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幫一點是一點。


    這個世界上有千千萬萬受苦的人,她不能每個人都幫到,但世界上也有千千萬萬像她一樣伸出援手的人。


    這條小魚在乎,那條小魚也在乎,人傳人,世界才能和平安寧。


    一直以來,虞商商對任何人都是這麽做的。


    無關於賀清序是誰。


    兩人的鍋底不同,賀清序吃不了辣,食用清湯鍋底,一直往鍋裏放菜,把肉留給虞商商。


    他特別瘦,骨架也小,長得像營養不良。白忱把他養的很好,臉上有了點肉,但來到小縣城之後,短短幾天賀清序又瘦迴了原來的樣子。


    虞商商把肉下到清湯鍋裏,賀清序赧然:“我中午吃過了,商商多吃一點。”


    “沒事,我可以把清湯鍋裏的肉夾出來放在辣鍋裏涮。”


    再者,她又不是非辣不可。


    她要是不把肉下到清湯的鍋裏,估計賀清序一頓飯下來都不會動肉盤。


    客客氣氣的模樣,讓賀清序有點不好意思。


    挑起一個甜不辣蘸麻醬送進嘴裏,紙巾擦拭嘴角多餘的醬料,她緩緩說道:“住的還習慣嗎?”


    “習慣,這裏風景好,也適合媽媽養病。”


    是虞商商給他找的醫院,小縣城醫療措施閉塞,但起碼是整座縣城裏最好的醫院,而且媽媽的病已經得到改善,小醫院足夠療傷。


    虞商商點頭:“你媽媽的身體有任何不適,要及時告訴我,再把她安排到大醫院去治療。不要覺得不好意思告訴我,身體最重要。”


    以賀清序靦腆的性格,他們又非沾親帶故,很有可能自己一個人扛下所有。


    既然決定幫他,虞商商會一幫到底。


    賀清序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笑道:“謝謝你,商商。”


    “沒事。”


    ……


    心理診療室。


    熏香嫋嫋炊煙。


    “抑鬱症得到了很大的改善,看來那個女孩幫助了你,你們相處的怎麽樣,最近還有自殘的傾向嗎?”


    男人坐在真皮沙發上,雙腿疊加,兩隻手相握扣在身前,眼眸半闔。


    桌上泡開的茶葉冒著熱氣。


    良久,空氣一片寂靜。


    對於沒有得到迴答的事情,封雲早已習慣,她掀開薑硯遲這幾年以來記錄心理病情的診療書,在最新的一頁心理狀況那一欄填寫良好兩個字。


    而在這張紙的前麵,有好幾十頁診斷情況,這一欄永遠寫著差這個字,這是頭一次把差改成了良好。


    因為男人看起來很開心。


    他雖然沒說話,但提及女孩時微微揚起的嘴角,卻出賣了內心的想法。


    封雲做了十多多年心理醫生,對病人的心理情況不說完全掌握,也猜測的差不多。


    從前的薑硯遲抑鬱症嚴重,有時候好幾天不會開口說一句話。


    他也知道自己的情況相當惡劣,所以才聘請封雲幫她改善心理狀況,但其實薑硯遲對自己的身體相當不在乎。


    之前聘請封雲,隻是想讓自己晚幾年死,鋪好後事。


    自從虞商商答應訂婚,他就不再甘心於隻活幾年,薑硯遲想和她過一輩子,活到一百歲,生同衾死同穴。


    來封雲這裏治病變得不再抵觸,從徐正苦口婆心費盡心機請來心不甘情不願的治病,到自己下班之後覺得心情差便來詢問心理狀況,他改變了很多。


    但還是很難對外人開尊口,除了虞商商以外的人,說句話都覺得浪費口水。


    既然對這些不感興趣的話題從未迴答,就得聊一聊薑硯遲感興趣的事,從中尋找突破口。


    封雲把拽起一把凳子安置到桌邊,和薑硯遲麵對麵坐著,神態輕鬆,表現出一副跟家裏的親戚聊家常的狀態,隨口問道:“她不在身邊嗎?”


    否則他怎可能浪費和那個女孩在一起的時間來看病。


    並不積極治療的病。


    聊起感興趣的話題,薑硯遲神色罕見溫柔,轉動手裏血色扳指,“出去旅遊了。”


    “何時迴來?”


    “幾天,沒跟我說。”


    “那你們每天都有聯係嗎?她跟你分享那邊的事了嗎?”


    “分享,現在剛下飛機,在吃火鍋。”


    和一個男人。


    他見過。


    是白忱之前的情人,體型瘦弱,不足為懼。


    因為虞商商從小到大喜歡過很多類型的男人,從來沒有這種弱不禁風型的。


    他對此很是放心。


    聊起虞商商分享的事,薑硯遲自己都沒察覺,他竟然會對外人表現出自豪的情形。


    自豪於知道虞商商的一舉一動,並非偷窺,而是從她口中聽說的。


    虞商商隻和親近的人分享自己的事。


    他很驕傲。


    封雲沒猜錯,果然從那個女孩入手,薑硯遲的話都變多了,她繼續說道:“我看了熱搜,聽說你們準備訂婚,婚禮的事都安排好了嗎?”


    “近期在籌備。”


    “她知道你抑鬱症的事嗎?”


    “……”


    轉動血扳指的手微微停住,薑硯遲又陷入沉默。


    封雲沒有及時詢問,關掉茶爐,給他一個緩衝期,而後淡然問道:“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她,還是不打算說。”


    薑硯遲抬眸,冷漠的琥珀色瞳孔裏隱藏著淺淡的,不易察覺的慌亂,默默問道:“她會嫌棄我嗎?”


    “薑先生,你篤定她愛你,對嗎?”


    “她說愛我。”


    “那就相信她,愛你的人不會嫌棄你。”


    “……”


    他沉默。


    即使相信,薑硯遲也沒有勇氣訴諸於口。


    曾經自殘過,滿手臂刀痕觸目驚心,血染浴池。


    有一次大出血休克,甚至差點因此喪命。


    這些事他不敢說,沒有正常人會傷害自己的身體。


    他是一個怪物,一個滿心滿眼愛著虞商商的怪物,一個傷害身體會得到快感的怪物。


    手臂上的疤痕經過藥物治療,已經完全看不出有疤的存在。


    身體上的疤可以抹除,心裏呢?


    他用了三年時間把自己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費盡心機重逢後,又用了短短幾個月,重新變迴原來深沉內斂的樣子。


    虞商商不可能喜歡一個怪物,所以他用盡全力隱藏自己惡毒的爪牙。


    除了封雲,沒人知道薑硯遲曾經自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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