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不是著名的情感分析大師麽,連這個都兼顧?”


    “愛好。”


    薑硯遲默默地扯了一句鬼話,不願與她多說其他男人的事情。


    虞商商輕笑一下,“聽說京城裏很多貴婦都找他探討自家男人迴心轉意的辦法,檔期滿到約都約不到,甚至有花好幾百萬找關係約吃飯請他出謀劃策的。”


    “你的男人不出軌,一輩子無需找他。”


    她故意陰陽怪氣,打趣道:“哦。”


    吧嗒。


    吹風機插頭拔下來,薑硯遲慢斯條理收起兩米長的線,等機頭涼了放進抽屜裏。


    把戴過的浴帽洗幹淨晾在陽台,掀開她的被子,試探被窩溫度。


    全程工作行雲流水。


    關於虞商商的事,他從來都很仔細。


    虞商商擺弄自己的頭發,抹上精油反複揉搓,耐心問:“爸媽都睡了?”


    “嗯,已經迴二樓房間,過不久應該會睡下。”


    她的被窩溫度正好,窗戶關的也緊,晚上睡死了蹬被子也不會感冒。


    薑硯遲放下心來,起身準備離開。


    抹完精油手上滑膩,虞商商抽出一張紙巾擦拭手,臉上帶著狎昵的笑,抬眼看他:“薑硯遲,不準備留下來住我這?”


    平日裏他可是頂著一張冷漠臉擠也要和她擠一張床,今日怎的突然乖巧,同意和她分床睡。


    真因為虞母一句話?


    她的話薑硯遲都不聽,別提其他人。


    薑硯遲腳步一頓,斂下眼睫。


    他默了默,沉聲說:“訂婚之前睡一張床對女孩子風評有害。”


    而且他的病還未好全,怕把持不住,明天讓虞家人看出端倪。


    虞商商猜測他可能是愛屋及烏,尊重她父母,既然虞母安排了另外一間房,他便去住下。


    瞧著他隱忍的模樣甚是可愛,虞商商故意逗他,哂笑:“寶寶,我都快被你睡穿了,你跟我談矜持?嗯?”


    薑硯遲不言,垂在褲縫的手輕輕捏住褲子單薄的布料,眼底沉默著掙紮。


    別墅裏是他的人,無人敢多嘴傳出去話。


    虞家不同,這裏人多眼雜,且容易說閑話,萬一傳出去訂婚之前已經睡在一起的事,吃虧的是虞商商。


    虞商商卻沒想那麽多,她在意的是薑硯遲的病,站在他的角度考慮問題,關切道:“大不了明天早上他們沒起的時候你再偷摸迴去,晚上住我這,床睡得下兩個人。”


    “……”他握住門把手,“晚安。”


    關上門。


    虞商商看著空空如也的門口,氣笑了。


    這話說的怎麽跟她上趕著求薑硯遲留下似的,關鍵人還不領情,毫不留情走了。


    拒絕的幹脆直接。


    虞商商拿杯子扣到牆麵當收音器,耳朵湊到牆壁附近傾聽對麵動靜。


    安排薑硯遲的房間就在隔壁。


    房間隔音好,她凝神聽了一會兒,沒聽到任何事。


    房間裏靜悄悄的。


    這小子真不出人動靜,虞商商撇撇嘴,不管他。


    繼續搜索有關她的八卦,津津有味翻看。


    二樓。


    虞淩竹站在房間巨大的落地窗前,凝視窗外大片盛放的月季花,手指緊緊攥住,臉頰扭曲猙獰。


    花架上擺放著一個精美的花瓶,瓶子裏盛放幹枯萎縮的幹花,香氣早已消弭殆盡。


    這些花早在好幾天前就枯敗凋謝。


    今日虞母在院落中修剪花枝,精剪了一簇漂亮的花束。


    想起那時候兩人對話的場景,虞淩竹就氣急攻心,恨不得將他們虞家一家人投入化墳場火化。


    白天時。


    看到虞母剪了一束花,虞淩竹頂著笑臉湊過去,想幫她修剪花枝。


    豈料平日一直溫溫柔柔的虞母卻護犢子一般將花攬到自己麵前,提醒道:“小竹小心紮著手。”


    虞淩竹溫聲說:“沒事的媽媽,你能幹的事我也能幹,我想盡自己力所能及幫媽媽分擔一些。”


    她盡力體貼做一個乖女兒。


    虞母說話依舊和煦,隻是那麽陌生:“這些花待會兒要放到商商房間裏,她喜歡花瓶中的花朵擁擠簇擁,我知道怎麽剪,還是我自己來吧。”


    那時候虞父還沒接到薑硯遲說他們要迴家的消息,虞母卻已經準備好花朵,每日一換,放在虞商商房間裏的花比客廳的還要好看,還要香。


    即使虞商商自她迴來之後從不迴家。


    即使虞淩竹房間的花已經枯萎,急需換一束新的。


    一個母親的偏心那麽明顯。


    虞淩竹自嘲冷笑。


    從小到大,虞父虞母明麵上對她好過於虞商商,但虞商商擁有的實際比她多的多。


    小時候隻有一個蛋糕,虞父虞母雖說會把蛋糕讓給她,不過是表麵客套。


    事後為了補償虞商商,虞母會給她買好多漂亮的小裙子,帶她逛街遊玩。


    嚴厲的虞父會溫柔以待,帶她去遊樂場玩耍,哄虞商商開心,把她舉到頭頂坐著,讓她騎在自己背上爬行,直到她不再難過。


    但迴過頭來對待虞淩竹,則是盡量用物質補償她。


    隻有錢!


    用錢打發她!


    因為虞商商一句討厭,便把她送到國外,待在人生地不熟的y國九年。


    整整九年不見天日,她熬過來了,本以為迴來之後可以依靠這幾年虞父虞母的愧疚之情趕走虞商商。


    她確實做到了,但還不夠!


    不是虞父虞母趕走虞商商的,是她自己走了。


    虞商商一旦迴來,她的命運便是被虞父虞母遺棄!


    絕對不可以!


    虞淩竹眼神淬了毒。


    她要讓虞商商無人可依,手無縛雞之力,才能獨享虞父虞母的寵愛。


    現在遠遠不夠,虞商商擁有的還是太多了。


    她不是仗著身後有薑硯遲這座大山麽。


    虞淩竹輕嗤一聲。


    男人嘛,總會變心。


    聽聞薑硯遲從未談過戀愛,第一時間覺得虞商商這種空有相貌胸無點墨的女人好,也說得過去。


    但凡她以身入局,不怕比不過虞商商。


    虞淩竹有這個自信。


    沒有任何男人可以長久喜歡虞商商這種動不動亂發脾氣的花瓶。


    一個成功男人背後,需要一個體貼入微,且同樣成功的女人。


    光憑這一點,y國深造並且成功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的虞淩竹甩虞商商幾條街。


    而能夠幹倒虞商商的機會,今晚就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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