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礙於先皇的政策,文官權利、俸祿等皆強之武官,武將們有不少人紛紛棄武從文,更有打壓嚴重之人被逼上絕路,謀逆造反。朝中武官已是極為稀少,導致不論大小戰事都要依靠吳敬俞出馬,這才讓他將三軍兵權牢牢掌握在手中。


    皇上對柳青陵的話頗為讚同,說道:“吳將軍為黎國立下汗馬功勞,未曾享福,反倒讓身體被勞疾折磨,朕實在是過意不去,也時常想起要多培養一些將領為吳將軍分憂,太子的想法正好附和朕的心意。茹丞相,你意下如何。”


    茹禕微微彎了一下腰,說道:“太子所言極是,可培養一個將領不光要有高人一等的武功,還要有上陣殺敵的勇氣以及熟知兵法,要求極其嚴格,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找到人選的。”


    柳青陵稍微欠了身子,將鍾言暴露在皇上眼前,說道:“這位少年名叫鍾言,是兒臣在奪寶大典中選舉出的‘天下無雙英豪’,在大典中力挫四大派的青年弟子,不如此次由他和吳將軍一同前去對敵。”


    皇上前傾這身子,仔細看著鍾言,說道:“這鍾言不甚年輕,行軍打仗之事能勝任的了嗎?”


    鍾言深知此事無論對他還是之於太子都是不可或缺的好機會,隻要接觸了三軍,就有削弱吳敬俞實力的時機,但時候,未嚐不能通過他找到師父,甚至還能從他那裏得知自己的身世。鍾言倏地雙手抱拳,說道:“迴陛下,草民雖年幼,可從小練武,功夫雖未到絕頂,但草民日夜的努力,定然會有所作為,懇請陛下給草民一個機會,草民定當不負陛下所望。”


    吳敬俞把在薑無海身上的怒火全然轉移到了鍾言身上,同時自己也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乃是薑無海叛亂之夜皇後所生下的小皇子。這不棄殿中,一位是皇上未曾謀麵的小皇子,一位是當朝太子,吳敬俞突然想看皇上若是知道了鍾言的真實身份會作何反應,到時候宮內亂做一團,吳敬俞正好借此機會發泄怒火,立刻說道:“皇上,其實鍾言……”後麵的話還未說出口,吳敬俞忽然想到唐明已被薑無海劫走,這個消息他還未對皇上透露,萬一他將鍾言的身份都露出來,卻暴露了唐明被劫走一事,倒時他令皇上左右為難,皇上本就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龍顏大怒再治了吳敬俞的罪,自己苦心經營三軍這麽多年,生怕一步錯步步錯,趕緊將要說的話收了迴去。


    皇上還是聽到了吳敬俞的話,問道:“吳將軍想說什麽?”


    吳敬俞輕咳了一聲,轉而問起了鍾言,說道:“這帶兵打仗光有武藝可不行,更要熟知兵法,不知鍾言可懂得兵法?”


    鍾言剛剛認字時,就是薑無海用他枕邊的兵書給鍾言學字,雖未做到熟知的地步,可裏麵的話鍾言也是略知一二,鍾言說道:“古人雲;‘故經之以五事,校之以計,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草民對此也是有所了解,當然比不上吳將軍,這些還要多多向吳將軍學習。”鍾言之前見他對薑無海的態度便知,他與薑無海定是死對頭,鍾言本沒想給他好臉色,可自己此時身在皇上麵前也不得不假裝對他謙和,雖然鍾言心善,並不想騙人,但在要緊關頭,也可以學著樓雨燭的樣子加上自己本就擅長的待人尊敬的語氣,“迷惑”了皇上。


    皇上點點頭說道:“吳將軍,我看此人是個可造之材,不如此行就讓他幫你打退敵軍。”


    皇上雖是用商量的語氣和吳敬俞說話,可話語間也不容吳敬俞反駁。吳敬俞心想:“讓這小子去未嚐不是件好事,到時他在戰場中戰死皇上和太子也不能說什麽,何況我內力也不是一時半夥能恢複的,此行若沒人分擔怕是難以抵禦敵軍。”想到這,吳敬俞立刻說道:“陛下英明,臣也覺得是時候為我黎國培養將領了,但鍾言尚且年幼,第一次領兵作戰恐生事端,臣也有一人選,希望陛下準許也將她帶去。”


    皇上說道:“沒想到吳將軍早早就為黎國培養人才了,快快說是何人?”


