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嘯塵很不情願的推門走進出去,又迴過頭來說:“你們也都各自迴去,別在肖副站長這裏,我看你們是想把他這的酒全喝光了是吧?”


    幾個人相視一笑,用力關上了門。


    冷嘯塵整理了一下衣服,抻了抻他肥粗的脖子,腆著鼓起的大肚子,像山裏黑熊一般壯實的身體,走起路來“騰騰”地,腳踏在地上發出的聲音老遠就能聽見。


    梁柏歡一個人坐在冷嘯塵辦公室裏的沙發上,看著房間內的陳設不由得嘖嘖稱歎:“這個老冷,從哪搞來這些東西的,真他媽不錯啊!”


    “什麽不錯?”冷嘯塵說著走了進來。梁柏歡看著走進來的冷嘯塵問:“我說老冷,你這辦公室的陳設夠氣派的呀?你看看這茶幾底下的這張雪豹皮子,還有那桌上的那座玉雕猛虎,這牆上掛的這些,這都從哪劃拉來的?給我也搞一些唄,你看看我那個破辦公室,和你的一比,簡直他媽就成了寒窯了”


    冷嘯塵看著他微微一笑說:“我告訴你呀,這裏的東西沒有一樣是我自己的,除了坐在這裏的我,和我身上的槍還有這身衣服是我的!”


    “你就扣門吧,扣死算了”梁柏歡看著他指著他咬牙切齒的說。


    冷嘯塵看著他笑了:“我真不騙你,這房子是我們肖副站長家捐出來無償給我們用的,所以這個房間裏的所有東西都是人家肖副站長的,你明白了嗎?”


    梁柏歡看著他瞪大了眼睛問:“你是說這棟樓都是肖劍白家的?”


    冷嘯塵點點頭,梁柏歡一拍大腿說:“唉,我要是像他這樣有錢,我還當什麽狗屁警察局長啊,我早就……”


    “早就花錢到省裏買個總局長做了,是吧?”冷嘯塵看著他問。


    “去去去,別他媽胡說,我早就不當局長了,我去當市長,當省長啦!”梁柏歡說著拿起桌上一個銅煙缸看著說:“這煙灰缸不錯,黃銅的哦!”,冷嘯塵一把奪過去拿在手裏說:“說你是個二百五,你還不願意,這他媽是煙灰缸嗎?這是地道明代宣德爐,這是香爐,你懂嗎,劍白跟我說過,這是這個房間最值錢的東西”


    “值多少錢?”梁柏歡眼珠子瞪著抻著脖子看著冷嘯塵問。


    冷嘯塵看看他想了想說:“這麽說吧,就這個爐子,現在能買三輛你坐的那種車”


    “你說什麽?你說什麽?就這麽一個破爐子能買三輛小轎車?”梁柏歡眼睛瞪得快要把眼珠子蹦出來了。


    冷嘯塵笑了笑說:“瞧你這土鱉樣,你還別不信,我說的還是保守數字呢!我問你,你怎麽突然跑我這來了?不是說好了晚上一起關東火鍋店嗎?”


    “你老家夥每次都涮我,正好今天我沒事,一是來看看你,二是專程來你這等你這頓關東火鍋呢!”梁柏歡看著冷嘯塵說。


    冷嘯塵指了指他說:“瞧你這點出息,至於嗎?一頓火鍋我還能欠著你嗎?”


    “你行了吧,你欠我的還少啊?哪次你有行動不叫我上吧?我搭上人,搭上裝備,搭上車馬,有的時候還得搭上我手下人的性命,你說說,你哪次兌現承諾了,哪次不都是說說就算了,屁我也沒看到!”梁柏歡說著把冷嘯塵剛才說的那個銅爐拿起來就往懷裏塞。


    冷嘯塵眼睛一瞪看著他問:“你要幹什麽?幹什麽?”


