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七百零三章:血焰神蓮。


    見到這樣的一幕,莫說是戴玄梓本人,就連他身邊的一幹隨從臉色都紫了起來。


    之前他們可是一副盛氣淩人的姿態,想要讓他人以身犯險,下去探路,不容置疑與拒絕的樣子。


    在場的很多人都知道,戴玄梓以太虛神將府的名義許諾出上品神器的好處,根本是不可能兌現的。


    尤其是賀知白和他身邊的十幾人,對其行事作風可是相當的了解。


    所以在一開始的時候,不少人雖然熱切議論,躍躍欲試,眼熱無比,但始終沒有人直接答應他的要求。


    但誰也沒有想到,突然跳出來的那個紫袍青年,竟敢捋上了太虛神將府的虎須,簡直不要太大膽!


    戴玄梓被他狠虐了一頓還不算,這時候居然真的要將他們扔進那洞穴之中。


    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那裏麵的兇險必定非同尋常,萬一戴玄梓有個三長兩短,那紫袍青年與太虛神將府之間的仇恨,可就真的沒有半點轉圜的餘地了!


    也就是在戴玄梓的那名手下被扔進洞口的一瞬間,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不約而同地看了過去。


    相比於杜少甫與戴玄梓之間的恩怨,洞口中的變化更讓他們有興趣,想要在第一時間獲悉。


    但讓他們失望的是,並沒有任何的異動從那裏傳出,裏麵依然是有著光芒一閃一滅,不曾發出異常的波動。


    那被扔進去之人,亦是沒有動靜,就像泥牛入海一般無聲無息。


    “怎麽會沒有動靜呢,難道下麵沒有危險嗎?”


    “不可能吧,我們明明隻是站在這裏,都能感覺到發自靈魂深處的忌憚之意,不會有假!”


    “難道那個人直接被某種強悍的存在抹殺了,連一點聲息都無法傳遞出來?”


    “這……要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可怕了!”


    ……


    不少人都開始懷疑,那裏麵的兇險是否過於恐怖,可以在頃刻之中置人於死地。


    原先因為戴玄梓擺出的誘惑而躍躍欲試的少數人,這時候終於是開始膽寒了起來,暗自慶幸自己沒有那麽快被好處衝昏頭腦。


    那個被扔下去的家夥,可是有著歸虛境後期的修為,自己還比不上他呢。


    這要是進入洞穴之中的話,怕是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有古怪啊!”


    杜少甫同樣也是嘀咕,他的眉頭微微皺著,目光虛眯。


    別人不知道,他自己可是非常清楚,雖然他給戴玄梓的那名手下身上下了禁製,但也隻是非常輕微的一絲封印,最多隻能困住他片刻工夫。


    杜少甫早就計算好了的,等那人落入洞口之中的時候,必然能夠在一瞬間將封印衝開,恢複本有的修為。


    要不然的話,讓一個失去了所有實力的人下去打探情況,那跟讓他去送死也沒有區別。


    隻不過,事情並沒有按照杜少甫想象中的方向發展,那個人進入了洞口之後,沒有發出半點的聲息,亦是不曾施展修為逃走。


    很顯然,下麵一定有著某種恐怖的存在,刹那之中就讓那人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甚至連嚎叫都沒有發出。


    如此情況,讓杜少甫心中也不由升起一抹緊張之意。


    “凡大兇之地,必有大稀之物!”


    所有人都如是想著,非常想知道那洞口下麵隱藏著什麽樣的寶物,但誰也不敢貿然下去,生怕得不到寶物,反而丟了性命。


    “再下去一個人看看好了!”


    杜少甫輕輕說著,目光一轉,盯上了戴玄梓身邊的另一個下屬。


    他身後的大鵬金翅一扇之下,徑直衝到了對方的身前,將之拎在了手中。


    二者間的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了,戴玄梓的這名手下都還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是被杜少甫給丟了出去。


    “你……”


    戴玄梓的眼中都快冒出火來了,氣得嘴唇都在發抖。


    就這麽當麵把他的手下扔了進去,這是紅果果地在打他的臉,簡直不要太囂張!


