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媚知道那幾個小太妹。


    她們每天在學校耀武揚威,有幾個本來成績不錯,最近都開始下滑,上個月成績單下來都不敢告訴父母,成績單上的簽字都是找人代替自己的家長。


    薑嫵就抓住這一點,讓她國外的一個玩電腦很溜的閨蜜,僅用一分鍾就查到了那幾個太妹的真實成績,並發在了她們的家族群和父母的工作群裏。


    所以就有了突然廣播她們去校長辦公室的事情。


    也是因此,薑嫵和太妹一群人結下了梁子,直到她再次出國,這梁子才消失。


    不過薑嫵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也讓人很好奇,“那麽多人都在袖手旁觀,你為什麽要多管閑事?”


    薑嫵說,“我管的不是閑事,我管的是我自己。”


    旁人不解。


    薑嫵又說,“今天,有人被欺負,所有人都袖手旁觀,等下次,再有人被欺負,大家更會無動於衷,因為,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再慘的事情看多了,人也會麻木的。”


    “可是,如果下一個被欺負的人,是你,是我呢?然後麵對別人冷漠的圍觀,自己因很多無奈又做不了反抗時,會不會很絕望?”


    ……


    傅承延為賀彤迴憶薑嫵當年說的那些話的時候,眼眸內閃爍著賀彤過去從未見過的光芒。


    她隱隱皺起了眉,對傅承延又看不懂了。


    他好像是真的很喜歡薑嫵,可為什麽又僅僅因為薑嫵過去談過戀愛,流產過,就能嫌棄她到如此呢?


    還是說,這其中有更複雜的隱情。


    等傅承延的話全部說完,賀彤又去看薑嫵:“老實說,現在的嫵兒姐姐,真看不出來她過去竟然那麽颯。”


    傅承延目光落在了薑嫵腹部的位置。


    雖然她身上蓋著被子,但傅承延視線飄遠,腦海裏,都是當年薑嫵大出血的模樣。


    “人性很複雜,就像張昱山,過去表麵上做的事也不錯,可背地呢……”


    “薑嫵當年的行為的確很讓我動心,但她之後對追求者不拒絕也不答應的樣子,對喜歡她的人來說,也是一種折磨。”


    “原來是這樣。”


    賀彤雖是在附和,但頭垂了下來,還扁起了嘴巴。


    她的容貌雖然不如薑嫵那麽出眾,但在她讀高中的那一屆,也有人說她是校花。


    最起碼傅雨橙和她做朋友的初衷,就是因為傅雨橙喜歡的男生願意和她玩。


    別說是薑嫵了,就是她都不會對追求者不拒絕也不答應。


    人性之中的嫉妒雖然看不見,但有時候會特別明顯,出眾的人,不論是男還是女,在暗地都有很多雙眼睛盯著。


    但凡自己露出一點汙點,就會被有心人抓住大做文章。


    如果薑嫵當年真的是不拒絕不答應的綠茶女,她和傅雨橙那些女孩子八卦的時候,一定會八卦出來。


    一個人如果跌入泥潭,她的很多小缺點也都會成為黑點。


    當初對薑嫵的八卦裏,有人說她有薑狐狸的外號是因為她心機很深,是個心腸歹毒會勾引人的狐媚子。


    但獨獨沒有人說過她是綠茶。


    而傅承延這對薑嫵一麵誇一麵貶的說辭,她過去也在很多男人嘴裏聽過。


    “承延哥哥,看樣子嫵兒姐姐還得很久才能醒過來,我下去玩會兒雪好不好呀?”


    她現在不太想和傅承延在一起待著,想一個靜靜,把這些事情都好好捋捋。


    傅承延對賀彤的話並沒多想,賀彤才二十一,比他小七歲,正是愛玩的年紀。


    “好,把衣服拉嚴實,圍巾圍好。”


    賀彤點點頭,乖巧的把衣服穿起來從病房走出,又乖巧的走了幾步,立馬如腳底抹油似的,跑著走了。


    天晴了。


    下午的夕陽灑在建築物頂部的積雪上,整個世界都漂亮而又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賀彤左右看看,朝住院部正門對麵的假山走了過去,周圍很多雪都被收走了,就假山周圍的雪幹淨也沒人動過。


    然而,就在她剛滾了一個雪球時,突然在風中嗅到了一股熟悉的煙草味。


    她在蕭世傾的車裏待著的時候,他吸的煙就是那個味道。


    她緩緩直起身,順著味道四周看。


    然而在十一點方向,看到了一輛很普通的奔馳。


    車停在一棵樹下,車後座的車窗開著,蕭世傾手肘倚在車窗上,手裏夾著煙,頭微垂,另一隻手裏拿著手機。


    賀彤咽了咽口水。


    她知道他是跟著傅承延的車過來的。


    甚至怕被人發現,還刻意換了一輛普通的車。


    而他過來卻不上去,也是因為,他為了薑嫵,還有那個被傅承延當棋子的小女孩兒白雪的安全。


    之前她通過對講機說了要幫蕭世傾以後,他的保鏢就問了她一個問題,問她,是否知道一個叫白雪的孩子,被傅承延帶去了什麽地方。


    然後,除了找到傅承延的軟肋,她也多了另一個新任務,就是查到白雪的下落。


    賀彤眸子轉了轉,突然大聲的唱起了歌。


    她唱歌也好聽,畢竟是讀音樂學院的。


    她的聲音吸引了蕭世傾的注意。


    他看過去,見賀彤一邊唱歌,一邊在假山的雪上寫下了什麽。


    男人眉梢一挑。


    幾分鍾後,賀彤捏了個雪球走了。


    蕭世傾從車裏下來,走過去看。


    雪上寫了幾個字母:dwejjxgl,wzxl。


    蕭世傾看了一會兒,懂了。


    等(d)嫵(w)兒(e)姐(j)姐(j)醒(x)過(g)來(l),我(w)再(z)下(x)來(l)。


    蕭世傾伸手,把字跡抹去,重新迴到了車上。


    賀彤上了樓,為了讓傅承延覺得自己就是在下麵玩,故意躡手躡腳的進去,把手裏的雪球往傅承延的後頸上一碰。


    傅承延也在看手機,被突然冰了一下,他發出了“嘶”的一聲。


    而這個時候,病床上薑嫵的眼皮動了動。


    傅承延迴過頭,正好看到賀彤吐了吐舌。


    “你真是夠壞的!”


    賀彤馬上被雪球雙手遞上來,“看,還是愛心的雪球呦!”


    話音剛落。


    一道輕輕的呻吟讓兩人頓住,並齊齊看向了病床上。


    薑嫵發出的聲音,同時在表情擰巴起來的時候,緩緩睜開了眼睛。


    看薑嫵醒了,賀彤立馬把雪球收在背後,站在了傅承延身後。


    傅承延馬上探身在病床前,“嫵兒!”


    薑嫵盯著他看了數秒,突然皺起眉心,說:“承延,我這是在哪兒?”


    “在醫院。”


    薑嫵又愣了愣,“我怎麽會在醫院呢?”


    不等傅承延反應,她抬起手蓋在了自己頭上的紗布上,又吃痛一聲,說,“我頭怎麽了?”


    一時,空氣凝固。


    半晌,傅承延疑惑道,“嫵兒,你難道……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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