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嘯塵看著肖劍白攤開雙手說:“這,這,你怎麽不早說?”


    肖劍白走上前把槍遞給冷嘯塵說:“說什麽?告訴你,肖家剛剛買下了聖瑪麗醫院?顯擺我家裏有錢有勢?”


    冷嘯塵笑了笑說:“我的意思是說你要是早說這聖瑪麗醫院是肖家產業,早告訴我你妹妹是這裏的醫生,我不也就不用擔心了嗎?”


    肖劍白看看他說:“站長,你也沒容我說話呀,你上來就一頓劈頭蓋臉的責問,然後就往裏闖,你……”


    二人正說著,搶救室的門又開了,肖曉夢探出頭看看幾人小聲說:“你們離遠點,別在這瞎咋唿,另外,這個病人急需輸血,醫院血庫裏沒有她的這種型號的血漿了,你們趕緊找人抽血!”


    “她是什麽型的?”肖劍白問了句。


    肖曉夢看看他說:“和你一樣,都是陰型的”


    “那就抽我的吧”肖劍白說著伸出胳膊,肖曉夢看看他推了一把說:“哥,你一邊去,你們軍統戰那麽多人,幹嘛非要抽你的呀?”


    “就是,就是,我這就安排人來化驗血型!”冷嘯塵說著就要往外跑。


    肖劍白喊了一聲:“站長,來不及了,抽我的吧!”


    肖曉夢看了一眼肖劍白,肖劍白點點頭說:“救人要救,來,抽我的!”


    肖曉夢沒說話,閃身在門旁,肖劍白擼起袖子跟著她走進搶救室。


    冷嘯塵看著肖劍白走進去,看看晏雨橋說:“完了,完了!”


    晏雨橋看了一眼冷嘯塵問:“怎麽了?什麽完了?”


    “那根小黃魚算是泡湯了,這小子給柳如風輸了血,你說咱倆還好意思再張嘴跟他要那根小黃魚嗎?”冷嘯塵說。


    晏雨橋看著他差點笑出聲來,冷嘯塵看看她道:“你什麽意思?他家大業大的,兩根小黃魚算什麽啊?簡直就是十牛一毛,九牛一毛那是不對的,必須加一頭牛!”


    晏雨橋點點頭說:“是呀,肖家在哈爾濱乃至整個東三省都可以稱得上是首富了,肖家老太爺十五歲一個人闖蕩江湖,憑借三鬥米起家,到今天三十年時間,一手締造了肖家產業帝國,您說說吧,這哈爾濱,有哪些不是肖家的產業呢?大到這聖瑪麗醫院,國貨公司,钜峰號,惠豐號兩家銀行,三家當鋪,再到賭場、夜總會、酒吧、餐館,鬆花江碼頭,糧棧、酒店…..這要是我呀,我都不知道自家有多少產業,說不好聽的,一出門,不管走到哪,進到哪,一打聽都是肖家的產業,您說,就剛才他那個妹妹能不那樣和您說話嗎?這要是換做我,我早就一把把槍搶過來頂在你的腦門上了”


    冷嘯塵一邊聽晏雨橋說,一邊掰著手指頭數著,晏雨橋看著他問:“站長,你數什麽呢?”


    “我數數他家到底有多少產業,我要看看這哈爾濱還有哪家鋪子不是他家的?”冷嘯塵看著晏雨橋說。


    晏雨橋笑了笑說:“那你一會就溜達迴去,逢店您就進去問問,我估計,您問十家,得有八家告訴您是肖家產業,即便不全是肖家的,也有肖家股份,你信不信?”


    冷笑城張大了嘴巴說:“我真沒想到,我身邊居然還有這麽一位富家大少爺,以前隻是知道肖家有錢有勢,沒想到會是這麽大的產業,難怪呢,當初我來哈爾濱的時候,老方就跟我講過,到了哈爾濱,先拜三家,第一家就是肖家,我開始還不以為然,今天我算是徹底明白了!”


