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沒看到張昱山和薑嫵時,男人眉目一壓。


    傅承延則先是錯愕,立馬又被怒意所代替:“蕭世傾,你怎麽會有我病房的房卡?”


    正要答話的蕭世傾眯起了眸。


    傅承延把賀彤藏進被子裏以後,雙腿曲了起來,膝蓋把被子撐起,下麵藏一個人很輕鬆。


    不過,賀彤在裏麵動了動,蕭世傾盡收眼底。


    薄唇勾起邪肆的弧度,他又邁開大步直接走到傅承延身邊,“一碼歸一碼,女人的事情解決了,但提及南藍區,我們是競爭關係也該惺惺相惜,聽說你被人打了頭,我來關心關心。”


    傅承延神色不悅:“不用假惺惺,我這裏不歡迎你,出去。”


    蕭世傾卻忽略他的意願,打了個響指後直接坐在了床的邊緣。


    當即,傅承延的神色繃住了,“蕭世傾,我請你對我放尊重!”


    蕭世傾的手用力的往被子上一拍,“我很尊重你,傅總。”


    話音剛落,他的助理提著兩箱上好的冬蟲夏草走了進來,放在了病床邊的桌上又忙退了出去。


    蕭世傾的眸子依舊眯著,那按在被子上的手,感覺到了女人的腳踝骨。


    手頓了下,像是明白了那不是薑嫵的腳踝,便把手收迴,勾著笑,把目光落在了他帶來的禮品上:“稀世仙草,高原瑰寶,我的一片心意。”


    “心意我領了。”傅承延還是冷冷看著他,“同時我也希望,我頭上的傷和你無關,不然……”


    蕭世傾猛地迴眸,雖是笑,但那張絕美的麵容上,神色淩厲,“人不犯錯神不責,冤有頭,債有主,因果都有報應,傅總,您說呢?”


    傅承延的表情怔了下,手悄悄地把被子壓緊了點,“真是想不到蕭總嘴裏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說過,蕭世傾站起身,“仙草記得吃,大補。”


    數秒後。


    病房的門傳來關門的聲音。


    而室內,也留下了一道蕭世傾身上淡淡的雪鬆香氣。


    緊接著,賀彤從被子裏鑽出來,先是唿了幾口氣,道:“那個惡鬼有病吧,為什麽會來這裏啊?”


    傅承延思索時,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那些禮品上,隱隱看見其中除了稀有藥材以外還有別的什麽。


    但眼下他也沒去多看,想了想道:“蕭世傾或許是想抓我的把柄,南藍區,他也很想拿下。”


    賀彤露出慌張臉:“那他會不會發現我了,他剛才隔著被子狠狠摁了下我的腳踝,疼死了。”


    傅承延像撫摸小狗那樣順著賀彤的頭發,“凡事都要講究證據,他沒有證據,說什麽都白搭。”


    ……


    蕭世傾再次上了電梯,剛準備按數字時,有了新的來電。


    是顏夢。


    接起來以後,顏夢的聲音很嚴肅:“老板,我這裏出結果了,我覺得您最好自己過來看看。”


    蕭世傾便把落在電梯控製鍵上的手收迴。


    再把電話掛斷,他對身後跟著的人道:“你們去張昱山的房門外守著,如果有什麽不對勁的聲音,直接卸門進去。”


    那些人點點頭,走出了電梯。


    他把電梯門關上,按下了一層。


    張昱山那邊後來就沒有給薑嫵什麽緊張心理了,他位高權重,電話一個接一個,便忙了起來。


    而五六分鍾的時間,蕭世傾到了住院部後的露天停車場。


    這裏的停車場現在沒幾輛車,周圍全被白雪覆蓋著,糯寶現在正在那空曠的場所堆雪人。


    看到孩子,蕭世傾眉心一挑,放慢腳步,悄悄走到孩子身後,在孩子發出叫聲時,他把孩子舉高高了。


    “daddy!”


    看到是他,糯寶的叫聲瞬間被驚喜所替代。


    他露出笑意,把孩子橫著抱在懷裏轉了個圈圈,聲音突然溫柔,“想daddy了沒?”


    “想了,可想了!”


    話是這樣說,糯寶卻把手裏的小雪球摁在了他的臉上。


    男人被冰的瞬間閉上了眼睛,“好啊小妞,這麽玩是吧?”


    說過,他把孩子猛地拋了起來。


    糯寶一點不覺得害怕,還咯咯的笑。


    下一秒,糯寶就穩穩的落在了他懷裏,又這樣把孩子拋了兩三次後,他用力吻了下糯寶被凍的紅撲撲的臉蛋,把糯寶放在地麵,“寶貝自己玩,daddy去忙。”


    糯寶捧住他的臉,也在他臉上用力親了口:“嗯!”


    在糯寶又跑去堆雪人時,男人看孩子的目光,說是幸福,卻又含著說不盡的傷感和遺憾。


    緩緩的,他唿了口氣,散去臉上的情緒,拉開了身旁庫裏南的車門。


    顏夢就坐在車後座,神色嚴肅的看著一遝化驗單。


    他坐進去把門關上時,顏夢就把一張單子給了他:“老板您看這個成分,這是破壞腦神經的。”


    霎時,蕭世傾的手一頓,然後拿過來。


    細細一看,男人漆黑的瞳仁猛地縮緊了,“這是嫵兒血液裏查出來的?”


    顏夢點頭,又把幾張單子給了他:“您再看這些。”


    再接過來,他都沒有看完,看到一般後,就抬起一隻手扼住了自己的下巴,像是在極力製止著山崩地裂般的怒意和打擊。


    顏夢看懂了他的表情,攥起拳用力錘了下前麵的座椅,以此泄憤後,道:“太惡毒了……”


    “老板,傅承延太惡毒了!”


    再次重複後,顏夢眸內噙上了水霧。


    蕭世傾鬆開自己的下巴,喉結滾了滾,閉上眼靠在了座椅靠背上。


    顏夢又拿起那些化驗單,“當初我打聽出阿嫵一直在吃治療失憶症的藥,我還天真的以為,傅承延是真心想為她治療失憶症,可他給她吃的,竟然是破壞腦神經和海馬體的藥,這些歹毒的藥她隻要再按照療程吃半年,記憶就會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她不僅會忘記我們的過去,可能等她過了三十五歲以後,人還會癡呆!”


    蕭世傾沉默了片刻後再開口,聲音已經啞然:“往好的地方想,今天知道也為時不晚。”


    “是啊,如果這次阿嫵沒突然失憶,我們沒發現端倪,不去查她的血,誰知道這些真相,又得在什麽時候才能水落石出。”


    蕭世傾的喉結又滾了滾,“所以我老婆……並不是主動忘記的我。”


    顏夢抿了抿唇,“她當年那麽愛你,在你和夢想之間做選擇都選的是你,怎麽可能心甘情願的忘記你。”


    “可是我不懂,傅承延為什麽要讓阿嫵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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