    但戴玄梓憤怒歸憤怒,卻也不敢再做出什麽多餘的舉動。


    否則,他不敢肯定這個膽大包天的紫袍青年,會不會將自己也給扔進去。


    戴玄梓沒有多說什麽,隻是仇恨地盯著對方。


    隻要今日從此脫身,他日必要他跪死在自己麵前!


    對於戴玄梓飽含殺意的目光,杜少甫根本沒有去理會。


    此時那洞口之中的情況,比戴玄梓的存在更有吸引力。


    他將第二人扔出之後,身形迅疾而動,飛至了高空,從上而下俯瞰洞口。


    與此同時,他強大的元神之力全力擴散出去,窺探裏麵的動靜。


    也就是在那人進入洞口之後,杜少甫終於是看到,在下方數十丈的位置,空間蕩起了一絲漣漪,而後那人的身影就瞬間消失不見了去,像是進入了另外一個空間裏麵,連元神之力都無法再探知得到。


    但在杜少甫居高臨下觀察之下,卻是隻能看到洞中像是一方熔岩世界一般,入眼盡是一片刺目的赤紅,釋放著熱烈的氣浪,還有無孔不入地鑽進肉身神魂,帶來的危險氣息。


    “難道那裏有著一道空間屏障,隔絕了另一方空間的存在?”


    杜少甫如是推測著,他的元神之力根本探知不到任何的信息,隻能憑自己的感覺去作出判斷。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剛好能夠解釋,先後兩個人進入之中,一點動靜都沒有發出的原因了。


    想必此時,那二人已然是進入了另一片空間裏麵。


    杜少甫很是好奇,想要知道那裏麵到底有著什麽。


    他沒有多作耽擱,徑直俯身衝了下去,進入了洞口之中。


    “他進去了!”


    “那裏麵明擺著有著極度的兇險,他怎麽就這樣進去了?”


    “我們怎麽辦,要不要也進去?”


    見到杜少甫撲進了洞口,賀知白周圍的人群一陣騷動。


    他們到達此地已經有了一段時間,卻都因為那洞口中散發出的危險氣息而止步,誰也沒有膽量提前進去一探,生怕自己的行為會給別人作了嫁衣,得不償失。


    而此時那紫袍青年,在將太虛神將府的兩個人扔了進去之後,也是一頭紮了下去,難道是他發現了什麽不成?


    眾人猶豫不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賀知白身邊的一幹屬下,全都將目光盯在他的臉上,希望他給出明確的指示。


    隻是賀知白自己也處在了猶豫之中,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我們走!”


    另一邊,見到杜少甫的身影消失,戴玄梓對著身邊的隨從說道。


    他深深地望了一眼那黑漆漆的洞口,牙關緊咬,帶著強烈的不甘,轉身離去。


    圍攏在他身邊的其餘之人,全都齊刷刷地鬆出了一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覺。


    那個紫袍青年實在是太強大了,別說是他們的三少爺,就連太虛神將府中的其他兩位少爺,怕是也不會比他強多少吧!


    而那洞口之中絕對是蘊含著極大的危險,否則他們的兩名同伴不至於進去之後沒有發出一點的動靜。


    如果所有人都被那青年扔了進去,結果可想而知!


    這時候,那可怕的家夥終於消失,再不趁機離去的話,更待何時?


    “留下幾個人在附近,給我盯著那小子的動靜,一有消息隨時向我匯報!在我禹清神國的範圍之內,還輪不到他來橫行!”


    戴玄梓眼神陰沉無比,臉上仿佛是要滴出水來一般,恨聲吩咐道。


    在他話音落下的時候,一行人也是很快破空而去,離開了這片山穀地帶。


    這一切,都被賀知白看在眼裏,他依舊是淡然飄逸的樣子,顯得出塵無比。


    目送戴玄梓離開之後,賀知白再次將視線轉移到了那漆黑的洞口位置。


    “來兩個人,與我一起下去看看,其他人守在這裏,以防有什麽變故發生!”