    “那第二家,第三家呢?”晏雨橋問。


    “第二家是晏市長,第三家是孔家”冷嘯塵說。


    “第二家就不用去了,沒什麽用的,第三家也不用去了,因為第三家的孔家是第一家肖家的親戚,孔家的大少爺娶了肖家的大小姐肖曉晨”晏雨橋看著冷嘯塵說。


    冷嘯塵看看她問:“你怎麽這麽清楚?”


    “這有什麽?肖劍白天天在我身邊,我什麽不知道呀?至於晏家,我說不用去了就是不用去了,因為我就是晏家!”


    晏雨橋的話一出口,冷嘯塵就立刻懵了,他看著晏雨橋結結巴巴的問:“你是,是,是晏市長的女兒?”


    “你怎麽跟譚智涵一樣了?站長!”晏雨橋看著他笑著問。


    “難道你沒看我的履曆嗎?”晏雨橋笑著問。


    “看了,但是履曆上並沒說你是晏市長的女兒呀?”冷嘯塵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這麽一會功夫,他身邊除了一個富甲天下的富家公子,居然還冒出一個權傾市府的市長千金,這不能不讓冷嘯塵感到驚訝和意外。


    這時,肖劍白從搶救室走了出來,一隻胳膊上袖子高高挽起,另一隻手按在胳膊上。冷嘯塵趕緊過來扶著肖劍白,肖劍白看看他:“抽點血算什麽?不用扶著我,我又不是泥捏的!”


    冷嘯塵忙說:“等這個柳如風醒了,我一定會告訴她,是你用自己的血救迴了她一條命!”


    “可別,千萬不要告訴她,別再因為這點事讓她纏上我,我可不敢惹這位瘋子!”肖劍白說著看了看冷嘯塵道:“你問吧?是不是想知道她怎麽樣了?”


    冷嘯塵點點頭說:“是呀,這個女人千萬不能死,她一旦死了,我真的不好交代啊,老方那,還有再往上我都不好說!”


    “放心吧,她死不了,刀子從後麵插進去,離著心髒就差半公分,雖說是貫穿胸膛,但是隻是刺穿了肺部,現在已經基本脫離危險了,剛才我問了一下,要是恢複得快,一個星期,她就可以說話了!”肖劍白看著冷嘯塵說。


    冷嘯塵聽完肖劍白的話,長出一口氣說:“感謝佛祖,感謝上蒼!”


    “感謝他們有什麽用?你得感謝人家醫生,感謝肖劍白!”晏雨橋站在一邊說。


    冷嘯塵雙手合十道:“我佛慈悲!”


    肖劍白笑笑說:“站長,你這信佛之人,天天都在殺生,你說這不是諷刺是什麽啊?”


    “錯,這不叫殺生,這叫超度,超度那些早就應該去西方極樂世界的人們早日脫離苦海,早日投胎重新做人!佛家有雲,生不可滅,惡不可不除,超度惡人就是淨化世間,就是讓生者能有一個更加純淨的世界!”冷嘯塵念念有詞的說。


    晏雨橋看看肖劍白搖搖頭道:“這就是咱們站長理解的佛法,常言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看呀,站長的屠刀是放不下了,也成不了佛了!”


    冷嘯塵看了一眼晏雨橋說:“你啟知我之良苦用心?”三人說話間,剛才的那位醫生走出來看看肖劍白問:“哥,你沒事吧,就你能嘚瑟,你們站那麽多人都不給她輸血,你說你嘚瑟什麽呀?還不迴家歇著去?讓阿梅給你煮一碗燕窩粥,然後老實在家歇著,否則,我要是把這事告訴咱爸,你看他怎麽收拾你!”


    冷嘯塵忙站起來走到肖曉夢麵前笑著說:“肖醫生,剛才多有冒犯,對不住了!”


