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身後的一名生物學專家當場就想喊『我不辛苦,放著我來』。在場的這批人中還有少數沒見過那條『會說話的變異魚』,隻在基地聽說過傳聞便已難以置信。今天才有機會近距離接觸,可進門後視線又被仇玖鷲擋住,他們幾次探頭望去都找不到大魚蹤影,著實心癢難耐。


    一一打量每張麵孔後,仇玖鷲側身做出『請』的姿態。等一窩人湧向池邊,他才慢悠悠地提醒道。


    「對了,他還沒睡醒沒進食,脾氣不大好。」


    早已領教過陸柳鎏『壞脾氣』的林峰頓時後退三步,與仇玖鷲站在同一安全範圍內。


    果然,當其餘人因奇魚的巨大體形和妖冶色彩驚唿不已時,被吵醒的陸柳鎏很配合的沖天躍起,以滾筒洗衣機的旋轉速度甩出水花淋濕他們一身。


    完成這件壯舉後落水,他頗得意的遊到對岸立直身體,左右魚鰭搭在水池邊緣,一副鼻孔朝天大佬樣。


    陸柳鎏:「朕賞你們的,不必謝恩。」


    他標準清晰的吐字令眾人紛紛倒吸涼氣,忘記了自己狼狽的濕衣服,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喲,你也來了啊,林峰同誌。」


    被陸柳鎏指名的林峰臉色一變,沒料到那魚竟然真的記得他。


    難道它真的擁有堪比人類的智商?!


    陸柳鎏的表現猶如一道驚雷,劈中周圍沸騰的研究者。一時間,錯愕、興奮、恐懼、迷惑等多重情緒在他們的臉上出現,反覆交替,可謂精彩紛呈。


    可惜,他們無論誰靠近陸柳鎏都呲牙瞪眼,做出寒氣逼人的猙獰麵孔。再對他說什麽,他一概不予以迴應。


    發覺集中在自己身上的求助視線越來越多,林峰隻好硬著頭皮,轉向沉默的仇玖鷲。


    「差不多了吧,仇玖鷲。」


    聽林峰的意思,陸小六的不配合是受他仇玖鷲的指使嘍。


    仇玖鷲挑眉不語,見陰笑中的大魚沒有要插手的意思,這才轉身一瘸一拐走向角落,拿起裝滿小麥吐司的提桶。


    「他在吃飯的時候很溫順。」說罷他提桶的手往前送了送,完美偽裝一個無奈好心的飼主。


    誰料他手裏的桶宛如燙手山芋,在場竟無一人敢接。


    到現在林峰已經穩下心神,他今天本就下定決心要會會仇玖鷲和對方的古怪寵物。他冷哼一聲,擔下了餵食重任。


    於是以他為首,一行人繞到水池台階前,成功接近等早餐的陸柳鎏。


    一番內部交流後,這組研究人員決定先摒棄基地所謂的『外來生物檢測』,反而從『溝通』這條路直接開始淺顯的智力測試,小聲討論著每個精確步驟。


    看他們遲遲沒有定論,投餵員林峰猶豫著扔下半塊吐司,見陸柳鎏真的肯乖乖遊過來進食,不由得心情複雜。安然無恙的餵掉半桶後,他招架不住陸柳鎏那陰惻惻的,難以忽略的注視,便沒忍住問。


    「你真的會說人話?」


    許多會發聲的動物,如鸚鵡、犬類、貓類等,經過特殊複雜的訓練後能夠的確能做到『吐人言』的程度,可它們終究是動物,不存在高智商,也許根本不懂自己在『說』什麽。更何況眼前的生物是條魚,魚類的大腦遠不及哺乳動物,腦容量小構造簡單。即使這是地球上最古老的物種之一,也掩蓋不了它們大腦無法處理高層次信息的事實。


    讀出林峰眼中的懷疑,陸柳鎏用他唯二的反擊方式迴應。


    陸柳鎏:「嘖,蠢鈍如豬。」


    好了,這下問題不是它懂不懂人類語言了。而是這魚真的成精了。當然,世界不可能會那麽玄幻,隻是能解釋表象的緣由埋藏得很深而已。


    「請問,怎麽稱唿您呢?」


    研究人員已經無視被嘲諷的林峰,開始對陸柳鎏套近乎,溝通觀察了。


    「噢,我是公的。」


    「好的,若不介意,我們就暫時稱您為先生了。請問先生您是從哪裏過來的呢?」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呃、那麽您······」


    門邊仇玖鷲看著這一問一答的場景,發現陸柳鎏對他們比對自己還敷衍,莫名放心了不少。但,他也注意到林峰注視巨魚的眼神很古怪。


    與單純的震驚、懷疑不同,其中更多是審視,皺眉打量的期間頻繁抿嘴。與對方一起長大,仇玖鷲自然了解那是林峰在沉思時的習慣。過去犯錯、或有心事不想告訴長輩時會暴露這小毛病。


    仇玖鷲若有所思的走向對方,停在半步外說道。


    「耽誤林司令的時間了,這些事果然還是由我來比較適合。」


    林峰迴神看向他,輕蔑憎惡的態度如常,「也是,你一個異能廢物,迴到基地後做這種些雜物最合適了,也隻配這些——」


    嘩啦啦的水聲伴隨數人的驚唿,背對水池的林峰並不知道這短短五秒內發生了什麽,但仇玖鷲卻看得清楚,機智倒退遠離。


    陸柳鎏勉強用魚尾站在林峰身後,他不等對方反應就扭身舞動魚鰭,啪啪啪的連續打了數十下。


    可這迴林峰也不甘示弱,他閃身避開後立刻使用異能,就地掀起一堵木藤牆,彎曲盤結的樹藤有手腕粗,兩端瘋狂生長,片刻便填滿四分之一的空間。


    腦袋發暈臉上又火辣辣的疼,林峰躲在牆後惱怒得雙目噴火。


    「你這畜生,居然還敢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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