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翊昊話落,屋脊、牆頭上冒出無數個弓箭手,拉弓上箭蓄勢待發。


    錦衣衛聽到李翊昊的命令,紛紛朝後退去,場中打鬥的雷震鋼與李澤拳頭相撞,趁勢後退一步,大笑著說“某眼拙,竟不知城陽王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失敬。”


    李澤同樣也被震的後退一步,環視四周見弓箭手都嚴陣以待。


    李懷鎔刷的一聲打開扇子,扇著風說“李翊昊,看這陣勢,皇伯父是要給我父王安上莫須有的罪名了。”


    李翊昊笑著說“鎔堂兄,雷同知講的這些是不是真的,到了禦前自會給爾等分辨的機會,別的我不知,隻知當年去應州遇伏之事跟王叔脫不了幹係”隨即笑容收起,厲聲喝道“我數到三,若不投降殺無赦。”


    李澤說道“可憐我為了李氏江山,空有一身安邦定國的本事,為了消除帝王的猜疑之心,隻好做些風花雪月之事,末了末了還是被帝王算計除之而後快。我李澤提醒諸位記住,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今日我的下場就是明日諸位大人的下場,殺吧!我若喊痛就不是聖武爺的子孫。”


    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讓在場的文武百官有些動容,當即就有監察禦史上前想要開口。


    李翊昊哼笑一聲說道“淫穢宮闈,混淆皇家血脈,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


    在場的朝臣這次聽得麵麵相覷,上前的監察禦史呆愣在地,不知如何是好。


    李澤麵色陰晴不定,不知李翊昊是真的知道還是詐他。


    李翊昊舉起右手,喊“一。”


    李懷銘朝李澤喊道“父王,您再不出聲,咱們都要死在這兒了。”


    “二”李翊昊不緊不慢的喊著。


    “慢著,放了他們,本王自個兒去麵聖”李澤看向圍著自個兒的兒子,朝李翊昊提出要求。


    嘴角一曬,李翊昊說道“你沒資格提要求,來呀押下去,若有反抗者殺。”


    “哐啷啷”一陣刀出鞘的聲音,李澤及七個兒子每人脖子上架著一把刀。


    李澤站著不動,說道“本王還是當朝一品親王,聖上並未下旨褫奪本王封號,爾等鼠輩竟敢造次。”


    “雷震鋼,請城陽王及諸位郡王去鎮撫司稍事歇息,本殿下去麵聖”李翊昊大踏步的朝禦書房走去。


    胡靈兒迷迷糊糊中隱約聽見外麵有人壓低聲音說話。


    “娘娘,趙總管有事稟報”白術在床邊小聲的迴稟。


    胡靈兒起來,先看一眼在身邊的團子還睡著,輕輕的下床出去。


    趙靜泉見她出去,行禮道“殿下打發奴婢迴來稟報娘娘,城陽王及七位郡王都已擒獲。”


    胡靈兒聽後問“聖上是何旨意。”


    趙靜泉稟報“奴婢不知,奴婢來時城陽王等人已押往鎮撫司,殿下去禦書房麵聖。”


    胡靈兒敲著桌子,想了一會兒說“我寫張紙條,你瞅時機給殿下。”


    趙靜泉應是,上前磨墨。


    胡靈兒在紙上寫了景陽宮三個字,晾幹後折好遞給趙靜泉。


    “奴婢告退”趙靜泉把紙條放在袖袋裏,急匆匆的走了。


    胡靈兒吩咐“喚連翹、茯苓過來。”


    白術出去喚人,屋內傳來團子的哭聲,胡靈兒進去伸手探進繈褓,原來是尿了,換好尿布,輕輕抱著搖了兩下他又睡著了。


    輕手輕腳的出去吩咐連翹與茯苓盯緊盛德宮。


    倆人不問緣由,答應一聲就離開。


    禦書房內,皇上倒背著手走來走去。


    小內侍掀起簾子朝裏看了一眼,就趕緊放下。


    馮大伴悄沒聲的出去問“何事。”


    “爺爺,東宮趙總管要見殿下”小內侍笑著答道。


    馮大伴斜睨一眼,說“趙總管,可要咱家稟報殿下。”


    趙靜泉嚴肅的答道“多謝馮大人,這是太子妃娘娘給殿下的紙條,還請大人代為呈上。”


    馮大伴接過紙條說“既無其它事,就候著吧!”


