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一係列的事情,嚴霜正準備下床去洗手間,就看見阮雪和嚴律走進了病房。


    二人臉色有些凝重,但看見她的一瞬間,立刻換上了僵硬的笑容。


    “我的寶貝,你終於醒了...”阮雪一看見嚴霜,激動地上前抱住她,眼淚瞬間淌了下來。


    “媽,這怎麽還哭了?”嚴霜示意老爸趕緊遞紙,再次哄道:“我完全好啦,看...一點問題都沒有!”


    阮雪忽略了嚴律遞紙過來時,表情與平日有很大的不同。凝視著嚴霜的眼神裏帶著心疼。


    “也是...我哭什麽,你又沒事!”她嗔怪地看了嚴霜一眼說道:“但你總是這樣沒心沒肺,讓我怎麽能放心?”


    “好嘛好嘛,我肯定不會再暈倒啦,媽媽~”嚴霜扯著阮雪的手,撒嬌一般晃著。


    “對了,爸媽你們剛才去哪裏了?我一醒來病房裏一個人都沒,還是劉琳過來陪我說了會話。”見阮雪情緒好了一些,嚴霜才問道。


    “我們...去了一趟醫生那裏...”阮雪沉默了一瞬,迴道。


    嚴霜問:“怎麽樣?醫生說我可以出院了嗎?怎麽感覺睡了一天,骨頭都快生鏽了。”


    “醫生說...”阮雪躊躇了好久,剛準備開口,被嚴律給打斷了。


    “醫生說你太不聽話了,這段時間就好好在這裏休養!”他接過阮雪的話,表情甚是嚴肅。


    “什麽呀,我不要!我都已經好了,為啥還要住院?”嚴霜一聽不能出院,瞬間情緒直線下降。


    “寶貝我們聽醫生的,乖哈!”阮雪勸道。


    “不要,我要迴家啦!我保證迴家不亂跑,發誓!”嚴霜舉起右手信誓旦旦道,希望她親愛的老媽可以鬆口。


    “嚴霜,你幾歲了?”門口傳來林曉的聲音。


    嚴霜順著聲音看過去,隻覺得有些奇怪。林曉平時總大咧咧的,遇事幹就完了,很少會看見她眉頭皺這麽緊。


    語氣這麽嚴肅幹嗎?她縮了縮脖子。今天他們三人都怪怪的,是不是自己這次躺得太久,嚇到他們了?


    “你們怎麽了?為什麽都不太高興?”她敏感地問道。


    這個問題不難迴答,但三個集體都未出聲。還是阮雪最先反應過來,解釋道:“沒事,我剛才與你老爸吵架了。”


    “什麽吵架,我們才沒...”嚴律沒接收到老婆的信號,剛想反駁,阮雪刀子一般的眼風飛來,他才即刻反應過來,“是是是,你媽媽剛才教育我了一會。也沒啥大事,你不用操心!”


    “為什麽吵架呀?”嚴霜有些不明白,而且他們還背著自己吵。看表情,林曉鐵定也知道原因。


    憑什麽就她一個人不知道?她也要知道!


    “小孩子管大人的事幹嗎?咯...喝你的湯!我親手給你煲,感動不?”林曉打斷了她的話,拿起保溫桶秀了秀。


    “感動...可是,爸媽你們為啥吵架啊?”嚴霜敷衍地迴了林曉一句,又轉頭問道。


    嚴律和阮雪沒有迴答她,隻是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在用眼神對答案。


    倒是林曉,直接用雙手開始擠壓嚴霜幾天沒洗的臉蛋,一字一句說道:“你真的感...動...嗎?我親手煲湯,你倒是看一眼啊!”


    “太讓人傷心了!”說完,她就準備將保溫桶蓋上。


    “看看看,我喝我喝...”見她真生氣了,嚴霜連忙拉住她,表達出自己強烈想要喝湯的欲望。


    林曉傲嬌地轉身,看著嚴霜一臉諂媚,選擇暫時原諒這個病號。然後搬來一個凳子坐下來給她倒湯。


    她身後同樣坐下的阮雪和嚴律,很明顯雙雙鬆了口氣。


    當然,這些嚴霜都看在了眼裏,卻不再開口問,而是一臉滿足地喝起了林曉遞過來的湯。


    爸媽和林曉絕對有事瞞著她,他們不願意說就算了,自己去問醫生也是一樣的!


