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何時騙過你,你現下速速去寫了和離書來,今日已經晚了先隨著你母親去歇下吧,明日也安心在府裏待著,我讓你嫂子出麵去王府走一趟。”


    白父見女兒鬆口,不由暗鬆口氣,打發母女離開,又召集了幾個兒子商量,這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隻是這白少夫人向來是個看碟下菜的勢利眼,先前王府如日中天的時候每次過來恨不得衝著曲王妃搖尾巴,昨日從公爹嘴裏得知平陽王得罪了新帝,自請免了朝中職位,如今不過是個閑散王爺,且還是個同新帝爭鋒相對過的閑散王爺,他的結局不言而喻,隻怕太子一登基,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平陽王。


    是以如今的平陽王府,早就成了喪家之犬,自己實在沒必要對曲王妃禮遇有加。


    她冷眼諷刺了一番,就把和離書交給了一旁的丫鬟,那丫鬟對上曲王妃不怒自威的架勢,還有些膽怯的,但主子發話她又不敢不從,隻能唯唯諾諾的上前遞了和離書。


    不想一旁的桂嬤嬤接了和離書直接撕了個稀巴爛,然後雙手一叉腰,指著白少夫人的鼻子大罵道:“哪裏來的不知輕重的賤蹄子,竟敢到我王府撒野,我們王府同白府是正經的姻親,你們家姑奶奶是我家世子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抬進門的正房夫人,如今就算要和離,也得當麵鑼對麵鼓的說個清楚,你們白家倒好,跟個上不得台麵的落魄戶似的,二話不說就上門來抬嫁妝,還敢私下拉扯咱們王府的小主子,我看你是豬油蒙了心,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咱們王爺可是先帝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是太子的親叔父,你們白家算什麽東西,也敢打上門來,我呸!你放心吧,既然白氏那個賤蹄子要和離,我們王府絕不含糊,隻是得讓她親自來,如今藏頭藏尾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不敢上門呢,我家王妃是個好性兒,不想同你們這幫子落魄戶計較,但我桂嬤嬤可不行,隻要這王府在一天,就容不得外人作踐,來人,給我打,打死了算他們倒黴,我倒要看看這京城還有沒有王法了,也讓旁人看看,白家就是如此做事的,讓大家評評理,看此事到底孰是孰非。”


    桂嬤嬤到底是在內宅沉浸了大半輩子的老人兒,來時已經同曲王妃通了氣兒,王妃一個名門貴婦自然不好同一幫奴才撕扯,是以桂嬤嬤大展雌威,把白家人罵的狗血淋頭的,隨著她話音剛落,身後的仆從就張牙舞爪的朝白家人撲了過去,完全沒給白家人反應的機會。


    白少夫人也沒想到,曲王妃竟然不按理出牌,明明是她們理虧,慫恿著不知內情的姑奶奶迴娘家求助,明明是她兒子闖了滔天大禍,明明這王府氣數已盡,但她怎的還如此硬氣,二話不說就要打人,這下可把白少夫人嚇壞了,哪裏還有剛剛得意忘形的模樣,隻見她花容失色,在丫鬟婆子的掩護下狼狽的在院裏逃竄著,不時能聽到身旁的丫鬟婆子發出一兩聲哀叫來,想必是挨了棍子,有好幾次那棍子就離自己幾寸之遙,驚的她一身冷汗,驚叫連連的。


    白家的家丁也沒想到,對方會一言不合就打人,那手持木棍的仆從個個人高馬大的,一看就有一身蠻力,且下起手來毫不含糊,時不時能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跟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一時間白氏的庭院亂成了一團。


    曲王妃眼見白家人被打的奄奄一息,心裏的火氣才消散了些,總歸不能鬧出人命來,她示意家裏的仆從停了手,眼見白少夫人發髻散亂,臉頰上挨了一棍子,此時已經紅腫開來,看起來慘不忍睹,她被丫鬟婆子扶著,氣喘籲籲的,眼見曲王妃緩步走到她跟前,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再沒有半分囂張,心裏更是後悔不迭的,早知道昨日就不自告奮勇攬下這差事了,本以為王府理虧,且他們處境艱難,應該會痛快的接了和離書,不想她們竟還如此硬氣,這下可好了,事情沒辦妥,還白挨了一頓打,最重要的是迴去要如何同公爹交代呀。


    思及此處,白少夫人一臉生無可戀。


    “看來白少夫人已經知道自己行事魯莽了,我們王府的意思桂嬤嬤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若是想和離,我們王府沒話說,隻是要白家家主領著白氏親自過來,其他一切免談,對了,這白氏的嫁妝今日你們暫時也抬不走,還望白少夫人怎麽抬出來的就怎麽給我送迴去,若是有人渾水摸魚少了一兩件的,就別怪我們王府計較,定要讓全京城的人都見識一下白家的作風。”


    曲王妃昨夜提心吊膽了一夜,本就沒休息好,今日又看了這麽一出,此時頗有些精神不濟,同白少夫人話說完,也不等她反應,就轉頭離開了院子,留下桂嬤嬤來監督白的人把嫁妝再送進屋裏去。


    白家眾人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不是折了胳膊就是斷了腿兒的,那白氏的嫁妝足足幾十箱,還都是沉甸甸的大箱子,好手好腳的挪出來已經花了大力氣了,如今都是傷員,哪裏有力氣再弄迴去,當下眾人一陣哀嚎,心裏無不後悔不迭,更是把白少夫人咒罵的半死。


    最後實在沒辦法,連白少夫人身旁的丫鬟婆子也動了手,花了一個多時辰才把東西都抬了迴去,一眾人如喪家之犬般,一臉狼狽的出了平陽王府。


    當在家中等待自家嫂子去王府送和離書的白氏同白家諸人看到白少夫人領著一眾傷殘人員迴了府後,皆是一臉大驚。


    白少夫人自然不敢說自己是如何不知禮數衝進了王府搬嫁妝,更不敢說是如何趾高氣揚的對曲王妃,隻避重就輕的說是曲王妃仗勢欺人,不把他們白家放在眼裏,當下把白父氣的七竅生煙的。


    “曲王妃還說,若真想和離就讓公爹領了姑奶奶親自過去,其他一切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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