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孟陶然慢慢睜開眼睛看清眼前的一切時,她知道自己這次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站在她麵前的是一個瘦高瘦高的穿了一身警服的家夥。慘白的大長臉上少有血色,張嘴便能看到煙熏的大黃牙,孟陶然一下子就想到了方天正那一嘴大煙熏黑的牙齒,讓她直犯惡心。


    “孟大小姐,孟秘書!哈哈,你怎麽會混到那群遊行的人群中呢?”


    孟陶然看著眼前的這個人伸手指了指他吃力的問:“你是警察局長梁柏歡?”


    “嗯,孟小姐好眼力,還能認得我梁某,哈哈,不錯,就是我梁柏歡!”


    “我怎麽會在這裏?”孟陶然看著他問。


    “你與那些暴民集會遊行,我不抓你留著你呀?”梁柏歡看著她說。


    “我沒有參加遊行啊,是他們把我裹挾進去的,我真的沒有去搞什麽遊行!”孟陶然說著想要坐起來,這是她才發現,自己被捆在一張床上,房間裏除了她和梁柏歡再沒有任何人。


    “你要幹什麽?”孟陶然睜大眼睛看著梁柏歡問。


    “幹什麽?你放心,我對你沒興趣,你是方天正的人,我不會碰你的,但是,我得留著你,你殺了李兆麟,殺了晏詩成,你跑了,以為就沒事了?現在你看看,整個哈爾濱被你搞得烏煙瘴氣,老百姓都不幹了,加上**在暗中一扇動,現在不是這裏遊行就是那裏示威的,我們可是有活幹了,你殺了人,居然還跟著遊行示威,你可真行啊,賊喊捉賊啊?”梁柏歡說著俯下身子看看她繼續說:“我留著你,一旦這幫市民鬧騰厲害了,我收不了場了,我就把你交出去,看看他們怎麽對你?再或者,哪天**要懲辦兇手,我還可以把你交給他們,這年代,誰他媽能說得準啊?今天是黨國的天下,明天又會是是誰的天下,誰也說不準,你說對不對?留著你,關鍵時候還是有用的!哈哈”


    孟陶然瞪著眼睛看著他說:“姓梁的,別忘了,你也是黨國的人,你怎麽能…….”


    “你拉倒吧,我是黨國的人,黨國都給了我啥了?啥都沒有?都是他媽我自己搶來的,騙來的,和黨國有個屁關係呀,給我一個這他媽破警察局長做,再他媽啥都沒有了,都是靠我自己東劃拉,西劃拉弄來的,你知道嗎?你們呢?軍統,保密局,那是吃皇糧的,經費上麵給,裝備上麵配,啥都是上麵給的,死了還有撫恤金,我呢?屁都沒有,幹的卻比你們誰都多,死的也沒比你們少幾個,可是呢,錢一分沒有,死了就白死了,還想撫恤金,做夢吧!”梁柏歡咬牙切齒的說。


    孟陶然慘然一笑說:“你以為我能好到哪去嗎?”


    梁柏歡笑了笑說:“算啦,跟你說這些都沒用,你老實躺著吧,等你不反抗了,我叫人給你鬆開,你要是再折騰,我可就不客氣了,我外邊那些兄弟們可都看著呢,你這麽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誰不想…….”


    孟陶然點著頭說:“你放心,隻要你放開我,我一定不會亂喊亂叫的,行嗎?”


    “我搜遍了你的身上,也沒發現啥值錢的東西,不過你手指上這個戒指到是還值幾個錢,我準備拿去給兄弟們換酒喝了!”梁柏歡說著拿著一個戒指在孟陶然麵前晃了晃。


    孟陶然看著那個戒指響起前夜和孔繁熙纏綿時,孔繁熙送她的情景,不由得一笑道:“你仔細看看這個戒指!”


    梁柏歡聽她這麽一說到是上心了,他把戒指拿到眼前仔細看了好幾遍然後吃驚的看著孟陶然問:“你從哪弄的這個戒指?”


    孟陶然笑了笑:“你放開我,我就告訴你!”


    梁柏歡二話不說,急忙解開孟陶然身上的繩子,扶著她坐起來,還端過一杯熱水遞給孟陶然說:“你先喝點熱水,喝點熱水!”


    孟陶然接過茶杯喝了幾口水看著梁柏歡問:“你啥意思?這戒指你到底認識不認識啊?”


    “我認識,認識,你先告訴我,這戒指是你的還是你從哪裏弄來的?”梁柏歡看著孟陶然問。


    孟陶然想了想,再看看梁柏歡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她估計這個戒指可能對梁柏歡是一個很關鍵的環節。想到這,孟陶然從床上下來,背著手在地上走了兩步,梁柏歡則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看著她。


    看看梁柏歡現在與剛才截然不同的兩種反應,兩個態度,孟陶然就知道這個戒指很有可能藏著巨大的秘密或者是一種命令信物,更或者象征這一種無上權利。


    梁柏歡此刻也看出了孟陶然的心思,他笑著說道:“這個戒指肯定不是你的,這是一枚男戒,做工非常漂亮,白金打造,鑲嵌南非頂級鑽石,兩旁的小鑽石也都是頂級的南非黃鑽。戒指下麵有編號,編號的開頭字母是佩戴者名字的第一個英文字母,你這戒指上的第一個字母是k那就說明這個的姓氏的第一個字母應該是k,那麽這個字母打頭的姓氏,有闞、匡、寇、最普遍的就是孔,我再想不出還有什麽了,所以,我敢斷定這不是你的戒指,你姓孟,第一個字母應該是m,我說的對吧?”


    孟陶然看著他神秘一笑問到:“看來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吧?”


