年到底經曆了什麽,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對你說我經曆的那些事!”


    “求你了嫵兒,你別問了,我隻有不說,才能讓我們都和諧!”


    她還想追問,不刻,不遠處傳來了一道淩厲又擔憂的男人喊聲:“嫵兒,媚兒!”


    她馬上去看,並喊:“哥!”


    一個高大俊美,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青年快步走來。


    她和薑媚的哥哥,薑至。


    但身邊薑媚在聽到薑至的聲音後,卻下意識哆嗦了下,伸手把她抱住,頭抵在了她的肩膀上。


    薑至走過來,看她們抱得那麽緊,伸手就去拽薑媚的手臂,薑媚用力一甩,怒道:“別碰我!”


    她便趕緊把薑媚抱緊,“哥,沒事兒,就是她看到傅承延和別的女生約會不開心了,我來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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