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靈兒躬身行禮道“迴稟大人,屬下做的這些並非是軍用品。”


    “何意”魯恆泰問。


    胡靈兒張張嘴才要說,外麵響起鼓聲。


    就見李翊昊等人站起來整理好冠帶,走出朝房,站在午門前。


    胡靈兒緊跟在後麵站好。


    二通鼓響起,所有官員已排列有序。


    三通鼓響起,午門打開,文官武將分別從兩側掖門朝奉天殿進入。


    整個過程隊列中沒有雜聲。


    隊伍停下,空曠的廣場上響起鳴鞭聲,鞭響三聲後,隊伍開始進到殿內,分列兩邊等候聖駕到來。


    胡靈兒站在隊伍後麵,眼睛左瞟右瞅,見左右都是膀大腰圓的壯漢,看官袍補子都比自己官階高。


    絲竹管弦響起後不久,又響起三聲鞭響,就聽見有人唱“入班。”


    瞥見左右兩邊的官員走到中間跪倒山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流程結束,開始奏事。


    胡靈兒聽的很是專注,吏部根據官員考績已經製定了官員升降名單,奏章呈至禦前,等候聖上禦覽。


    接著工部上奏修繕宮殿所需銀兩一百六十萬兩。


    話落,出來一個皮包骨頭的小老頭,行禮後的第一句話就是“戶部無錢。”


    皇上半晌後才說“此事後議。”


    接著出來一位身穿團龍袍的官員說“臣有本上奏,臣告錦衣衛鎮撫使雷震鋼與陶明陽縱容下屬毆打臣子,以下犯上。”


    “臣也有本上奏,告雷震鋼縱容下屬私造軍用品圖謀不軌”從武官行列出來個挺著大肚子高大威猛的武將。


    雷震鋼出列行禮道“啟稟聖上,清江王所告不實,臣告清江王、兵部縱容李懷鈺帶人手持兵器攻打鎮撫司衙門,意圖造反。”


    “你放屁,老子貴為王爺,還用得著造反”胡靈兒看著清江王吹胡子瞪眼的罵“小兒行事雖然不妥,他已經受到處罰,你為何還縱容下屬毆打與他,你這不是以下犯上是什麽。”


    雷震鋼說“王爺,咱們講話可得講理,本官放李懷鈺出來是他自己不肯走,先辱罵他人在先,也是他自己提出要與胡副千戶比試,技不如人比試輸了,這是想賴賬。”


    李翊昊出列說道“啟稟聖上,胡靈兒今日亦在殿上,可否準其述說當日之事。”


    皇上開口說“準。”


    胡靈兒站出來對皇上行禮後說“啟稟聖上,臣當時在練武場上教百餘名錦衣衛練刺殺。兵部員外郎李懷鈺在場邊說臣是牝雞司晨,在一群男人麵前搔首弄姿,還要與臣比試比試,臣若輸了死於非命。臣迫於無奈答應下來,但是提出兩條:一是李懷鈺若是輸了立刻去遼東衛所;二是在京都熱鬧場所張貼他親筆認錯書,上麵得有他的簽名畫押。李懷鈺他親口答應下來,當時可有百餘名錦衣衛在場當見證人,臣隻踢了他兩腳,並沒有毆打他,臣冤枉。”


    清江王嗤笑道“黃口小兒,在大殿上胡言亂語,我兒懷鈺從小熟讀兵書、弓馬嫻熟,怎會敗於你個女子之手。”


    胡靈兒正色道“王爺,請慎言,臣這個女子可是朝廷封賞的錦衣衛副千戶,品階與兵部員外郎李懷鈺是同品。令郎確實是被下官兩腳踢出去的,下官可有人證。”


    “住嘴”清江王說道“你所述的人證都是錦衣衛人員不足信,況且你們比試並未白紙黑字寫下,當不得真。”


    胡靈兒看著清江王說“王爺,您愛子之心下官明白,不過下官並未毆打李懷鈺也是事實,您若不信可請禦醫驗傷。”


    “小小年紀伶牙俐齒,打傷同僚還在這兒狡辯,說你心狠手辣不為過”大肚子的官員在一旁說道。


    雷震鋼說“柱國公,下官彈劾你縱容兵部員外郎李懷鈺,帶人手持兵器打傷我鎮撫司值守侍衛。”


    “雷震鋼,錦衣衛私做軍用品,你該如何”柱國公話未說完,就被一道清脆的聲音打斷。


    “啟稟聖上,柱國公口中所言的軍用品是臣所製,但是臣所製的並非是軍用品而是民間商人出行所帶的旅行包。”胡靈兒在邊上拱手說道“臣當時縫製這款旅行包時,是因臣鋪子裏的掌櫃時常出門進貨,有時因為錯過投宿客棧而宿在荒郊野外,這款旅行包裏有睡袋,便於在外露宿。”


