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正喘著氣躺倒在孟陶然身旁自言自語道:“真他媽是老嘍……”


    孟陶然翻過身看看他笑著說:“老當益壯,你呀!要是再能少抽點大煙還不至於如此!一定會更厲害的”


    方天正笑笑坐起來說:“你跟我出去一趟吧,我帶你去見個人!”


    “見誰呀啊?”孟陶然問


    “去了你就知道了,收拾一下吧,準備走!”方天正說著起身下床,拿起床邊的衣服穿上看著躺在床上的孟陶然說。


    孟陶然懶洋洋的坐起來說:“你這個老家夥,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呀?神神秘秘的,這到底是要見誰去呀?”


    “你咋這麽囉嗦呢,讓你去,你就跟著去,我不是說了嘛,到了你就知道了!”方天正有些不耐煩地說。


    孟陶然跳下床一邊穿衣服一邊說:“外麵現在亂哄哄的,咱們可得注意點,用不用帶幾個人?那幾個小子還都在隔壁呆著呢!”


    “帶個屁,誰也不帶,外麵亂又咋了?你腦門上又沒寫著你是殺人兇手,你怕啥呀?你跟著我,沒人會動你的,放心吧!趕緊收拾一下,弄得漂漂亮亮的出門,別他媽讓人看見我方天正的女人都邋邋遢遢的,我丟不起那人!”方天正說著對著鏡子在整理自己的衣服。


    孟陶然看看他一撇嘴哼了一聲:“跟你出門我不嫌棄你給我丟人現眼就不錯了,你還嫌棄我?我告訴你,姓方的,我孟大小姐那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要長相有長相,要身段有身段,哪地方配不上你這個大煙鬼了?”孟陶然說著從枕頭底下抽出兩支柯爾特****插在後腰上。


    方天正笑了笑走過去伸手掐了一把孟陶然的臉蛋,又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說:“臉蛋,屁股蛋,身段都好,哈哈,老方喜歡的很呢!”


    “去,滾一邊啦去,少在這跟我甜言蜜語的,你要是不告訴我去見誰,我還真不去了呢!”孟陶然賭氣地說。


    方天正笑了笑說:“帶你下館子去,你不想大吃一頓嗎?我知道有個地方賊好,那他媽殺豬菜做的那叫一個絕,對了,這大冬天的,來個狗肉鍋子,他那的狗醬也別有風味,狗腸灌狗肚,可謂一絕,地道的高粱燒,那可是滴流啊!咱倆邊吃邊喝,等著那個人來,你見了保證很驚訝,因為你認識他,這以後在哈爾濱沒準你和他還能合作呢”


    “合作?你啥意思?你不帶我迴去了?”孟陶然豎起眉毛問。


    方天正搖搖頭說:“你見完之後再決定後麵的事情,可以吧?你放心,我答應過的事情一定會做的!”


    孟陶然看看他將信將疑的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說:“你要是騙我,我告訴你,你也別想迴到長春了!”


    “走吧,我騙你幹啥嘛?你去了,見了,你再決定,省得你後悔!”方天正說著胳膊加緊了孟陶然的手,兩個人並肩走出去。


    哈爾濱的雪,從來不提前打招唿就肆意妄為的下起來,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鋪天蓋地的從灰暗的天空中飄灑下來。


    一陣寒冷的北風夾帶著大片大片的雪花吹打在方天正和孟陶然的臉上。孟陶然那張白皙充滿魅力的臉上被風雪一吹,微微泛紅,白裏透紅的臉蛋看上去增添了幾分魅惑。長長的睫毛落上幾片雪花,襯托著她那雙明亮而又深邃的大眼睛。方天正看看身邊的這個美麗姑娘一笑說:“老天待我不薄啊!”


    孟陶然瞥了一眼方天正問:“我和柳如風誰好看?”


    方天正不假思索的迴答:“你,你好看!”


    “你拉倒吧,這要是她問你,你也會這麽迴答的,你以為我不知道啊?少在這糊弄我,把我當傻子呀?”孟陶然說。


    “你們女人吧就這一點挺招人煩的,你說沒事瞎問啥呀?問了吧,人家迴答你了,你又不信,那你到底要咋樣呢?”方天正看著她問。


    孟陶然笑了笑說:“這是往道裏那邊去呀?你說的那個地方在哪呀?”


    方天正指了指前麵說:“沒多遠,過了前麵的大街,穿過那個胡同就到了,就那個老饅頭你知道嗎?”


    “老饅頭?什麽老饅頭?”孟陶然看著他問。


    “前麵不遠的那家老店,店名叫老饅頭,是一個地道的老獵戶開的,有二十年了吧”方天正說。


    孟陶然搖搖頭說:“不知道,反正跟著你去唄!我管它什麽老饅頭、小饅頭呢?”


    方天正點點頭,拉住孟陶然道:“快走兩步,天太冷了!”


    當方天正拉著孟陶然推開老饅頭的門時,一股熱氣夾帶著燉肉的香味撲鼻而來,孟陶然猛然間感覺腹中咕嚕嚕叫喚,方天正笑笑:“餓了吧?”


    店主老饅頭跑了過來看著二人問:“您二位來了,快請屋裏坐,外麵冷,先坐下烤烤火,馬上先給您們上一碗滾燙的苞米粥,稍等哦!”


    方天正打量了一下小館子裏麵,隻見靠近東北角一個桌上做了三人在邊喝邊聊。再無其他食客。


    方天正搓著手,拉著孟陶然坐在緊靠窗邊的一個座位上,在他們左側便是一堂熊熊燃燒的爐火。坐下後,方天正伸手在爐火上烤火取暖,孟陶然坐在他的對麵也把手伸到爐火旁烤著。


    方天正暖和了一會這才喊道:“老饅頭,來來,點點吃的,喝的!”