    “哈哈,當年這種戒指是軍統戴老板秘密找工匠做的,一共做了十枚這種戒指,花費了很大一筆費用。這十枚戒指的編號依次是x、l、w、z、t、k、h、n、m、f,這代表了十個人,雖然這十個人我都沒有見過,但是,我多少知道一些他們的代號,這其中有鑽山豹、地老鼠、飛天鶴、響尾蛇,老蜈蚣、紅蠍子、藍蝴蝶、東北虎、西北狼和小山雞”


    孟陶然聽得有點懵了,想不到眼前這個梁柏歡居然知道這麽多,孟陶然看著他繼續問:“這些人活著的還有幾個?”


    “這是戴老板一手指定的一個行動計劃叫春雷行動,春雷行動的第一步就是喚醒計劃,至於這些人還有多少在世上,或者死了幾個,我也不得而知,但是,我知道,他們都是春雷行動的成員,這十個人每人手裏都由一批手下,這些人一旦聚集起來,那可是不可小覷的一股力量啊!尤其是這十個人,個個都是經過軍統嚴密訓練過的高手,他們奉命潛伏於哈爾濱周圍的各個角落裏,以不同的身份和職業行走於街麵上,誰能知道誰是特務,誰又不是呢?”


    “那你隻知道這戒指是響尾蛇的,但是誰是響尾蛇你卻不知道了,是不是?”孟陶然看著他問道。


    梁柏歡點點頭說:“我要是知道誰是響尾蛇,我還跟你這費什麽話呀?我早去找他了,由此看來,你啥也不知道啊,我告訴你吧,看到這個戒指的人就自動成為響尾蛇的屬下,也就是喚醒計劃成員,誰要是不服從命令,那麽他的家人就會遭橫禍,所以我才問你,這戒指到底是誰呢?你明白啦?當年春雷行動計劃規定,這十枚戒指不論見到那枚,都自動成為這枚戒指主人的屬下,加入到春雷行動中,完成第一步喚醒計劃”


    “明白了,就是說隻要有人見到這十枚戒指的其中任何一枚,這個人就成為了春雷行動參與者,原來喚醒計劃就是這樣招納成員的?”孟陶然看著他問。


    梁柏歡點點頭:“這種方式太嚇人了,隻要不從,家人必遭殃,成為成員之後秘密訓練,暗中培養,試想一下,這十個人,每人發展十個就是一百個人,要是每人發展和一百個呢?三百個呢?五百個呢?再往下我都不敢想了!”


    孟陶然點點頭說:“這麽說,你應該是這十人中的一位了?”


    梁柏歡看看他苦笑一下說:“你可別高抬我了,我要是這十人中的一個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這十個人個個都有手下,不愁吃喝,走到哪都前唿後擁的,誰也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但是他們絕對是響當當的人物,肯定不是那些小混混,你明白嗎?我隻知道這十人中有一個歲數比較大,他應該是這十人中的頭目,但是這個人是誰?代號是什麽?我就一概不知了,隻有他們這十人中見到信物才能知道,因為這個人的戒指上有一條飛龍”


    “那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呢?”孟陶然看著他問。


    梁柏歡搖搖頭歎口氣說:“當年這個計劃製定的時候,我是一個計劃製定者的朋友,我這個老朋友在計劃製定完之後就被人滅口了,在他臨死之前告訴了我這些,我要不是因為這事,我也不至於混到這個地步,好在我矢口否認,再後來,戴老板突然離世,才沒有人再追究我了”


    “行啦,你別總問了我了,該你說說啦,你怎麽會有這戒指的?到底是誰給你的?給你戒指的這個人現在哪裏?”梁柏歡看著孟陶然問。


    此時,孟陶然已經全都明白了,原來孔繁熙就是春蕾計劃的一份子,是這十人中的一員。単由孔繁熙處得來的消息可以判斷出,孔繁熙隻是負責喚醒計劃中十分之一,並不像他說的那樣,他是哈爾濱的總負責,按著梁柏歡的說法,那個總負責的人應該是戒指上有飛龍的那個人,那個人才是真正的春雷行動的總負責呢!


    看著默不作聲的孟陶然,梁柏歡笑了笑說:“你現在可以走了,我這裏永遠也不想再看到你,我問你的問題,你也可以不迴答,你們這些人我不想招惹,你還是趕緊走吧!”


    孟陶然看看他問:“今天要不是有這枚戒指,我是不是就走不出你這個大門了?”


    梁柏歡冷笑一聲說:“姓孟的,別給臉不要臉呀,讓你走就趕緊走,我隻是不想牽扯這些事,但是不代表我怕,你明白嗎?”


    “那你不怕你知道這麽多,自己的命不長久?”孟陶然笑著問。


    “生死有命,我怕個屁,你現在也知道了,你怕嗎?我告訴你呀,越怕事越多,啥都不在乎,反倒是平安無事,記住一句話,秘密都是從嘴裏說出去的,秘密也都是從耳朵裏聽進去的,隻要說的和聽的都各自明白自己聽到的是什麽,不亂講,不亂聽,不亂問,不亂傳,就沒事,否則,死都不知道咋死的?”梁柏歡說著擺擺手:“走吧,當我沒見過你,不過你記住嘍,你欠我一個人情,你得還,否則,早晚有一天報應會找上門的!”


    “人情,啥人情?”孟陶然問。


    “進了這個門,再大搖大擺走出去,你是第一個,這就是人情,還沒明白嗎?”梁柏歡說。


    孟陶然一笑:“那好,我記下啦!”


    就在梁柏歡與孟陶然在這個房間裏說這些話的時候,有一個人一直站在門外,梁柏歡和孟陶然的所有對話,都被他聽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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