    肖曉夢看看他,慢慢摘掉臉上的口罩,冷嘯塵看著摘掉口罩的肖曉夢不由得睜大了那雙鷹眼,肖曉夢看看他問:“怎麽?你還要吃了我?”


    冷嘯塵連忙擺手說:“哦,不是,不是,我隻是沒想到肖醫生如此年輕美貌,簡直太漂亮了!”


    肖劍白這時走過來對肖曉夢說:“曉夢,這位是我們站長冷嘯塵先生!剛才也是情急所致,希望你別在意,另外,今天這事,迴去可千萬別跟老爺子講,否則,我又得跪板子不可!”


    肖曉夢看看冷嘯塵,再看看肖劍白說:“你們這位站長可真夠可以的,我剛才在裏麵聽他說,他信佛,我可沒看出來,信佛之人還帶著殺人利器?哼!”


    冷嘯塵臉上掛著笑容說:“肖醫生教訓的是,可是,我要是不帶著殺人利器,這天底下那些該超度之人就會越來越多了!不過還是非常感謝肖醫生!等有機會我做東,請肖醫生賞臉……”


    “我可不是吃素的!”肖曉夢看了一眼冷嘯塵說。然後轉過來對著肖劍白道:“你現在趕緊迴家,在我到家之時要是看不到你,你就等著老爺子收拾你吧!”


    冷嘯塵一聽忙轉身喊道:“來人,送肖副站長迴府”


    “算啦,還是我去吧!”晏雨橋走過來看著冷嘯塵說。


    冷嘯塵想了想說:“那好吧,你把劍白先送迴去!”


    肖劍白看著冷嘯塵剛要說話,冷嘯塵伸手止住了他說:“什麽也別說,你也別管,這裏有我呢,聽咱妹子的話,迴去休息!”


    “雨橋,你辛苦一下送他迴去,然後你也迴去休息,明天到站裏再說!”冷嘯塵轉身對晏雨橋說。


    晏雨橋點點頭:“站長真是慈悲,知道我也累了,那走了,明天見!”


    看著晏雨橋扶著肖劍白走出去,冷嘯塵轉身看著肖曉夢,肖曉夢理都沒理他,轉身往迴走,冷嘯塵問了句:“我能進去看看她嗎?”


    “轉到病房再看吧”肖曉夢撇下一句話進到裏間,冷嘯塵自己站在原地尷尬的笑笑:“有脾氣!”


    晏雨橋開車著,肖劍白坐在副駕位置上,車子駛出一段距離後,晏雨橋迴頭看了看,然後伸手調整了一下後視鏡的角度。


    “放心,沒人跟著!”肖劍白說。


    “是你幹的?”晏雨橋低聲問道。


    “我也沒想到這個柳如風會…….”肖劍白有些沮喪地說。


    “你知不知道,這會給我們帶來多大的麻煩?你從不失手的,這次是怎麽了?我說我和你一起去,你偏不讓,這迴好,留下個活口,你不是不知道冷嘯塵是個什麽人,表麵上是個虔誠的佛教徒,骨子裏卻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劊子手,你怎麽能犯這麽低級的錯誤呢?”晏雨橋有些生氣的問。


    肖劍白歎口氣說:“這件事我會向大姐一五一十的匯報清楚的,當時,包廂裏隻有他們三個人,我把他們幹掉以後,剛要離開包廂,就這個時候,柳如風不知什麽時候從車廂走過來了,我也是情急之下,倉促出手,誰曾想讓她躲過一劫!”


    “劍白,你是知道的,組織上這次命令我們不惜一切代價除掉叛徒錢大鈞,就是為了保護我們在哈爾濱地下組織的安全,現在事情搞成這樣,雖說叛徒錢大鈞死了,可是活著的這個柳如風更難纏,另外,我們現在誰也不清楚,錢大鈞被捕叛變以後都說了什麽?冷嘯塵為什麽拚著命要把柳如風救活呢?一定是想從她口裏得到什麽?”晏雨橋的話讓肖劍白感覺更加自責和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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