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早有準備,點點頭道:“迴老爺,我從小就在外麵流浪,曾遇到一個好心人,教了我幾招用來自保。前不久我來到京城,無依無靠,餓了好幾天,水雲閣的一個主事,說可以送我去個地方,讓我能混口飯吃。然後我便被送到江府,被小姐買下了。”


    江博安沉吟會兒,道:“小姐花高價買下了你,你要盡心照顧好小姐。你有沒有別的能耐我不管,但是絕對不可禍害小姐,禍害江府。”


    珠珠在心中哼了一聲。主人她當然不會禍害,可江府就不一定了。麵上卻很是乖巧,點頭應是。


    江博安繼續對蘇冷清道。


    “紫月,你別信黛月說的那些,爹心中,嫡女庶女都是一樣的,隻是爹事務太多,之前沒顧得上你。往日,爹會多多補償。你呆在府中若是乏味,可以帶上下人出去逛逛,木月館以及龍雀莊園都是很好的去處。”


    赤雅居比蘇冷清之前住的那個破院子要大許多,院子四周栽了很多名貴花草,雖是深秋,卻還是生機盎然。


    零星地栽了幾棵小樹,尚不及屋頂高。


    之前藏身在大樹上的人,在蘇冷清搬來赤雅居後,也換了新的位置。


    院子左側兩棵桂花樹,叢桂怒放,陳香撲鼻。


    江博安說出木月館以及龍雀莊園這兩個地方時,蘇冷清發現,那兩棵桂花樹明顯晃動了一下。


    “爹,紫兒與您想到一起去了。既然是爹說的地方,肯定不錯,明天我便去木月館逛逛。”


    江博安起身,又打量了珠珠兩眼,方才離開。


    又坐了會兒,蘇冷清帶著珠珠迴房。


    “珠珠,水雲閣那邊安排好了嗎?”


    珠珠道:“主人,昨天就已經辦妥了。還是主人聰明,猜到江博安會去查我的來曆。”


    無其他人時,珠珠還是習慣叫蘇冷清主人。


    昨日她便按蘇冷清的吩咐偷偷去了一趟水雲間,用銀子買通了一位主事。現在江博安再去查,也查不出任何問題了。


    “我執意買下你,你又有武功,江博安很難不起疑心。珠珠,你說,江博安為何讓我去木月館與龍雀山莊呢?”蘇冷清坐到桌前,托腮問道。


    珠珠搖頭:“我不知道。這個人心思深沉,很難琢磨。我剛來時,還以為他很愛葉婉思,不喜歡柳小娘。沒想到,這麽快,他便把葉婉思關到別院,讓柳小娘當家。他對主人的態度也變化好大,我猜不透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蘇冷清摸了摸珠珠的頭:“猜不透就不猜了。總之,江博安是個危險的人,我們一定要小心應付就是。你不是早就想出去逛逛了嗎?明日我們便去探探木月館。”


    珠珠眯著眼,雀躍起來。


    翌日。


    蘇冷清與珠珠坐上了江府的軟轎,出了府。


    行出十幾米,蘇冷清便發現,江府中有人一直跟在她們的轎子後麵。看身影應該是江府的護衛。


    自葉婉思被關去別院後,江府中的護衛便僅聽命於江博安一人。


    這個老狐狸,果然另有居心。


    蘇冷清不露聲色,一邊與珠珠說笑,一邊留意著兩旁景致。


    轎子行了半個多時辰才停下。


    珠珠先下了轎子,道:“小姐,這裏好氣派啊!”


    麵前是一座貴氣十足的大樓。紅木花窗,白玉圍欄,琉璃瓦。門上方三個大字:木月館。


    木月館的門開著,蘇冷清目光移向室內,房間正中位置張貼著一個當字,占據半個牆的空間。一個掌櫃坐在當字的下方,正悠閑的喝著茶。房間兩旁張貼著很多字畫,架子上擺滿了各色寶物。


    木月館竟然是一家當鋪。


    江博安怎麽會讓她來逛當鋪呢?她可沒有什麽可當之物。蘇冷清想不出頭緒,索性往裏麵走去,身後卻有人急匆匆趕來。


    來人一身破衣爛裳,蓬頭垢麵,活像個叫花子。


    他像是沒看到蘇冷清與珠珠似的,筆直往前衝,險些撞到蘇冷清身上。


    珠珠一把拉住他,不高興道:“你不長眼睛嗎?明明是我家小姐先來的,你先在外麵等等。”


    那叫花子掙紮了兩下,力氣敵不過珠珠,無法向前。便轉過身來,惡狠狠地看向珠珠,淩亂發絲下一雙眼睛布滿血絲,帶著恨意。


    他咆哮著。


    “放開我!”


    珠珠見他如此兇狠,反倒來了興趣。


    珠珠比叫花子要矮許多,她拉住的是叫花子的破爛的長袍。


    她把手鬆開,眨眨眼笑道:“我放開囉!”


    叫花子見到放開,正準備繼續往裏衝,長袍卻再次被珠珠拉住。


    他氣急敗壞迴頭,珠珠笑得依舊燦爛:“我又拉住囉!”


    “放開我!”


    “我放開囉!”


    “我又拉住囉!”


    “……”


    如此往返幾次,叫花子越來越崩潰,珠珠玩得越來越開心。


    “氣死我了!”叫花子似乎再也無法忍受,將手舉得高高得,一副要打人的樣子。可看到眼前又小又瘦的珠珠,還是下不了手。


    他氣得咬牙切齒,索性不再往前,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道:“我周某人是造了什麽孽,一生下來就父母雙亡,好不容易苟活長大卻也是諸事不順,倒黴透頂。我隻是想進去把身上最後一點值錢之物當了,吃餐飽飯,便自我了斷算了。怎麽還會被人為難……”


    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悲痛欲絕。


    珠珠的笑容定住,有點不知所措。為妖幾百年,她還沒見過哪個男人或者男妖哭得如此沒有形象。


    “你起來,我,我不拉你就是。你別哭了。”


    叫花子像沒聽到似的,依舊痛哭著。仿佛珠珠對他做下了什麽不可饒恕之事。


    珠珠看向蘇冷清,無奈道:“小姐,他好像訛上我們了。”


    木月館的掌櫃被門口的動靜一鬧,走了出來。


    看到地上的叫花子,皺了下眉,歎道:“你怎麽又來了?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木月館不收破爛石頭。”


    叫花子聞言抬頭,從腰上取出一物。大聲反駁道:“那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是玉石,根本不是破爛石頭。而且我今日帶來的是另外一件寶物,你不識物,還是趕緊讓你家老板過來看看吧。他一看便能知道這是世間少有的寶物,你不收才是木月館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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