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虞商商與薑硯遲不熟,就算看見了也認不出來他。


    但擁有三年記憶的靈魂就不一樣了,虞商商一眼認出寬肩窄腰的背影是薑硯遲。


    眼皮跳了跳。


    薑硯遲在現場!


    這麽說他早就知道她追他不過是一局酒後戲言。


    為何……


    為何還要答應她。


    這分明是一場不公平的愛情。


    來不及想太多,夢裏一切按照故事發展進行,她喝了很多酒,腦子轉不過來彎,踉踉蹌蹌站起來,出去透透風。


    門口是薑硯遲所在方向,虞商商想出去必須路過他。


    走到薑硯遲桌邊時,旁邊兩個熱吻的小情侶親得忘我,女方一不小心撞到她身上。


    虞商商腳軟了一下,整個身體順勢倒飛出去,好巧不巧撞在薑硯遲身上。


    那對小情侶也沒道歉,窸窸窣窣小聲說幾句悄悄話,匆忙走了。


    虞商商沒受傷,一隻有力的手臂在她將要磕到桌角的時候穩穩接住她。


    她被攬入安全感十足的懷抱裏。


    迷迷糊糊抬眸,三年前酒吧喝醉,虞商商眼神迷離,看不清對方的臉,可埋在肉體之中的靈魂卻知道抱住她的人是薑硯遲。


    她磕絆說:“謝,謝謝……”


    說著站直身體,四處張望地麵。


    被撞倒的時候手機飛出去,不知道掉哪了。


    找了一大頓也沒找著,最終還是薑硯遲撿起來遞給她,虞商商又道了一遍:“謝謝。”


    薑硯遲直白看著她,似乎隻有在虞商商不清醒的時候,他才能如此不避諱眼神接觸,聲色低沉:“好久不見,商商……”


    寶貝。


    那兩個親昵的字眼對上虞商商迷糊眼神,竟有些難以啟齒。


    虞商商晃晃腦袋,試圖把裏麵的酒水晃出來,半夢半醒問:“我認識你嗎?”


    沒見過這個人,腦子裏也沒印象。


    輕扶了下虞商商搖晃不穩的身體,他避口不談相識,柔聲問:“喝醉了?”


    “嗯。”她能感覺到自己喝醉了,乖巧點頭。


    “酒醒是不是記不得現在的事?”


    “……不知道。”


    模棱兩可的答案。


    薑硯遲無奈,喉結滾了滾,挫敗地提醒:“說了追我的話可要做數。”


    “別聽她們胡說,我很好追。”


    “隻要你有丁點喜歡我,我就答應你。”


    什麽冷酷無情,什麽萬年鐵樹。


    虞商商一句話,通通不攻自破。


    明知賭局戲言,他當真了,看開了,還深陷其中。


    清醒著墮落。


    虞商商歪歪頭,沒聽懂他的話,以為又是哪個追求自己的人,便沒管,自顧自嘟囔一句:“莫名其妙。”


    甩手離開。


    薑硯遲扯扯嘴角,擠不出一絲笑容,麵色淒慘蒼白。


    因為愛她,所以萬念俱灰。因為想和她在一起,所以落得進退維穀的境地。


    他沒有辦法,隻能幹等著,期盼明日酒醒後虞商商不要忘記才好。


    知道她不是真心,但愛意大過一切的時候,薑硯遲什麽都可以不要,自尊折進泥土。


    盯著她離去的背影,薑硯遲輕聲喃喃:“商商,這一次,不要拋下我。”


    “……”


    相思本是無憑語,莫向花箋費淚行。


    虞商商聽到了很多聲音。


    犀利的,溫柔的,眷戀的,哀求的,悲慟的……


    無數話語充斥耳畔。


    “虞商商,你就這麽喜歡和別的男人糾纏!我哪裏不如他們!”


    “你救了我,我的權勢、地位、金錢,將來我所擁有的一切,都可以分給你。”


    “疼我,憐我,別丟掉我。”


    虞商商心神微凝,一口氣堵在胸膛裏喘不動。


    夢境裏麵他的聲音震徹心靈。


    即將醒來的時候,虞商商聽到了最後一句話。


    似是嘀咕,又似委屈哭訴,聲調低啞:“商商,我愛你。”


    咯噔——


    戛然而止。


    眼前是客房天花板,虞商商唿吸聲極輕,像被定身一般渾身僵硬。


    指節摸索到臉頰,摸到一片濕潤。


    她哭了,在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時候。


    夢裏與薑硯遲感同身受,體會愛而不得的感覺,心髒抽痛。


    虞商商終於明白薑硯遲執著的愛出自哪裏,原來小時候便有了答案。


    窗外太陽露出魚肚白,聽見門外傭人起床打掃衛生做飯,虞商商靜靜呆了一會兒,拭去眼淚,自顧自走下床。


    她算好了時間,薑硯遲這時差不多該要吃早飯了。


    他生活作息規律,基本錯不了。


    走到廚房,果然看見薑硯遲板正坐在餐桌邊,桌麵上放置一個筆記本,他帶著耳機,斯文舉起一杯牛奶小酌。


    似乎在開會。


    筆記本屏幕裏溢出來對麵五六個圍繞圓桌邊端正坐直匯報情況的下屬。


    虞商商走到他對麵,推開椅子坐下,沒暴露在筆記本攝像頭裏。


    薑硯遲瞟她一眼,把自己麵前的全麥麵包和紅薯推到她麵前,淡淡跟視頻裏的人對話,用的是吩咐語氣。


    兩人以往起床時間錯開,趙姨會先為薑硯遲準備早飯,虞商商的飯趙姨一般等她醒後問一嘴喜歡吃什麽再做,因為虞商商每日胃口不一。


    今日也一樣。


    早餐隻有一份,簡單粗暴,普通麵包和一個紅心紅薯,很符合薑硯遲健康飲食人設。


    若不是奶喝過了,虞商商懷疑他會把奶也一同放到她麵前,任君挑選。


    薑硯遲雲淡風輕指出幾點問題,等下屬匯報工作的同時,抬頭發現虞商商意味深長盯著他,眼神緊鎖,一副憋不住要說事的表情。


    薑硯遲默了默,鼠標關閉麥克風,摘掉半邊耳機,嗓音清淡:“想吃什麽?”


    左耳聽工作,右耳聽她講話,一心兩用綽綽有餘。


    虞商商咬著唇思考幾秒,慎重問:“待會兒要去公司嗎?”


    “嗯。”


    薑硯遲每天都很忙,時間擠著用,吃飯時間也不消停,辛苦開會整頓方案。


    想起藺川說過,薑硯遲花薑家每一分錢都要還迴去,否則便會被起訴。


    他還欠了薑家至少五十億,至少光虞商商知道的就有五十億。


    牙齒鋒利的尖頭咬破腮肉,虞商商麵露糾結,謹慎地說:“先開會吧,開完會我有事找你。”


    荒唐的夢境,鋪天蓋地的愛,該有個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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