    但事與願違,這兩日嚴霜根本尋不到機會出病房。


    今天恰好有個機會,她正起身準備偷溜出去時,劉琳的電話便打了進來。


    “小霜,你今天好些沒?”劉琳那邊有些嘈雜。


    “好些了,你在哪裏呢?”嚴霜聽她那邊很吵,問道。


    “你的前公司。我們已經找一天了,所有的地板都被撬了個遍,可惜一無所獲。”劉琳將今日的進展說與嚴霜聽。


    “什麽都沒發現嗎?”怎麽可能,餘蘇安那句話應該不是隨便說說。


    “目前是的。你今天出院嗎?”劉琳關切道。她話音剛落,旁邊好像就有人叫她,“來了!小霜我要過去了...”


    “嗯,你先去忙吧!”說完嚴霜便掛了電話。


    待她再次準備起身時,阮雪和嚴律已經辦完手續迴來了,嚴霜徹底沒了溜出去的希望。


    幾人迴到家,阮雪讓她好好去洗個澡。


    乖乖迴到房間,嚴霜並沒有直接去洗手間,而是將餘蘇安送她的手串拿了出來。


    她戴上手腕試了一下,大小正好。可她一向不太喜歡戴這些,於是便準備將手串再次放迴去。


    可下一秒,她就發覺了不對勁...


    這個首飾盒底部,似乎有些合不上。嚴霜拿手指戳了戳外層的隆起,當機立斷將上麵一層撕開。


    剛一撕開,她就見到了盒子內層裏躺著一張很薄、粉色帶花紋折疊在一起的紙張。


    這卡通花紋,應該是從哪個小孩子的筆記本裏隨意撕下來的一張。


    她將紙張打開,裏麵赫然出現了餘蘇安的筆跡。


    嚴霜:


    展信佳!


    想了很久,我還選擇叫你嚴霜!


    你剛進公司時,我隻是震懾於你和她有一雙很像的眼睛。我不想腦補,但總是忍不住會想,你的到來是否真是她亡魂歸來。


    一個人如果做了虧心事,不管她讀過再多的書,都會相信這世間是有因果報應的。隻是看那人是欺騙自己還是欺騙別人。


    我選擇了欺騙自己。


    雖然共事以來,我一直在暗中觀察你。但越和你相處,越發覺你和她的性格完全不一樣。


    就這樣,我慢慢的對你也沒那麽防備了!


    我其實很喜歡你的性格。如果不是我心中有鬼,也許我們可以不僅僅是單純的同事關係。


    可是...上天為什麽要讓我那天去六樓,並成功找到了你?


    其實那天我在醫院都是騙你的,根本就不是祁總發現的你,從頭到尾隻有我一個人!所以當你中途醒過來時,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


    我就知道,她迴來了...


    我努力不讓你發現我情緒的變化。但從那天起,那一年的事情就不停在我的腦海裏盤旋。


    越迴想,我就越後悔。一步錯...步步錯...


    我想過彌補,可看著你後來什麽都不記得的眼神,我又退縮了。於是想著,也許那天在六樓,是我自己看錯了。


    心裏藏著那麽大的秘密,看待事情怎麽也不可能那麽純粹。


    直到祁郢從國外迴來。他在會議室看你的眼神,還有你的一切舉動,讓我徹底證明了自己一開始的猜想,就是對的!


    不知道你看到這封信時,我是個怎樣的狀態。


    我的女兒從出生就帶有先天性疾病,我為了讓她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付出了比常人多好幾倍的心血。


    這個病除了需要家人的陪伴,就是需要錢,所以我不能失去我的工作。


    當年,祁郢就是利用我們每個人身上的弱點,讓我們配合他將你封在了那處。


    剛開始的那幾年,我徹夜無法睡覺。隻要一躺下,就是你穿著白衣找我索魂的樣子。


    我也不敢離職,除了有女兒要養,隻要我敢提起離職,祁肇他們父子就會開始威脅。


    必須要我們幾人在他們的眼皮底下,他們才可以放心生活。


    漸漸的...與這件事情相關的人一個一個地死去,我越來越惶恐...


    我不是怕死,我隻是怕死後我的女兒再無人照顧。


    對不起,嚴霜!


    請允許我用這樣的方式,將真相訴於你。所有的事情都因祁郢而起,但我們都是他的幫兇。


    那些死的人,他們一個都不無辜!


    有緣再會!餘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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