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雪還不算太蠢,最開始的慌亂過後,很快就反應過來,當下禍水東引,意有所指的說是有人記恨她們母子,這才在先帝駕崩後迫不及待的陷害她們。


    隻是她忘了對方是長公主,若是沒有十成的把握,她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在百官麵前提起此事。


    一旁的平陽王聽見梅若雪的辯駁,忍不住暗罵她一聲蠢貨,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那點子小伎倆,對上長公主完全不夠看的。


    心裏更是後悔為何當初不找個聰明些的,這梅若雪生的是出眾,可惜腦子不太好使,若不是先前有先帝庇護著,這賤人也不知被後宮那些妃嬪撕吃多少迴了。


    “事到如今,你還不見棺材不落淚,好!那今日本宮就讓你死個明白。”


    長公主冷哼一聲,沒一會兒,兩個宮女就被禦林軍拖進了大慶殿,兩人來之前也不知經曆了什麽,此時一臉驚恐的,跪倒在地上瑟瑟發抖,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


    梅若雪眼見兩人的模樣,心裏一驚,這兩人正是自己的貼身宮女,那日守在偏殿門口的。


    這讓她身子一軟,當下委頓在地,隻怕長公主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自己再強詞奪理,也抵不過事實如此。


    梅若雪突然生出一種無力迴天的絕望感來。


    “如何?可要兩人一五一十的把你們二人的醜事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說出來?!”


    長公主一臉譏諷。


    “罷了,我認還不成,我是愛慕平陽王世子,在平陽王府時就對他情根深種,進了宮依舊念念不忘的,隻是那日我趁著宮宴偷偷約他見麵,也隻是想與他做個了斷,然後一心一意待陛下,且我們兩人隻是在偏殿裏說了些話,發乎情止乎禮,並沒有任何逾矩之處,長公主口口聲聲說我們白日宣淫,完全是無稽之談,我梅若雪對天發誓,若是我所言有半句謊話,就讓我們母子不得好死。”


    梅若雪聲音尖利的發誓道。


    她哪裏知道在她來之前,這大慶殿裏毒誓都發了好幾波兒,此時對她的誓言,眾人都免疫了。


    “你~你家貴妃說的可是實話,兩人當真隻是說了些話?你把你先前的證詞再事無巨細的同大家說一遍。”


    長公主不看梅若雪,隻是指著地上其中一個宮女說道。


    那宮女被點名,整個人抖若篩糠般,臉色慘白,連帶的牙齒不停的打架,她見梅若雪一臉警告的看過來,下意識的躲避著她的視線,眼見長公主示意,她不敢不開口,隻能強忍住驚懼,戰戰兢兢的開了口。


    “貴……貴妃……同……同那平陽王世子……迫不及待的進了偏殿,甫一進門,就聽到內殿傳來衣襟撕裂的聲音,沒一會兒貴妃的嬌吟聲就傳了出來,兩人持續了快兩刻鍾,內殿才安靜下來,奴婢聽到有私語聲,隻是聲音不大,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沒過多久,又聽到貴婦的嬌吟聲,又過了大半刻鍾,奴婢怕耽誤的時間太久容易惹人懷疑,就趕緊敲了敲門,沒過多久,平陽王世子就出來了,當下也不停留,直接離開了偏殿,待奴婢進殿後,貴妃娘娘衣衫不整,臉色潮紅,殿中還留著男女歡愛後的氣味,奴婢怕惹人懷疑,還專門打開了窗戶,又伺候娘娘穿好衣裳,重新整理了妝發才離開。”


    那宮女初始有些害怕,語不成句的,到了後麵許是知道自己難逃一死,幹脆破罐子破摔,直接把兩人私會說的香豔無比,說的人坦蕩,聽的諸人卻是麵紅耳赤的,梅若雪更是驚怒交加。


    “翠玉,你個賤人,我平日待你不薄,你為何要汙蔑我,長公主,這賤人撒謊,定是她記恨我前些時日罰了她的月錢,借此報複我,這全都是汙蔑。”


    梅若雪撕心裂肺的辯駁道,寬闊的大慶殿裏此時除了她一個人的嘶吼聲,卻是落針可聞,她咆哮著,跌跌撞撞的要去撕打翠玉,禦林軍一個不防,翠玉被她狠狠的揪著頭發摜了一個響亮的耳光,女子細嫩的臉頰肉眼可見的腫脹起來,也讓翠玉整個人都暴怒起來,當下也顧不上尊卑,反正都要死了,自然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起了身,也一把抓住了梅若雪的頭發,尖利的指甲狠狠的抓上那張芙蓉麵,一時間隻聽到梅若雪尖利的哀嚎聲。


    “你才是賤人,你個揚州瘦馬出身的婊子,裝什麽大家閨秀,在平陽王府時就同世子眉來眼去,勾勾搭搭的,進了宮還不安分,同世子暗中幽會,還暗結胎珠,為了把孩子過明路,就灌醉了先帝,做出行房的假象來,欺上瞞下,意圖混淆皇室血脈,梅若雪,你的好日子過到頭了,今日我定要揭發你的罪行,讓大家看看你的醜陋嘴臉。”


    這翠玉也是從平陽王出來的,進宮用的是梅若雪從小服侍到大的貼身丫鬟的身份,其實是平陽王放在她身邊的眼線。


    隻是如今她都死到臨頭了,哪裏還顧及得了那麽多,幹脆拉了梅若雪一起死,也算替自己報仇了,這幾年在梅若雪身旁,沒少被她欺負,若不是有平陽王交代的任務,她早就弄死她了,此時把她的醜行昭告天下,心裏不知有多痛快,加上自己剛剛下了死手,梅若雪向來引以為傲的嬌美臉蛋兒此時也被毀了,幾道長長的血印子印著她潔白無瑕的皮膚,觸目驚心的很。


    梅若雪此時也顧不上翠玉說了什麽,隻毫無意義的尖叫著:“我的臉~我的臉~太醫,快傳太醫來!”


    她嘶吼著,卻被禦林軍緊緊的抓住了臂膀,一旁的翠玉也被製住了,兩人隔著段距離互相叫罵著,那模樣哪裏還有貴妃宮女的半分體麵,若說是市井潑婦也沒人懷疑。


    且兩人叫罵的內容過於驚世駭俗,讓觀戰的眾人一時間竟沒人開口斥責,都沉浸在這巨大的震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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