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朱祁鈺笑:“若滿朝將領都如勇國公,大明天下何愁不能長治久安?”


    “皇爺過譽,末將當年敗軍之將,身在牢房。是於少保舉薦,是您力排眾議,才讓末將能再度披甲上陣,有報效朝廷的機會。”


    不然的話……


    他這會子可能墳頭草都人高了,還談什麽其他呢?


    石亨開頭,滿朝文武跟上,又是對皇爺不拘一格用人才的好頓花式讚許。


    至於後花園天皇那封國書?


    若不知他那颶風規律還則罷了,知道了,誰搭理他呢?


    隻勸皇爺穩住,莫輕易中計。


    對此,朱祁鈺隻笑:“中計是肯定不會中計的,但也不能置之不理。朕打算親自迴函,盡顯憤怒,作隨時都要去攻打其都城狀。”


    “但有那風和日麗的好天氣,就不妨往其邊境轉轉。”


    文臣們還在思量,武將們就先誇上了:“妙啊!日方之所以有恃無恐,還不就是仗著當年……”


    咳咳。


    太祖爺幾度叫囂,又幾度默默把人原諒。


    永樂、宣德與正統幾位對其也是萬般縱容,為一個宗主與藩屬的名義,大明也是犧牲過多。以至於日本驕橫日甚,被下戰書不但不緊張恐懼,還萬分跋扈。


    但是臣不好言君過,他們也不敢把話挑得太明。


    知道夫戰,勇氣也。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如此循環往複之下,不愁地方不疲憊甚至麻木。漸漸等閑視之,下意識以為大明又虛張聲勢。到那時候再發起總攻,豈不事半功倍?


    皇爺此法甚妙,積年老將也未有所及。


    朱祁鈺擺手:“諸位愛卿過譽了,些許不成熟的想法而已。若能成,多少也是個助力。不成,不過費些許筆墨罷了。”


    當然,他隻說得謙虛,心裏卻認定了必然會有效。


    日本這兩次的迴函為證。


    為了增強效果,朱祁鈺不但語氣嚴厲,措辭激烈,還摘錄了不少當年太祖高皇帝的威脅之語。


    氣得足利義政跳腳:“八嘎,八嘎!竟辱我至此?那手刃親哥,廢嫡母的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虛偽之輩,到底哪來的膽子?!”


    要不是底下幕僚攔得緊,他都差點要親自帶兵擊沉了明軍那些個破船。


    但……


    幕僚說得對,台風將至,大明那些旱鴨子肯定不堪承受。到時候損兵折將,士氣低迷。他們就又可以重複元至正年間舊事,坐收漁翁之利。


    給那些個自驕自傲的中原王朝狠狠一擊,讓他們再不敢輕易過來挑釁。


    或者!


    他們也可以用圍魏救趙之計。


    多聯絡些海盜過明朝沿海各地騷擾,迫得他們不得不揮軍迴航。屆時,大日本進可攻,退可守。弄好了,說不定還能把對馬、耽羅等島收入囊中呢。


    地寡民少,一直都是日本方麵的隱痛,也是他們心心念念試圖解決的根本問題。


    不管是日朝兩國交界的對馬、耽羅等島,還是朝鮮海峽那邊的韓國之地,都在他們垂涎範圍之列。


    有機會要咬一口,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咬一口。


    被聯絡到的海盜們:???


    是,他們是亡命徒來著,殺人越貨如吃飯喝水一樣稀鬆平常。


    但他們不怕死,不等於會活膩了主動找死啊!


    大將軍隻埋頭爭權奪利,一點也沒注意自家強敵那日新月異的變化麽?


    嘖嘖。


    你既然知道大明開海貿,又怎麽不知道他們為了保證海上絲綢之路的暢通。各種主動出擊,沿途追剿海盜、倭寇等?


    但凡敢劫掠明朝商船,或者掛了大明龍旗的商船,那就等著被四海通緝,不死不休吧。


    足利義政:嚴重懷疑海盜頭子是嫌自己給得太少故意拱價兒呢!


    結果對方卻隻笑,言稱自己隻想求財,不想賣命。


    讓他趕緊另尋高明去。


    足利義政震驚,這幾年他父兄先後去世。他於千難萬難之間,終於繼承了征夷大將軍之位。整日跟那些老頑固們鬥來鬥去,試圖恢複父兄政策。


    焦頭爛額之間,倒是放鬆了對大明的了解。


    隻恍惚間記得正統帝是個能力跟不上野心的,禦駕親征把自己征成了俘虜,以至於江山旁落。


    而這新上來的景泰帝麽?


    明麵上文文弱弱,登基前沒有絲毫存在感。


    可繼承皇位之後,卻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處置了王振一黨。重用於謙、石亨、王翦等,成功保住了京城。


    轉過年就計賺瓦剌,使之成為了大明行省。


    之後又以叛國謀反等罪名,親手殺了哥哥朱祁鎮,廢了嫡母皇後位置。


    世人都道他大仁大義,足利義教卻覺得那家夥虛偽至極。比戲台上的戲子還能演,成功騙過了所有人。


    喜歡打直球,又受中原文化影響頗深的足利義教就特別看不上他。


    常以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虛偽之輩喚他。


    打心眼裏瞧不起,自然也不會認真了解。


    現在想去了解了?


    嗬嗬。


    李璉李指揮使根本就不給機會!


    仗著日本不大,大海茫茫又無所遁形,李璉把周邊海域看得可緊了。但凡往大明方向的,就別想逃過他跟他手下水軍的監視。


    在他殷勤下,日方多餘的一隻蒼蠅都沒飛出周邊海域。


    倒是大明的海船跟太陽似的,暴風雨過後就出現在海麵上。暴風雨來臨,又都悉數龜縮對馬島跟耽羅島。


    明朝帝王的戰書一封接一封,態度也越來越嚴厲。


    細數從洪武到如今,日方如何仗著大明寬仁而種種悖逆。若再不好生賠罪,王師定然毫不留情。


    全麵進攻就在來日。


    大軍必如摧枯拉朽般勢不可擋,讓爾等連個投降的機會都沒。


    真·口號喊得一次比一次響,實際行動卻不見分毫。


    讓許多日本勇士不屑,果然:明朝不管換多少個皇帝,也依舊雷聲大雨點小。嘴上王者,實際上根本不敢犯我大日本雲雲。


    足利義政倒不相信明軍遠涉重洋,耗時數月,就是為了近距離恫嚇他們。


    可備戰無數次,累得武士們身心俱疲。


    他也是滿心怒火,隻等著台風季過去就主動出擊。輸贏勿論,先好好出了這口惡氣。


    隻沒等他行動,明軍就又雙叒叕吹響了戰鬥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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