    吳敬俞拱手道:“她就是臣的義女,也是神鷹隊的隊長——隋芙歌,她雖為女子,可論武功作戰世上許多武功高強的男子都不如她,同樣執掌神鷹隊多年,深得我真傳,我想此人定十分適合參加此次的戰鬥。”


    皇上笑道:“吳將軍忍痛割愛,朕十分高興,既然如此,事不遲疑,你快帶上這二人領兵出發吧。”


    吳敬俞倏地跪在地上,將頭深深低下,露出一陣陰險的笑容,說道:“臣定當迅速退敵,耀我黎國國威!”


    天臨府位於中城的南方,臨近中城的大門闕門,乃是吳敬俞的住所,但吳敬俞常年駐守邊疆,此處多是隋芙歌在居住,府中的裝飾極為簡單,甚至普通的鄉官與吳敬俞的府宅相比都顯得頗為華貴,吳敬俞俸祿雖不及茹禕這樣豐厚,卻也不至於居住在這種與身份不符的府宅當中,奈何朝廷對軍資縮減嚴重,吳敬俞的俸祿大多也用來補貼軍隊了。


    天臨府院內,隋芙歌被七八名身穿甲胄的士兵圍在中央,隻見她雙指微動,那七八名士兵瞬間一同對著隋芙歌進攻而去。隋芙歌提起佩刀,雙腿一蹬,倏地躍身而起,在空中將身子用力一扭,四麵八方的人皆紛紛中刀。


    遠處想起了一陣鼓掌之聲,吳敬俞緩步走來,笑道:“歌兒武藝又有所長進了。”


    隋芙歌見到吳敬俞的到來,立刻跪下下去,喊道:“孩兒參見義父。”


    吳敬俞說道:“快起來吧,前幾天忙於抓捕袁啟,都沒有好好看看你。你剛才那招‘風雪殘雲’相比前幾個月可謂進步不小,不過,為何在攻擊敵人時有所收力?”


    隋芙歌偷偷撇了一眼跪在地上遲遲未起來的士兵們,緩緩說道:“他們都是自己人……”


    吳敬俞聽到她的話臉色立刻陰沉下來,喝道:“什麽自己人!與你對打便是敵人,你不拚盡全力,如何知道此招的威力,到時候上場臨敵,你有如何與之應對?”


    隋芙歌說道:“義父教訓的是,孩兒記住了。”


    吳敬俞走到她麵前,半彎著腰,扶起了隋芙歌,說道:“這才不愧為我吳敬俞的義女。”


    吳敬俞在接到皇上詔書之後便急匆匆的趕了迴來,隋芙歌緊隨其後,也是才剛到天臨府不久便開始了新一日的訓練,心中十分擔心義父的傷勢,說道:“義父,你傷勢如何了?不如我來運功助你早日恢複吧。”


    吳敬俞用手壓住了隋芙歌,說道:“我是氣急攻心才會使內力受損,他人參與隻會讓內力更加難以恢複。”隋芙歌平日並不會主動問起吳敬俞在宮中的情況,多是等待吳敬俞的安排,吳敬俞將隋芙歌帶到一旁的石桌前,坐了下來,繼續說道:“邊境傳來密保,忽耳國恐怕會有進攻之意,皇上已經派我前去鎮壓,這次我與皇上說了,讓你也去。”


    隋芙歌雖身為神鷹隊隊長,卻也未曾真正帶兵打仗,往往吳敬俞行軍作戰時,她都是在中城監視無量宮內的情況,此次吳敬俞要她一同前去,令她有些奇怪,問道:“孩兒不懂行軍之法,義父為何要讓孩兒去?”


    吳敬俞說道:“今日我到不棄殿時,沒多久便遇到了太子,他帶了一個人想要參與這次平定之戰。”


    隋芙歌印象中柳青陵不過是一整日遊手好閑之人,不曾想他會參與軍事,問道:“朝中可以領兵之人皆為義父手下,他還能帶來誰?”


    吳敬俞說道:“這人你也認識,是鍾言。”


    隋芙歌一驚,說道:“他年紀輕輕也未曾領過兵,太子怎麽選他了?”


    吳敬俞十分好奇薑無海會把他培養為一個怎樣的人,問道:“你和他接觸過,你覺得他為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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