    “噢,為何講它是民用而非軍用,胡靈兒說來聽聽”皇上開口詢問。


    胡靈兒拱手說道“臣遵旨,單單講這睡袋,它就不適合士兵們用。因這睡袋是個筒裝,將士們遇到戰事,都是鞍不離馬,甲不離身,試想穿著一身沉重的盔甲如何用這睡袋。退一步講就是用了這睡袋,若遇敵襲又如何快速的起身迎敵。臣不知柱國公口口聲聲說這是軍用品,是從何而來。”


    “胡副千戶,你是說這是給商人出行所用,這旅行包與睡袋定價幾何”曹旌問道。


    胡靈兒說“大人,這些並非隻有商人可用,遊學、趕考的學子,還有鏢師都可用,價格下官要與鎮撫使商量後再定。”


    “為何要與雷震鋼商量”曹旌問。


    胡靈兒朝著皇上一拜說道“啟稟聖上,可準許臣講出原因。”


    “準”皇上微微前傾身子說“朕也想知道為何。”


    “臣是想成立個被服廠,裏麵所用人員皆用錦衣衛的遺孀與家眷,這樣即可解決她們日常生活中的艱辛,也可讓在邊關衛所的同僚安心。因這是臣私下所想,還未請示兩位鎮撫使大人,如若怪罪皆是臣一人之罪”胡靈兒說完躬身一拜。


    曹旌朝皇上行禮道“聖上,臣有幾句話想問胡副千戶,不知可允。”


    皇上說“問吧!”


    “胡副千戶,做出的旅行包與睡袋要如何賣”曹旌問。


    胡靈兒說“官鋪,被服廠是錦衣衛的福利廠,所產的旅行包、睡袋還有其它配套貨品,都交由官鋪所賣。官鋪的盈利分為四份,一份上交聖上;一份上交戶部;一份錦衣衛留;再一份是官鋪所得。”


    “其它配套貨品是何意”皇上問。


    胡靈兒想想說“臣覺得被服廠就做這兩種貨品過於單調,後續還會做出更多品種的貨物。如出遠門所用的衣箱、冬衣、圍巾、口罩、手套、帽子,其中有一款冬帽可做為軍用品。”


    皇上問“是何冬帽。”


    胡靈兒說“還請聖上準許臣做出樣品,以供聖上禦覽。”


    “此事退朝後細講,眾卿家可還有事上奏”皇上問道。


    柱國公說道“啟奏聖上,臣覺得被服廠交由錦衣衛管理不妥,此事應由兵部接手,駐守邊關的將士每年都有傷殘迴鄉,朝廷封賞的撫恤銀子有限,臣覺得被服廠應交由兵部催辦。”


    陶明陽出列問“敢問國公爺,被服廠交由錦衣衛不妥,那交由兵部做就妥當。國公爺先是縱容兵部員外郎李懷鈺去鎮撫司衙門爭搶白菜,現在又想搶錦衣衛的被服廠。才將國公爺你可是汙蔑我錦衣衛私下做軍用品,現在國公爺不嫌棄是軍用品,不能好事都是兵部的,黑鍋都由我錦衣衛背。被服廠隻能是我們錦衣衛的福利廠,不可交給兵部。”


    柱國公說道“陶明陽,這是在商議朝政,不可意氣用事。邊關將士傷殘迴鄉,家中生計艱難不在少數,以前是朝廷鞭長莫及,現在有這個被服廠給傷殘將士的家眷提供生計,使朝廷沒有了後顧之憂,也可安邊關將士的心,這是兩全其美之事,你為何反對。”


    “國公爺,你說的對,可錦衣衛隻有死亡從未有過傷殘,這廠理應有錦衣衛催辦”陶明陽堅持自己的看法。


    柱國公說“陶明陽,你要顧全大局。”


    陶明陽沒理他,隻是朝皇上行禮道“臣請聖上裁決。”


    皇上問“胡卿家,你看這事如何處置。”


    胡靈兒迴答“聖上,臣當時做這旅行包就是為了錦衣衛的那些家眷,這是臣的初衷,還請聖上恩準。”


    “柱國公說的也是實情,胡卿家可有良策”皇上問。


    胡靈兒沉思片刻後說“啟稟聖上,兵部可以成立軍用品廠。”


    柱國公問“要如何做。”


