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又有哪個女人真的願意自己的夫君和別人生孩子的,周煥章也是在**長大的,這個道理自然是明白。眼看當年皇後的做派就知道了,但是最後怎麽樣?還不是把自己給弄到被昭成帝徹底厭棄,最後關在自己宮裏,鬱鬱而終。


    既然當了主母,那就要拿出正妻的氣度來。既想要權勢,又想要獨占一人,這樣的好事兒,天底下上哪兒去找去?


    周煥章搖搖頭,對倆人吩咐道,“以後請太醫就不從後院走了,李福安你去找個太醫迴來先看看怎麽迴事,然後每隔三日過來把平安脈,務必要把你們夫人的身子給本王調理好,聽到沒?”


    “奴才遵命!”屋子的奴才除了李福安外,都高興的不行,感激的就差沒趴在地上給周煥章跪謝了。


    王爺這是鐵了心要調理好夫人的身子,也就是說,王爺想讓咱們夫人生孩子啊!


    這後院的事情,若是當家的男人沒有那個心思,不注意護著,寵著,那任憑你再受寵,孩子還是可能會沒有的。但是,這當家的一旦用了心,那光景絕對就不一樣了。


    這不,請太醫都不從後院走了,這就是王爺寵著咱們夫人的最好的證明啊!


    沈瓔起來的時候,發現整個如墨居都是喜氣洋洋的,頓時覺得有些奇怪,“你們樂什麽?”


    雪玉藏不住事兒,一下子就劈裏啪啦的倒豆子一樣全說了,“王爺說了,讓從宮裏請太醫來給夫人把平安脈,調理身子!”


    沈瓔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周煥章這意思是讓她早點生孩子?


    但是,她才十六啊!


    有這麽早就當媽的?沈瓔自然是不願意的,她根本連青春日子都還沒享受夠,怎麽就要懷孕了呢?那麽早生孩子幹什麽,一天到晚就圍著孩子轉了,哪還有自己的生活?


    雖然說,現在也沒什麽自己的生活啦。


    但是,好歹王爺不在的時候,她還能閑著繡個花,看個小話本什麽的,若是有了孩子,她還怎麽自娛自樂?每天除了老公,就是孩子?


    這種生活,沈瓔表示無法想象。


    但是,沈瓔知道,其實更多的是,她根本就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愛上了這個男人。


    上輩子沈瓔也不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姑娘,談過幾場戀愛,有平實的,有沒什麽感覺的,也有刻骨銘心的。


    沈瓔也知道,倘若真的是愛一個人愛到一定程度,別說男人要求了,就是自己也會想要給這個男人生一個孩子,這就是愛情的證明。


    但是,現在沈瓔猶豫了,明顯她知道她還不夠愛這個男人。


    隻是這個時代的遊戲規則讓她不得不去討好這個男人,說白了,她把侍妾這個身份當做是一個職業在做,對於工作你可以兢兢業業,可以竭盡全力,但是從來沒有人說你必須要愛上這個工作。


    沈瓔心裏歎了口氣,果然自己是個冷情的人嗎?


    不過,沈瓔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是笑著說,“哦,那很好啊!就按照王爺說的辦吧。”


    站在旁邊的雪玉還是挺高興的,但是雪飛卻是很敏銳的察覺到沈瓔似乎有些不快,待雪玉把沈瓔的衣服抱走,雪飛伺候沈瓔更衣,“主子,您不高興?”


    “我有什麽不高興的,王爺給我找大夫,那是看重我。”沈瓔拍了拍雪飛的手,“不要亂想。”


    雪飛點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麽。


    這種時候主子願意不願意是一迴事,但是想不想的明白又是另外一迴事了。雖然說雪飛很明顯能看出來其實沈瓔並不願意現在就生孩子。雪飛也能理解,畢竟還年輕,夫人又是個愛漂亮,喜歡玩鬧的性子,自然是不想這麽早就要孩子的,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不過,隻要主子能想明白就好了,雪飛想著手上的活兒又加快了幾分,“王爺在小書房處理事情,主子收拾好了就過去吧。”


    “嗯。”沈瓔點點頭,過了一會兒,又說道,“雪飛,謝謝你。”


    這個“謝謝”到底意味著什麽,倆人都心照不宣,彼此相視一笑。


    雪飛想了想,又說道,“您是我的主子,我們做奴才的自然是全心全意的跟著主子的才會有好日子過,自然是事事都要替主子打算的。”


    沈瓔笑笑,沒有說話。


    一會兒的工夫,雪飛就收拾好了。


    衣服是最簡單的罩衫那樣子的,頭發隻是鬆鬆綰了一個發髻,插上一根海棠並蒂的步搖,沈瓔就扶著雪飛去了小書房。


    周煥章正好在寫字,見沈瓔過來,笑道,“醒了?”