    他輕輕發下了命令,道:“大機緣自然是伴隨著大兇險,但修煉之人不經曆兇險的話,便無法成就大修為。不管最終寶物落到誰的手裏,咱們去見識一番也好!”


    在賀知白說話的同時,他的身形也是直接前掠而出,身邊有兩人同時跟上,迅速鑽進了那洞口之中。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戴玄梓和杜少甫之前鬧了那麽一出,他早就下去一探究竟了。


    而在見識過那紫袍青年的實力之後,賀知白對其產生的興趣,不下於對那洞穴裏麵所孕生的寶物來得少。


    山穀內,餘下的不到二十人目視著杜少甫、賀知白等四人進入洞穴之中,除了那十多名賀知白的隨從之外,其他人莫不是驚疑不定,不知道該不該跟隨而去。


    如戴玄梓、賀知白那樣的強者之前都是那麽的小心翼翼,他們也不想就這麽下去送死。


    但寶物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沒有人想就這麽放棄。


    到了最終,還是有著四個人走出,很快衝進了那洞穴之中。


    ……


    杜少甫在衝進洞口的一瞬間,就感覺到元神之中一凜,生出了一股難以言明的心悸之意。


    這不是突如其來的感受,而是外麵時就產生的,隻是此時放大了很多倍而已。


    在他視線所及之處,下方的空間極為開闊,有著一大片宛如地底熔岩般的存在,釋放著熾熱的高溫,焚燒得那裏麵的空間都在不斷地扭曲坍塌著。


    就連杜少甫這樣的修為,在這種高溫之下,也不禁是有著強烈的燥熱感覺,一層層細密的汗珠布滿了他的體表,匯聚流淌著。


    杜少甫在下降到一個位置的時候,陡然便是停止了腳步,沒有再繼續向前。


    在他下方不足半丈之處,就是先前那被他扔進來的二人消失之處,那裏有一道無形的屏障,應該是通往未知空間的門戶,一旦觸碰到,整個人便會就此消失而去。


    誰也無法得知,先前進入那之中的二人,此時麵對著什麽樣的狀況,甚至是死是活也說不準。


    杜少甫沒敢貿然向下,他隻是靜靜站在半空之中觀察著,希冀能夠找到一些有用的蛛絲馬跡。


    “那是……”


    杜少甫的目光從下方的熔岩空間裏麵掃過,那裏是一大片廣闊的岩漿海洋,像是沸水一般騰騰跳動著,泛起火紅的熱浪波紋。


    隻在某一刻,他的雙眼突然就是一凝,心中“咯噔”一聲,像是觸電一般。


    “就是這個寶物麽?”


    在他的視線裏麵,一朵血紅色蓮花紮根在熔岩之中,隨著那起起伏伏的紅浪沉浮搖曳著。


    點點晶瑩之光緩緩的釋放而出,但看在杜少甫的眼裏,這貌不驚人的瑩光,卻是刺目無比,好似一輪小小的矅日一般,無形的高溫如是能夠灼透人的神魂,將之焚為虛無。


    在這血紅色蓮花的下方,幾片碧綠色的荷葉飄浮,幾滴赤紅的岩漿在上麵滾動,將那朵蓮花襯托得更加的妖豔。


    這是一幕極度詭異的場景,岩漿海洋裏麵,生長著一朵血蓮倒還算是般配,但再加上幾片碧綠色的荷葉,則是讓人忍不住生出極度的不協調之感。


    在那種恐怖的溫度之下,一般的植物根本不可能生存下來才對。


    然而此時,就是這樣的詭異情景,卻是真真切切地呈現在杜少甫的麵前。


    “血焰神蓮!那是血焰神蓮!沒想到,這裏居然有著這樣的寶物!”