    老饅頭聞聲從裏麵跑出來手上端著兩萬熱氣騰騰的苞米粥說:“您二位先喝著這碗粥,想吃什麽您說!”


    “嗯…..給我來一碗蒜泥護心肉,一個小份的殺豬菜,大份的吃不了,一個狗肉鍋子,然後一份狗腸灌狗肚,一碟狗醬,再烤一隻山雞,燙一壺高粱燒”


    孟陶然看看他低聲道:“你喂豬呢?你能吃了這麽多嗎?”


    方天正一笑說:“邊吃邊喝,慢慢來,一會不是還有人來嘛”


    方天正說著看看老饅頭說:“老饅頭,去吧,按我說的上吧,快點,餓了!先把酒上來”


    老饅頭點著頭喊道:“您稍等,馬上就好”


    幾分鍾之後,老饅頭捧著一個酒壺過來放在桌上說:“剛剛燙好的高粱燒,您先喝著,菜馬上就上”


    方天正點點頭,拿起桌上的兩個陶瓷碗倒了兩晚酒,把其中一碗遞給孟陶然說:“你先嚐嚐咋樣?”


    孟陶然看看他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吧嗒吧嗒嘴說:“嗯,不錯,純糧食酒,夠勁!”說著端著碗和方天正撞了一下說:“把這碗啁了”


    方天正看著她一笑說:“東北娘們就是他媽爽快,來,啁了!”


    就在二人喝酒的時候,老饅頭端上來熱氣騰騰的殺豬菜和一盤蒜泥護心肉,方天正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護心肉放到孟陶然麵前的盤子裏說:“你嚐嚐,這個真不錯的!”二人一口菜,一口酒,烤著爐火,吃的津津有味。老饅頭陸陸續續把其他菜肴上來,方天正邊吃邊不住地稱讚著菜的味道。


    這時,外麵的雪越下越大,老饅頭坐在爐火旁烤著火看著窗外的大雪感歎道:“看來今晚上是不會再有食客來了,這生意越來越冷清啊!”


    方天正停下筷子看看他道:“別急,沒準一會就有人來呢!”


    方天正話音剛落,門被重重推開,一股寒風帶著雪花唿地一下吹進屋裏來,一個人一腳踏進來。


    方天正頭也沒迴對孟陶然說:“該來的來了!”


    孟陶然抬頭去看,隻見進來之人,頭上戴著一頂貂皮小帽,身上穿了一件水獺的半長款大衣,臉上圍著一條圍巾,遮住了大半張臉,高高的個頭,身材偏瘦。


    孟陶然看了一眼方天正低聲道:“我們等的是他?”


    這時那個人走過來看看二人道:“你們是販皮子的嗎?”


    方天正頭也不抬的迴了句:“我們不販皮子,我們是收蛤蟆油和熊膽、虎骨的”


    來人聽後微微一笑一屁股坐下來,看看孟陶然笑著說:“沒見過收蛤蟆油還有這麽漂亮的姑娘的”說著伸手就要去摸孟陶然的臉蛋。


    孟陶然眼睛一瞪用手中筷子直插來人的眼睛道:“你不想活了?”


    來人側身閃過,一把抓住筷子說:“夠狠啊?”


    孟陶然鬆開手就去掏槍,方天正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說:“別鬧了!”


    來人這才慢慢摘下頭上的貂皮小帽,拿下圍在臉上的圍巾,孟陶然眼睜睜看著他摘掉圍巾露出整張臉來,不由得大吃一驚。


    方天正看著一臉吃驚表情地孟陶然笑著問:“感到意外吧?”


    孟陶然看著眼前這個人,再看看方天正,方天正點點頭說:“讓你見的就是他,我最得意的學生,我說過你們認識,我沒有騙你吧?”


    孟陶然看著他,再看看那個人問:“到底咋迴事啊?”


    “這個說來話長,今天不是說這個事的時候,還是先說重點吧!”來人看著孟陶然說,孟陶然看著他,心中泛起一陣漣漪,眼前這個男人自己再熟悉不過了,不能說每天都見麵,但是他是市府的常客,每次來,都是她接待他,久而久之,孟陶然對這男人的好感與日俱增,孟陶然曾經被他的溫文爾雅,被他令人羨慕的家世,被他極具紳士風度的舉止所深深折服和吸引,孟陶然甚至希望有朝一日能與之有一次親密接觸,哪怕是隻有一次,也不枉此生了。


    方天正看著有些發呆的孟陶然咳嗽了一下喊道:“老饅頭,在上一壺酒,添幾個菜”


    孟陶然趕緊收迴的眼神端起酒來喝了一口說:“這到底是咋迴事呀?你啥時候成了我們的人了?”


    方天正看看這個人說:“還是你自己說吧!”


    “在下就是響尾蛇”來人說。


    孟陶然一聽站了起來,方天正看看她低聲道:“坐下,你要幹啥?”


    孟陶然怎麽也沒想到,坐在自己麵前的這個看上去儒雅而又穩重的男人居然會是臭名昭著的響尾蛇。


    孟陶然慢慢坐下來,看看方天正,方天正點點頭說:“沒錯,他就是響尾蛇,你不是說過希望有一天能見見這位響尾蛇嗎?現在他就坐在你麵前了”


    孟陶然看著眼前的人低聲問:“那些傳聞中的事都是你做的?”


    來人笑笑說:“我響尾蛇出手,就沒有能躲得過去的人,我也久聞你火狐的大名”


    “嗬嗬,你可別埋汰我了,我有什麽大名,我就是一個普通女人”孟陶然笑著說。


    “不不不,你這次殺了李兆麟就已經名聲大噪了!”來人看著孟陶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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