    “嘿嘿,這個爐子就當以前你欠我的還我的了,就這樣吧”梁柏歡說著把胸前的衣服扣子解開,將爐子塞進懷裏。


    “那可是三輛道奇車,你給我放下,哪天人家劍白問我,我怎麽說?”冷嘯塵伸手要去搶梁柏歡懷裏的爐子,梁柏歡起身躲到一邊,坐在沙發上笑著說:“我知道你有的是話跟他講,這個,我今天是肯定拿走了,哈哈,咱倆誰也不欠誰的了!”


    “你這不是明搶嗎?”冷嘯塵看著他說。


    梁柏歡笑笑說:“我這叫摟草打兔子,順便的事,誰讓你欠我的呢?”


    冷嘯塵無奈的搖搖頭說:“明天肖劍白就得讓我搬走,再不走,人家這房間裏的東西都得讓我送了人情了!快說說,你到底還有什麽事情?你肯定不單單是為了一頓火鍋吧?”


    “說正事,說正事”梁柏歡說著拿出煙遞給冷嘯塵,冷嘯塵搖搖頭說:“我抽不慣你們這關東煙,勁太大了!你說吧,我聽著”


    “我的人在阿城發現了一件特別蹊蹺的事情,迴來告訴我,我覺得這事還是要跟你通個氣,所以我就趕來了,你還真以為我是為了你那頓火鍋啊?”梁柏歡說著吐出一口煙來。


    “什麽蹊蹺事?”冷嘯塵看著他問?


    “離阿城不到五十裏的熊瞎子嶺山下發現了一個山洞,你猜這山洞裏藏了啥寶貝?”梁柏歡看著冷嘯塵問。


    冷嘯塵搖搖頭:“別賣關子,趕緊說吧!”


    “有人把這個山洞做成了戰場指揮部,你猜怎麽著,這裏麵戰爭所用之物一應俱全,望遠鏡、地圖、電台、槍支、彈藥、**、**、***、**、甚至還有迫擊炮,擲彈筒……”


    “你告訴我,在阿城什麽方向?”冷嘯塵不等梁柏歡說完著急的問。


    “就在阿城東南方向,我已經派出一個班的兄弟趕過去了,另外我也通知阿城當地警局派人跟我的人一起守著山洞呢,我說,這下可發財了,就這山洞裏的這些武器彈藥,裝備啥地,就能換不少銀子呢”梁柏歡看著冷嘯塵臉上掛著笑容說。


    “你老小子就想著錢,這他媽是誰的東西你還沒搞清楚呢?最起碼先搞清楚是誰的,為什麽會在那個山洞裏?他們要幹什麽吧?”冷嘯塵說著眯起他的鷹眼,伸手抹著他那大鷹鉤鼻子。


    梁柏歡看著他,冷嘯塵的這個招牌動作,他太清楚了,隻要他眯起眼睛,摸著鷹勾鼻子,那就代表冷嘯塵不是要殺人就是準有大事發生。


    梁柏歡抽口煙問了句:“咋的你知道這個山洞啊?”


    冷嘯塵搖搖頭說:“我不知道山洞的事情,但是黑瞎子嶺是土匪小白菜的地盤,這你應該知道啊?難道這個土匪娘們還想當將軍不成?所以,這件事真的很蹊蹺,我得去實地看看”


    “你著什麽急啊?啥時候去看都可以,兄弟們在那守著呢!你說會是這個小白菜搞的嗎?”梁柏歡笑著問。


    冷嘯塵看看他問了句:“你笑什麽?瞧你笑的那模樣,看上去怎麽那麽淫穢呢?”