    就在杜少甫愣神的時候,緊隨著進入洞穴的賀知白幾人也是趕到了。


    當他看到那株奇異的植物之時,忍不住大唿出聲,帶著極度的震驚,除此之處,還有著說不盡的興奮。


    “血焰神蓮?”


    杜少甫疑惑,他並沒有聽說過血焰神蓮這種寶物。


    神武世界中的諸多典籍裏,似乎也並沒有此物的記載。


    當聽到賀知白說起的時候,杜少甫不由是將目光投向了他,問道:“請問,這血焰神蓮有何特異之處?”


    還沒有等賀知白迴答,他的兩名手下,再加上剛剛跟隨而至的四名強者,全都用納悶的眼神看著杜少甫,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血焰神蓮居然都不知道,這家夥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


    “該不會是裝出來的,以此來消遣我們吧?”


    幾人心中都在嘀嘀咕咕,但卻沒有誰將心中的懷疑說出口。


    他們很是懷疑,以紫袍青年那樣的實力,在三十三天之中絕對算得上是年輕一輩中的強者,興許來自一方不比無上常融天中的聖地弱的勢力。


    但是他的修為和見識,似乎不太相符。


    所以,有人甚至在猜測,這個家夥是不是在埋汰他們。


    也正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幾個後麵進入此地之人,更是抱起了幾分戒備的心思,生怕自己會步了太虛神將府那二人的後塵。


    “這位兄弟有所不知,這血焰神蓮,乃是在極陽之地才能夠見到的奇物。如此極端的環境之中,本不該有植物產生才對,但物極必反,至陰生陽,至陽之處便也會產生至陰之物。這血焰神蓮便是一種至陰之物,其中蘊含著極為渾厚的火屬性能量,如果是掌握了火屬性法則的修煉者得到它,將之煉化,必可以在此一途獲得無與倫比的好處!”


    賀知白倒是沒有多想什麽,隻是輕輕一笑,對杜少甫解釋著說道。


    他對這紫袍青年,說不上有什麽防備和忌憚之意。


    反而是因為他在對付戴玄梓等人之時所展露出來的實力,更是讓賀知白生出了結交一番的心思。


    朋友當然是越多越好,尤其是實力強絕的朋友。


    “這血焰神蓮既然是至陰之物,卻為何是蘊含著至強的火屬性之力?”


    杜少甫有些不解,客氣地向賀知白問道。


    對於這個與千古玉樣貌相近的年輕人,他不自覺地就是有著一絲好感。


    最起碼在先前戴玄梓提出要外人先行下來一探的時候,此人拒絕得非常的幹脆,顯然不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下作小人。


    而杜少甫自己則是剛剛來到三十三天,對於這裏的一切一無所知,需要一個人來向他介紹很多事情,方便自己日後的行事。


    “至陽生陰,這血焰神蓮自然是至陰之物,但同樣還是物極必反的道理,至陰之物攜帶著至陽之力,也是在常理之中的!若是它所擁有的是至陰之力的話,也就不會形成眼下這樣的環境了,怕是早就與這熔岩世界衝突,使這裏毀於一旦了!”


    賀知白笑容清淡,不緊不慢的解釋著。


    在他說話的同時,他的目光也是慢慢地轉移到了那株血焰神蓮之上,帶著說不出的意動。


    “賀兄弟的所修之法,難道就是火屬性法則麽?”


    杜少甫眼睛瞄了瞄賀知白,如是問道。


    雖然對方表情顯得很是平靜,但眼中的火熱意味也沒有加以掩飾,很顯然,他對那株寶物很是垂涎。


    “不瞞小兄弟,在下所修之法,正是火屬性法則!”


    賀知白也沒有任何的隱瞞,相當爽快幹脆地迴答道。


    “既然是這樣,咱們一起下去。誰能夠將之得到,那便看各自的機緣好了!”


    杜少甫點了點頭,如是說道。


    他很欣賞賀知白這種幹脆利落的性格,毫不做作。


    雖然他的氣質與千古玉看起來截然不同,但二人的性格在這一點上,倒是極為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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