    迴到禦書房,把紙條給李翊昊。


    皇上突然問“太子妃寫的何事。”


    李翊昊掃了一眼紙條,就把紙條遞給皇上看。


    皇上看著上麵的字,說“命人圍住城陽王府、郡王府,查明真相後再做處置。”


    李翊昊恭敬的應是,出去安排錦衣衛圍城陽王府及郡王府。


    晚上,李翊昊與胡靈兒趴在景陽宮倒塌的廢墟上,聽著青蛙此起彼伏的呱呱聲。


    “皇上怎麽還不來,再等十分鍾不來我就迴去哄團子睡覺”胡靈兒邊小聲嘀咕邊拍打著蚊子。


    李翊昊看著四周說“這裏的風景不錯,怎麽就成了冷宮,來了。”


    胡靈兒聞聲看著越來越近的燈籠,聽著傳來的說話聲“聖上,小心腳下。”


    倆人見燈籠拐向另一邊,不一會屋內亮起燭火,傳來低低的哭聲。


    胡靈兒在李翊昊耳邊輕聲問“你說他們會舊情複燃麽?”


    李翊昊往邊上挪了一下,小聲說“別鬧,辦完正事迴去咱們再親熱。”


    胡靈兒啼笑皆非,低聲說“又在瞎想,我是怕屋內的人察覺,你就會往歪處想。”


    李翊昊盯著燭光處,辯解道“我怎麽歪想了,夫妻敦倫才是正常的,再者我都快一年沒有……出來了。”


    胡靈兒眯著眼睛看著燈籠消失在黑夜裏。


    “你等在這裏,我去看看”李翊昊站起來輕聲說道。


    胡靈兒說“小心些,以防有詐。”


    李翊昊還沒到偏殿,就聞到一股煙味,摸出火折子見偏殿有火光閃現。


    “靈筠你快走,著火了”李翊昊迴頭喊了一聲,轉身朝偏殿衝去。


    胡靈兒摸出火折子,也跟著衝向偏殿。


    李翊昊衝進去見地上躺著一個婦人,用腳踢了兩下,見她沒有反應,用手試她的鼻息,還有輕微的氣息,背起來衝出去。


    胡靈兒見他出來,氣的說道“李翊昊,你不要命了。”


    “我沒事,走”李翊昊背著人朝景陽宮裏麵跑去。


    “走水了,咣咣咣”銅鑼聲在黑夜裏格外響亮。


    候在外麵的趙靜泉、文卓見景陽宮火光衝天,嚇得心裏直突突。


    “師傅,走水了,殿下與娘娘還在裏麵呢?咱們怎麽辦呀!”文卓帶著哭音問。


    趙靜泉說“你在這裏等著,咱家去看看。”


    說完,朝景陽宮大門跑去。


    胡靈兒坐在牆上,費勁的把昏迷不醒劉氏拽上牆頭。


    等李翊昊翻過牆,再把人接下去。


    胡靈兒拽著繩子下去後,李翊昊說“你在這裏等著,我去找趙靜泉過來,讓他們把人送出去,我還要趕去景陽宮正門。”


    胡靈兒點點頭,才想起來李翊昊看不到,開口說“快去快迴。”


    趙靜泉帶著倆人尋到胡靈兒,說“娘娘,殿下指揮人救火,請您先迴宮,這裏的事由奴婢處置。”


    胡靈兒囑咐一句多加小心,隨即迴東宮。


    撲滅火已是淩晨,李翊昊一身疲憊的迴到東宮。


    隻有崇仁殿透出燭火,“迴來了,先喝點溫水,再去洗澡”胡靈兒放下手裏的書,起身倒水。


    李翊昊長籲一口氣說“你怎麽還不睡,團子呢?”


    胡靈兒上前幫他脫下外衣,說“在大床上,先去衝個澡。”


    李翊昊去洗澡,她去床邊見孩子哼哼唧唧的,抱起他把尿順帶著喂奶。


    “靈筠,我的內衣褲在哪兒放著”李翊昊圍著布巾在衣櫃前問。


    胡靈兒抱著孩子走過去,指著下麵的兩個抽屜說“這兩個放著你的內衣內褲,火撲滅了。”


    李翊昊歎口氣說“景陽宮成了一片廢墟。”


    把孩子放下,胡靈兒唏籲說“最是無情帝王家,給皇上生兒育女,說拋棄就拋棄,最後幹脆一把火燒死,他媽的這個渣狗。”


    “不許說髒話”李翊昊看著義憤填膺的胡靈兒說“這個綠帽子扣在哪個男人頭上,他也接受不了,我並不是向著皇上說話,身為男人被人帶了綠帽子,而且這事還被自個兒的另一個妾室撞見並隱瞞,你說以皇上的權勢他能忍受得了,打昏燒死在他看來已是仁慈。”


    胡靈兒側耳聽著鍾表敲了五下,說“你先睡會吧!待會我喊你。”


    李翊昊搖搖頭說“不睡了,我去街上巡視。”


