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軟的話音,還說的那麽小心翼翼。


    她在想什麽,蕭世傾感受得到。


    他把她越抱越用力,“我特別期待。”


    薑嫵享受著他的擁抱,也終於是放鬆了緊繃的情緒,靠著座椅的靠背看向了窗外。


    周圍的路燈亮了,光芒鋪灑在了滿地的白雪上,很美。


    這讓薑嫵一時恍惚,是不是天際鑲著陽光的雲朵落在了地麵上。


    她看得入了迷,絲毫沒發現蕭世傾依舊像一隻大狗,側著頭在盯著她認真的模樣,亦認真的看著。


    不知過了多久。


    一輛唿嘯而來的救護車,抽迴了他們的思緒。


    薑嫵迴眸瞥了一眼,救護車之後還跟著一輛很普通的奧迪。


    是鄭寒庭的車。


    她的目光又迴到了夜晚的風景上。


    這時,耳邊傳來了男人低聲的細語:“嫵兒,說說話。”


    同時車內的隱私擋板也拉了起來。


    薑嫵迴過頭,“嗯。”


    “你愛過傅承延嗎?”


    蕭世傾的行為作風一貫很直接,溝通也屬直白。


    薑嫵很果斷的搖了搖頭,“我記得四年前的事兒。”


    蕭世傾眉梢一挑,聽她說。


    “不過我不記得我醒來的時候,是白天還是晚上了。”


    蕭世傾認真點頭:“沒關係,說重點就行。”


    “嗯。”薑嫵繼續說,“就是被媽媽雲姿……掐著脖子脖子醒過來的。”


    有人說,她的母親是人人喊打的小三,破壞了雲姿的感情。


    也有人說,她的母親本和她的父親兩情相悅,但父親卻沒能抵抗得了家族包辦婚姻。


    具體父母輩發生了什麽,她作為小輩不清楚。


    但不爭的事實就是,她的母親在雲姿與父親薑正虞婚後,和薑正虞發生了關係,有了她。


    不過她母親也為自己的錯付出了代價,在她七歲的時候出了意外沒了。


    後來她便被國外的外婆養著。


    十七歲那年,她被薑正虞接迴薑家,被薑家承認後,她便得叫薑家的當家主母雲姿為媽媽。


    薑嫵繼續說:“那天的病房,隻有雲姿和我兩個人,如果她把我悶死或者掐死,隻要她不要求屍檢,我就能以腦死亡的理由直接給處理掉。”


    “但她真的快要把我掐死的時候,薑家的大少爺,我那位同父異母的哥哥薑至,還有傅承延進來了。”


    “那會兒我什麽都不記得,自然也不知道他們兩個都是誰,但是薑至站在雲姿旁邊一動不動,隻有傅承延拉開了雲姿,那個時候給我的認知就是,傅承延是為我好的。”


    “後來傅承延的保鏢也進來,把我從床上抱走上了他的車,我問他我是誰,剛才在幹什麽,他給我從頭到尾解釋了一遍。”


    “說一周前,我的別墅著了火,我活了下來,我姐姐薑媚死了,還燒的連她的樣子都認不出來了很慘。”


    “本來薑家還覺得我和薑媚能活下來一個也算是幸運,但我昏迷到第三天的時候,不知道從哪兒傳來的言論,說我和薑媚在著火之前發生了矛盾,然後我就放了火。”


    “還說什麽,薑媚隻要一死,我就會成為薑家名正言順的大小姐,繼承了本該屬於薑媚的那一切。”


    蕭世傾的眉心擰了起來,但他沒說什麽,繼續認真聽。


    “那些言論傳的有理有據的,對了,傳言一開始是說,我媽媽的意外可能和雲姿有關,雲姿怕有一天父親和她離婚,給我媽媽名分,就把我媽媽害死了。”


    “還說雲姿害我媽媽這件事我是知道的,說我或許不是多恨薑媚,但我如果解決了薑媚,從薑家拿到手裏很多資源,那有一天,我就能解決了雲姿,給我媽媽報仇。”


    “那些言論愈演愈烈,整個北市的上流圈都知道了,雲姿信了那些話,還覺得我從小在國外貧民窟長大心機很重,非常堅信是我害死了薑媚,就想殺了我。”


    “傅承延把這些告訴我以後,還問了我想幹什麽,說可以幫我。我想,我如果從小在國外長大,我在國外一定有熟人……”


    話到此,蕭世傾的眼眸微微閃動了下。


    “然後傅承延那個時候還很尊重我,就真的帶我去機場了,想帶我出國。但我沒有走掉,薑至帶了很多人攔截了我們,當時的場景對我造成了很大的恐懼,我隻想躲開,但後來也跑了別的地方,比如換乘火車往山裏去,還是沒能走成。”


    “就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傅承延才問我,可不可以做他女朋友,這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保護我,我就不用那麽害怕了。”


    “那時候,腦海裏的想法就是,我得活下去,我不能不明不白的沒了,所以我就答應了。”


    “傅承延對我很不錯,我很感動,也很感激,同時我也真的在懷疑,我是不是真的害了薑媚,因為有時候遇到雲姿帶著人抓我,我真的恨不得她去死,我是有很邪惡的想法的。”


    “也是因為自己那樣想,就對自己到底是怎樣的人很迷茫,我就更覺得傅承延是很好的人,就想要對他付出我的所能去迴報他。”


    “就這樣過了四年,如今迴頭去想……我從沒有考慮過,喜歡和愛這種情感。”


    蕭世傾眉眼彎起,“沒有考慮過,就是不存在,愛是一種本能。”


    薑嫵若有所思,“蕭老板說的這麽篤定,你愛過?”


    男人沒迴答這個問題,而是又問她,“那你現在,怎麽看我?除了想被我保護,有沒有別的感覺,我想聽實話。”


    薑嫵感覺得出,他這樣說,就是不怕她說對他沒感覺。


    然而,薑嫵卻組織不出語言,因為她看著眼前男人的眼睛,臉就突然紅了。


    她那張微微蒼白的小臉泛紅後特別明顯。


    全然看在眼裏的蕭世傾眸光亮了。


    語言可以捏造很多謊言。


    但人的身體表現,永遠不會騙人。


    他抬手捧住她的小臉,一字一句,溫柔到了極致:“之後我陪你去拿證件,明天我們就領證,嗯?”


    薑嫵的眼神也靈動了起來:“真的?”


    “嗯。”


    兩人的談話說完沒多久,薑嫵那邊的車門被打開。


    顧景曄看這邊是薑嫵,笑了笑,又把門關上,從另一邊上了車。


    蕭世傾問他,“誰看著傅承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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