    胡靈兒說“這是國公爺需要考慮的事,下官不懂。”


    皇上瞟了一眼馮大伴,馮大伴上前唱到“退朝。”


    胡靈兒跟在後麵恭送皇上離開。


    “胡副千戶,你是何意,對老夫的提議有異議”柱國公喊住胡靈兒問。


    胡靈兒行了一禮道“下官不敢,軍用品理應有兵部製造,下官如何敢指手畫腳。”


    雷震鋼在邊上說道“胡靈兒,迴衙。”


    “是”胡靈兒應聲答道。


    跟隨著雷震鋼等人往外走,走到廣場處,後麵傳來喊聲“同知大人、鎮撫使留步。”


    內侍說道“聖上口諭,宣李翊昊、魯恆泰、雷震鋼、陶明陽、胡靈兒禦書房覲見。”


    五人跟著內侍去禦書房,曹旌、柱國公在裏麵候著。


    五人行禮後,站在西廂等著皇上問話。


    皇上問“胡卿家,講講軍用品是何物。”


    胡靈兒說道“帳篷、皮靴、手套,還有腰帶、棉襖棉褲。”


    柱國公在邊上說“還有帽子。”


    曹旌問“棉襖棉褲,現在將士們的棉褲不行麽!”


    柱國公說“既然胡副千戶這麽講,就一定是不行的。”


    曹旌在邊上說“這又要出去多少銀子。”


    胡靈兒說“還有一種軍用包,現在說不明白,等臣做出樣品後,呈至禦前請聖上定奪。”


    “需要幾日”柱國公問。


    “有人、有物,七日就可做出”胡靈兒說道。


    皇上沒有說話,站起來在書房走了幾個來迴說“朕日前所見的物品裏有一食物,胡卿為何不說。”


    “啟稟聖上,那食物名叫方便麵,它可做為民用食物”胡靈兒迴答。


    皇上好奇的問“這是為何。”


    “若是用皮革製成小袋子裝麵餅能行嗎?”李翊昊在邊上問。


    胡靈兒說“醬包呢?用什麽盛。”


    李翊昊說“可用竹筒製成小罐裝醬包。”


    胡靈兒搖搖頭說“皮革做袋有異味,不可取。”


    李翊昊說“你再琢磨琢磨用什麽替代。”


    胡靈兒躬身應是。


    皇上說“朕準了錦衣衛成立被服廠,由陶明陽督辦此事。軍用品廠由柱國公鄧泰、曹旌、李翊昊三人商議條款,待朕閱後再做決定。”


    胡靈兒跟著離開禦書房,直到迴到鎮撫司衙門,才長出一口氣,總算是結束了。


    執法局的張茂在公事房對她招招手。


    胡靈兒走進去說“勞駕張總旗給某倒碗茶。”


    吳書同端著茶碗說“早給您準備好了,請用茶。”


    胡靈兒喝了兩碗茶水才說“某能告訴各位的就是錦衣衛要成立被服廠,已故錦衣衛的遺孀和家眷都可進廠做工,別的就不能講了。”


    “這個被服廠做何物”鄭宥德問。


    胡靈兒說“旅行包、睡袋、衣箱、還有些其它的手套、圍巾之類的貨物。”


    楊百戶問“這個被服廠在何處建造。”


    “這些由陶鎮撫使負責,某隻知道這些”胡靈兒說完又端著茶喝起來。


    張茂想想問“這些物品可是胡副千戶出的主意。”


    胡靈兒說“是某的主意,但某不管被服廠的事,若想知道被服廠的事由,各位可去問陶鎮撫使。”


    “胡副千戶,這被服廠屬下的婆娘也能來幹”黃維問道。


    胡靈兒說“能幹,某要先去診室一趟給師父請安。”


    眾人停止問話,看著胡靈兒離開。


    到了診室,老王大夫正給人推拿,胡靈兒站在後麵看了一會兒說“師父,我迴來了。”


    老王大夫問“等為師忙完再敘話。”


    胡靈兒答應著坐在椅子上看老王大夫忙活。


    “你怎麽困成這樣”胡靈兒被老王大夫喊醒。


    胡靈兒站起來說“昨晚一晚都沒敢合眼,怕睡沉耽誤了時辰。師父,水我都沒敢喝,就怕禦前失儀。”


    老王大夫說“兩位鎮撫使麵聖,也沒像你這樣。”


    “師父,鎮撫使是見過世麵的人,我哪兒比得上他們”胡靈兒漫不經心的說。


    老王大夫問“讓你進宮所為何事。”


    胡靈兒迴答“鎮撫司要成立個被服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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