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迴記憶和真相是她想做的事,可以說這就是她的人生目標,但音樂也是她真正喜歡的事情。


    這四年,很多個空虛寂寞甚至是很壓抑的夜晚,都是音樂陪伴她過來的。


    她想在音樂上有所造詣,有所成就。


    尤其是張昱山給的那首歌的歌詞是國內有名的作詞家所寫,能給這樣的詞作曲,是音樂人的榮譽。


    現在這個機會擺在了她的麵前,她要抓住。


    她擺著溫婉謙遜的表情把門打開時,對上的,是蕭世傾略帶邪魅的笑臉。


    那表情好像是在說,就知道是你。


    薑嫵的眼睛不自覺的綴上漆光。


    之前總是不安的心又忽而悸動不已。


    那是一種很奇怪但又有點美好的感覺。


    兩人因對視而遲疑,室內傳來了張昱山的聲音:“小薑,誰啊?”


    薑嫵轉過頭剛準備迴答,蕭世傾邁開步子進來,趁著此處是個拐角,張昱山看不見,他攥住薑嫵的手揉了揉,同時道:“幹爹,是我。”


    幹爹?


    薑嫵詫異的望著他。


    蕭世傾又俯下頭,在她那寫滿驚訝的小臉上吻了口,才邁開大步往前走。


    而薑嫵先是像受驚的小狐狸那樣碰了下自己被親的臉,才把門給關上。


    跟過去。


    蕭世傾在她的座位上坐了下來,麵帶愉悅看著張昱山:“身體怎麽樣?”


    張昱山也對蕭世傾笑意盈盈,“好了,等雪停了就出院。”


    蕭世傾拿起桌上薑嫵剛才在用的筆,在他修長漂亮的手指上旋轉,“昨兒喝酒也不知道讓我給你試試,栽了吧。”


    張昱山笑出了聲:“和你們這些年輕人在一起喝酒,一下子找到了我年輕時候的感覺,飄了飄了。”


    “不錯啊老頭兒,‘飄了’這個詞兒都學會了。”


    薑嫵靜靜的看著他,澄澈漆黑的眸又悄悄閃動。


    傳聞裏還有床上的他,總是會給她一種邪肆到近乎崩壞的感覺。


    可眼前的他卻如此隨性的與張昱山交流,傅承延都做不到。


    側麵令她感受到的,是放蕩不羈、八麵玲瓏、無所畏懼、無懈可擊。


    薑嫵的心跳又快了幾分。


    她會不由自主對這樣似乎沒有死穴和弱點的男人有好感,甚至生出仰慕之情。


    因她渾身都是死穴和弱點。


    人總是會對自己渴望變成的模樣,多出許多的青睞。


    張昱山在他帶動的氣氛下語氣也隨和了起來,“昨天你們年輕人喝多了都在說飄了,我能學不會?”


    這樣的張昱山更像一個平易近人到毫無距離感的長輩了。


    薑嫵又默默吞了吞口水。


    蕭世傾有一種能讓人潛移默化兼容他節奏的魔力,這樣的人,薑嫵曾跟著傅承延在國外見過。


    在來自中東的王子身上。


    那是從小被絕對的財富、地位環繞的人才會有的從容。


    蕭世傾……


    他到底是什麽人?


    而蕭世傾與張昱山聊了那麽幾句後,垂眸看眼前的桌麵。


    後來薑嫵在手機上的作曲軟件上操作了會兒就問張昱山要來紙筆,在紙上寫起了旋律。


    男人拿起擺在麵前的白紙,掃了幾眼上麵秀氣的音符,他迴頭看薑嫵:“怎麽就薑狐狸一個人在這兒?”


    這個稱唿薑嫵不覺得驚訝。


    有人給她講述過去,說在高中時期,她和薑媚都是學校的風雲人物。


    薑媚因是薑家正兒八經的千金小姐,性格開朗活潑,漂亮的臉有點幼態可愛,人送外號薑公主。


    而她雖是妹妹,但總是冷冷的,但一笑眼尾又會翹起來,像狐狸,就有人叫她薑狐狸。


    到了現在,一些和傅承延關係不錯的男人也都這樣叫她。


    蕭世傾會知道的確不意外。


    不等薑嫵開口,張昱山就先解釋,“承延也在醫院住著,便派小薑來替他看看我。他心裏內疚著呢,怕我以為昨兒我出事是他做的。”


    “我把小薑留下來,給一首歌寫個曲子,一來讓他安個心,二來小薑也有這才華,現在世界是你們年輕人的,你們想出來的東西很有活力。”


    蕭世傾彎起長眸,“狐狸這麽厲害麽。”


    說話間,他身子一轉,再看向薑嫵,同她搭話:“都寫一段了,給我們唱一下?”


    薑嫵走過去,彎下腰,剛準備大方的唱一下自己寫的曲,結果門鈴又響了。


    她愣了下,抬頭看張昱山。


    給蕭世傾開門時,張昱山已經看出了她很懂察言觀色,這次直接對她點了點頭。


    再次打開門以後。


    她因蕭世傾過來的明媚心情,瞬間差了一多半。


    是傅承延。


    他脫下身上的病號服,換了一身淺色的衛衣套裝,因後腦勺有傷,頭上裹著紗布,便戴了一頂盆帽。


    屆時,張昱山的話音又傳來:“嫵兒,這次又是誰啊?”


    薑嫵不想和傅承延說話,馬上轉頭邁開腳步,並迴應:“是承延。”


    她其實很想用較為生疏的“傅總”兩字。


    但眼前的情況不適合夾帶私人感情,所以她還是以過去的稱唿說。


    兩人一前一後過去,薑嫵的腳步就猛然一頓。


    她看到蕭世傾手撐著下頜,半闔著眼睛在看她,表情特別耐人尋味。


    薑嫵看懂了他的表情。


    他好像是在介意她說的那聲“承延”。


    而傅承延看到蕭世傾在,是一臉預料之中的神色。


    蕭世傾之前離開後,他下地看了眼蕭世傾帶給他的那些禮品。


    東西讓他很駭然。


    不僅有昂貴的冬蟲夏草,禮品盒裏還有玉蟾。


    雖然他討厭綠色的蛤蟆,但蕭世傾送的玉蟾色澤極好,像是帝王綠。


    兩個盒子裏都有。


    兩塊兒極品玉蟾若放在拍賣行,估計要有八位數。


    玉蟾的寓意還是好的,招財。


    但這讓傅承延內心湧起了濃烈的不爽。


    蕭世傾來看他必然不是真心,他隨隨便便就送他八位數的禮品,無非是在無聲炫耀他背後財力的強大。


    而蕭世傾能給他這些,那給張昱山的,必然更多。


    他怕蕭世傾去看張昱山,提前給出什麽比“薑嫵”還誘人的好處拿走南藍區,所以,他便趕緊讓人送來一身衣服換上,過來了。


    在張昱山麵前必須要表現得一團和氣,傅承延便衝蕭世傾很溫潤的打了招唿:“世傾。”


    省略姓氏叫名字,聽起來很親近。


    蕭世傾卻淡淡瞥他一眼,沒有迴應,起身去到張昱山的病床前,往上一躺,看起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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