    “嗯。”沈瓔走上前去看周煥章寫字,字跡瀟灑磅礴,渾然天成。


    人們都說字如其人,沈瓔看著周煥章的字跡,這遠不是給沈瓔寫帖子的時候那種沉穩內斂的筆法,反而多了幾絲的氣勢在裏麵。


    看來寧王的野心不小,沈瓔暗自思量。


    不過,周煥章此時寫的正是酣暢淋漓的時候,隻丟給沈瓔一句,“磨墨!”


    沈瓔一言不發,將墨從李福安手裏接過來,便開始磨墨,周煥章揮毫潑墨,一氣嗬成。


    隨即丟了筆,沈瓔也笑著,“王爺寫完了?”


    “嗯,今兒精神不錯,就多寫了些。如何?”周煥章問道。


    沈瓔抿唇一笑,放下石墨,扯著周煥章的袖子撒嬌,“我哪裏懂得什麽筆法啊之類高深的學問,隻是覺得王爺今天的心情肯定是不錯的,不然不會如行雲流水,這揮毫潑墨的氣勢倒是無人能敵。”


    周煥章哈哈一笑,捏了一把沈瓔臉蛋,“還說你不懂,這不是挺懂的?”


    沈瓔也跟著笑,不打算說話。


    倆人在小書房膩歪了一會兒,就迴到了內室。


    畢竟小書房的空間太小,還是內室比較好一點。


    倆人都坐在榻上,沈瓔自己找書看,看累了就臨帖子或者打纓絡玩兒。周煥章則是捧著李福安之前送過來的書正在看。、


    看了一會兒,周煥章忽然想起來一樣,說道,“對了,前日我給你大哥沈見江找了師傅去了。”


    沈瓔迴過頭看著周煥章,周煥章一把把沈瓔撈過來摟在懷裏,說道,“那先生說你兄長的整體素質還是不錯的,畢竟父親是國子監的主事。不過,還是顯得稍微死板了一些,估計到時紙上談兵可以,但是真正的實踐就不行了。”


    “那是,大哥讀了幾十年的書了,也不怎麽出過門。自然理論就大於實踐了,”沈瓔也點點頭,雖然她和這位大哥沒見過,但是古代讀書人什麽樣子她也大概能想象一下,“所以說,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啊。”


    “小東西,知道的還挺多。”周煥章捏了捏沈瓔的鼻子。


    沈瓔一把打掉周煥章的手,橫了周煥章一眼,不滿的說道,“好歹我的父親也是國子監的主事,雖然迂腐了一些,但是書肯定不少讀的!”


    周煥章被沈瓔逗樂了,哈哈笑,“你父親可不迂腐,他這鴻臚寺少卿做的可是如魚得水!”


    “嗯,怎麽說?”沈瓔果然成功的被吸引去了。


    卻沒想到周煥章卻開始耍賴,“親一下,就告訴你。”


    沈瓔怒,“堂堂王爺,也要學紈絝子弟**良家婦女!”


    “自然**的就是你這良家婦女,不然不說!你親不親?”周煥章也一本正經的開始演起來。


    沈瓔見狀,立刻做出一副貞潔烈女狀,“不!我絕對不屈服惡勢力!我要和惡勢力鬥爭到底!”周煥章笑的肚子都疼了,實在演不下去了,自己在沈瓔的嘴上親了一口,雙手摟著沈瓔,腦袋靠在她的肩上,“你這是從哪裏學來的?還惡勢力?難道爺在你眼裏就著地方惡霸的形象?”


    “自然不是。”沈瓔見周煥章不演了,自然也就從善如流,“還不是王爺演的入戲,那我自然跟著入戲啦,不然多不好玩。(http://.)。”


    “你呀,滿腦子就知道玩。真是還沒長大。”周煥章無奈的笑笑,不過眼神中卻是寵溺。


    沈瓔看著很滿足,也跟著得意洋洋,“那是必須的,妾隻要有王爺護著,一輩子都不要長大都可以!”


    雖然是很孩子氣的幾句話,卻是讓周煥章很受用,這種全心全意的信賴讓他覺得自己才是這個家的頂梁柱。


    周煥章也不和沈瓔鬧了,抱著她說了沈繼承的事跡。


    原來,不日之前,京城來了一批國外的使者來朝貢,禮部就打發了沈繼承去接待這些外賓了。其實,原本禮部的那些人本來就不滿沈繼承的空降,讓他去接待外賓本意是讓沈繼承出醜,進而覺得沒臉麵,最後自己灰溜溜的走人的。


    沈繼承自從當了鴻臚寺少卿以後,其實在禮部為人也挺低調的。


    平時也很謙虛,對於其他人話裏有話的說辭幾乎從來都不在意,隻是笑笑就過去了。


    但是,往往越是這樣有人就傳的越兇,說是因為寧王在禮部,而沈繼承又是寧王愛妾的父親雲雲,是因為照顧關係才把沈繼承弄到這裏的。


    版本越傳越兇,越傳越誇張。


    但是,沈繼承依然是八風不動,穩如泰山,就好像讀書一樣,兩耳不聞窗外事。


    一直到前些日去接待外賓使臣,才叫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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