    “哈哈,你剛才說到小白菜,我可知道這個女人,這可是咱們哈爾濱一帶有名的匪婆子,但是,我也聽說,這個小白菜啊,可是他媽數一數二的美人啊!你知道嗎?”梁柏歡看著冷嘯塵問。


    冷嘯塵點點頭道:“聽說過一些關於她的傳說,小白菜姓白,叫白珞青,原是這山上的一戶獵戶家的女兒,後來小鬼子來了,她的父母,包括爺爺、奶奶都死在了日本人手裏,從此後,這個白珞青也就沒有了蹤影。沒想到,五年後,就在黑瞎子嶺,突然出現了一個一身白衣的美麗姑娘,來無影去無蹤,槍法奇準,接二連三有一批批的日本鬼子死在這個白衣女子手上。她身邊的人也都是一色白衣,穿梭於大山密林中,專殺日本人。當時日本人在哈爾濱的憲兵大隊長,在哈爾濱的一家日本人的酒館裏被人割斷了喉嚨,聽說有目擊者稱是一個特別漂亮的白衣女子所為。再後來,總會有人聽到關於白衣女子的事情,時間一長,白衣女子的名字便被傳了出來,道上的土匪們給她一個名號叫小白菜,據我所知,那時候,日本人隻要聽說小白菜三個字就心慌,因為這個小白菜專殺日本人!後來,日本人頭投降了,小白菜也就銷聲匿跡了,可是就在前不久,我聽說又有人看到小白菜了,不知道這個小白菜是不是當年那個殺日本人的小白菜,我聽說,她現在經常在哈爾濱城裏轉悠,好像是來會一個相好的,至於這個相好的是誰,還真就不得而知了!”


    “相好的?他媽的,她有相好的了?”梁柏歡有些著急地問。


    “你什麽意思?怎麽,她沒相好的,你還打算娶她?”冷嘯塵看著他問。


    “人人都說小白菜白似雪,美如花,冰清玉潔,身上自帶一種淡淡的冬青味道,你這一說,她有相好的了,他媽的,天底下的好女人都讓豬拱了,好好一顆小白菜又讓那個混蛋豬給拱了”梁柏歡氣得瞪起眼睛看著冷嘯塵說:“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把這棵小白菜放在我的籃子裏”


    冷嘯塵看看他微微一笑說:“你老小子真行啊!你說說你,家裏、外頭,養了多少了,你還要拱一棵別人拱過白菜!”


    “唉,你是不懂這其中妙處啊!你說說你身邊這個什麽晏雨橋、什麽梅曉婷、這又來一個柳如風,哪個不是美若天仙啊,你怎麽就…..”


    “我沒你這愛好”冷嘯塵打斷了梁柏歡的話。


    “那這樣,明後天,我們去一趟阿城黑瞎子嶺看看,你看咋樣?”梁柏歡問。


    冷嘯塵想了想說:“也好,今天太晚了,那就明天去一趟吧!”


    “你這來的那個姓柳的女人我看著有點意思,這娘們夠味!”梁柏歡眯起眼睛色眯眯的說。


    “你呀,還是別打她的主意了,這個女人可不好熱,我告訴你啊,你知道什麽叫殺人不眨眼嗎?我可是見過真正的殺人不眨眼,就是她,那才叫狠呢!”冷嘯塵說著給梁柏歡把茶杯裏填滿了水。


    “噢,看來你還真領教過?”梁柏歡問。


    “豈止是領教,我是親眼目睹,你我都是男人,我告訴你要說論起來殺人這件事,你我肯定沒有她狠,我信佛,你是知道你的?我……”


    “你快拉倒吧,你信佛,你信的那是什麽狗屁佛?你殺的人還少啊?我這不信佛的都沒你這信佛的人殺的多!”梁柏歡譏諷著冷嘯塵說。


    冷嘯塵歎口氣道:“唉!佛家有雲,殺生即往生,我殺生則是為眾生消除苦難和冤孽,為眾生解除迷茫之苦,願眾生早日得以解脫,前往極樂世界,這是一種超度,我是在超度他們!”


    “哈哈,哈哈,每一個劊子手都能會為自己每次的殺人找一個借口,你倒好,給自己找了一個永遠都可以用上的最好借口,替佛祖超度他們,照度眾生,超度一切!”梁柏歡邊說邊笑得前仰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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