    胡靈兒目送他出門,問“今兒是誰值夜。”


    門外傳來白芍的聲音“是奴婢白芍與紅粉值夜。”


    “八點喊我起來,團子醒了先讓奶娘帶著”胡靈兒說完閉上門,迴屋睡覺。


    李翊昊帶人在城陽王府附近停住,劉糝和康玖過來,行禮道“見過殿下,寅初有人偷進城陽王府,在裏麵待了約摸有半個時辰才出來,屬下等人遵殿下之前定下的計策,輪換跟蹤,轉了一圈後進了平涼王府。”


    “可看見進去之人的長相”李翊昊打量著城陽王府四周的環境問。


    康玖迴稟道“看身形是個女子,一刻鍾前平涼王府暗衛來報,像是菡萏院的奴婢。”


    李翊昊吩咐“想法子把人弄出來交給鎮撫司嚴加審問,務必一次把事情解決。”


    “屬下遵命”倆人應聲退下。


    趙靜泉問“殿下,可要迴宮。”


    “嗯,走吧!”李翊昊調轉馬頭迴宮。


    乾清宮裏,馮大伴向聖上稟報“昨個夜裏,殿下接到侍衛的稟報趕去景陽宮,火勢太大已然救不了,景陽宮成了廢墟。”


    “太子是何時接到的傳報”皇上坐在床沿上問。


    馮大伴迴稟“據傳來的消息,殿下是亥初到的,寅末迴的東宮,隨後又帶人去城陽王府巡視。”


    “傳朕口諭,朕身體微恙,讓太子處理朝政”皇上搭著馮大伴的手站起來,活動著手腳說“取朕的便服來,今兒陪朕出宮走走。”


    八點,白芷喊醒胡靈兒,她邊穿衣服邊說“吩咐備車,我帶團子去趟小陶莊。”


    “娘娘,殿下讓奴婢迴來傳話,聖上今兒龍體微恙,傳口諭讓殿下處理朝政”趙靜泉在門口稟報。


    胡靈兒聽後改了主意,說“你迴去稟報殿下,我今兒帶著團子去將軍府,順便巡視鋪子。”


    吃過早飯,輕車簡從坐著馬車去將軍府,一路上順帶查看鋪子的售賣情況。


    到了女人坊,從車窗裏見田嬸正與田秀兒說話。


    下了馬車,田秀兒迎出來作勢要跪。


    “在外不必多禮”胡靈兒一擺手阻止她,抱著團子走進去。


    田嬸早已跪下“民婦拜見娘娘千歲。”


    “田嬸不必多禮,起來吧!”胡靈兒坐在桌後問“田嬸尋秀兒妹妹有何事。”


    田嬸愁眉不展的說“民婦是來喊秀兒迴家住,可她不願意。”


    “這是為何”胡靈兒不解的問。


    田嬸歎了一聲“家裏給她定了一門親事,可她不願非要嫁給餘洪,這個餘洪有何好的,還帶著個孩子,真要被這個強貨氣死,與他爹賭氣跑鋪子裏住,都半旬了還不迴家。”


    田秀兒垂著頭不做聲,由著田嬸數落。


    懷裏的孩子拱著,胡靈兒側身解開懷,喂孩子吃奶。


    田嬸麵上露出驚訝的神色。


    “秀兒,這個餘洪作何營生,可是個鰥夫”胡靈兒扭過臉問。


    田秀兒抬起頭答道“迴娘娘話,這個餘洪,娘娘曾經也見過,他原是劉翠玉的夫婿,劉翠珍死後,劉翠玉又尋了個有錢人做小,與餘洪和離。”


    “你這不省心的,人家不要的你當成寶捧著,你分明就是想要我這條老命”田嬸雖然已經知道經過,可再次聽到還是忍不住罵道。


    田秀兒歎了口氣說“娘,該說的女兒都說了,您與爹若是不允這門親,女兒寧願不嫁。”


    田嬸捂著胸大口喘著粗氣,顫抖著手指著田秀兒,罵道“孽障,這個姓餘的小子是給你下了降頭麽!讓你如此對待自己親生的爹娘。”


    胡靈兒給孩子拍出奶嗝,交給身邊的奶娘,整理好衣服開口道“田嬸你先別生氣,田秀兒先把鋪子裏的事安頓好,去將軍府講講到底是為何。”


    剩餘的鋪子也不巡視了,帶人迴將軍府。


    胡靈兒揮退下人,直接說“這裏沒有外人,說說這個餘洪是何身份,你為何非要嫁與他。”


    田秀兒垂下頭說“餘洪是個鐵匠,我很早便喜歡他,隻是那時他與劉翠玉還未和離,直到他倆和離後我才與他挑明,自個兒喜歡他,非他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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