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煙漸漸散去,二人雖及時退了出來,還是吸入了少許,眼前的視線模糊起來,


    “阿飛……”


    雨微的眼前笛飛聲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跌跌撞撞的朝洞口的方向走去,趕緊伸手去抓,抓到的卻是空氣。


    笛飛聲屏住唿吸,盤腿打坐,閉上眼睛運氣將毒素逼了出來,他睜開眼看著雨微晃著手不知道在做什麽,嘴裏還念叨著自己的名字,他抬掌運力,雨微被他帶到自己的麵前,她的手終於抓住他的手臂,


    “阿飛,你要去哪兒,你不能丟下我知道嗎?”


    “傻瓜。”


    笛飛聲笑著搖搖頭,在她背後緩緩輸送內力,片刻後她的頭頂冒出一縷白霧,神智清醒過來,眼前的一切也完全看清了,


    “我怎麽了?”


    “中毒了。”


    笛飛聲扶她起來,


    “休息片刻,再想辦法,咱們剛剛走進洞口而已,剛才看到的彼岸花或許是假象。”


    雲彼丘策馬來到林子外,看到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鳥的屍體,聯想到剛剛聽到的雜亂的鳥鳴,想必林子中發生了什麽事?


    扭頭一看,路旁的大樹上拴著一匹馬,倒是安然無事,他將自己的馬也拴到一旁,拿著佩劍小心翼翼的往林子裏走,沒走出五十步他嗅到一股嗆鼻的味道,往口中送了一枚清心丸,定睛一看,看上去就是一片普通的樹林,人跡罕至根本沒有太多的足跡,麵前的地上隻有兩組腳印,莫非就是他們兩人?


    雲隱山山腳下,方多病同蘇小慵抬頭望著雲霧飄渺裏的竹屋,


    “那裏就是芩婆居住的地方,咱們上去吧。”


    蘇小慵點頭稱好,一個時辰後兩人叩響了竹屋的門,半晌後還未見有人前來開門,方多病隻得推門而入,


    “芩婆,芩婆……”


    沒人出來,也沒有迴音,


    “這是怎麽迴事?兩個月前來尋找李蓮花的下落時,芩婆還在呢?”


    蘇小慵用手擦拭了一下院中的凳子,


    “方多病,你看。”


    手指上算是灰塵,說明芩婆沒在這裏已經許久了,兩人走進房間,漆木山的靈位還在,隻是香爐裏的香早已熄滅,一直長明著的蠟燭也滅了,


    “這是怎麽迴事?”


    方多病心裏有種不好的感覺,芩婆武功不在漆木山之下,誰有這麽好的身手能將她挾持了去,除非………


    “李蓮花?芩婆肯定找到李蓮花了,快,看看房間裏有沒有線索?”


    蘇小慵連連點頭,翻箱倒櫃的尋找有沒有些蛛絲馬跡,她打開箱子,把裏麵的衣服被褥全拿了出來,除了這些東西並沒有特別的,失望的正要收拾進去,隻覺手碰到突出來的紐扣樣大小的東西,她輕輕敲了敲箱體,裏麵居然是空的,


    “方多病,你來看。”


    方多病急忙過來輕輕摁下凸起,隻聽哢嚓一聲,從箱體上彈出一個抽屜,裏麵放著的是幾個信封,上麵寫著,


    “木山兄親啟。”


    顧不了許多,方多病打開其中一封信,上麵寫著自覺有人對自己不利,為了幼子安危請漆木山把孩子接走安頓等等,落款寫著一個李字。


    “當初芩婆說李蓮花父親對她家有恩,漆木山去救他時已經家破人亡,後來尋找多日才把李蓮花找到,莫非這個李就是李蓮花的父親,快看有沒有地址?”


    兩人把信箋都打開翻看,除了最後這封的求救信,裏麵都是瑣碎的家務事,想來兩人關係甚好,而李蓮花的父母也過的形如世外桃源般遠離塵世。


    “怎麽辦?”


    蘇小慵頹廢的放下手中的信紙。


    “驛站,咱們去驛站。”


    “過了這麽多年了,驛站裏的信使早就離開了。”


    “那也比坐在這裏強。”


    方多病拿起佩劍往外走,


    “你不去我去。”


    “哎,你等等我。”


    蘇小慵在後麵急忙跟上。


    雲隱山最近的驛站,馬兒正悠閑的吃些馬槽裏的幹草,一名差役翹著二郎腿坐在陽光下,叼著幹草哼著小曲,


    “敢問這位大哥,附近的信件都是咱們這裏送嗎?”


    “嗯,公子想送信?”


    差役坐直身子。


    “是這樣的,我想請問一下大概二十幾年前的咱們這裏的信使在哪?”


    差役一愣,下一秒哈哈大笑起來,


    “你這位公子,這我去哪兒給你找去?有信就放在這裏,沒有就趕緊走。”


    蘇小慵看他一臉的不耐煩,指著方多病,


    “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當朝尚書之子,你怎麽能這麽答話?”


    “尚書之子?”


    差役圍著方多病上下打量了一會兒,一臉不屑的說,


    “什麽尚書之子,不就是叛賊單孤刀的兒子嗎?一個養子居然敢……”


    話沒說完,脖頸上一涼,蘇小慵的劍拔了出來,


    “到底知不知道那時候的信使是誰?”


    差役慌的連連點頭,


    “知道,知道,我給您去找,去找。”


    蘇小慵收迴自己的劍,


    “敬酒不吃吃罰酒,快點。”


    方多病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一雙腿根本動彈不得,蘇小慵跟著差役走著,發覺他沒跟上來,好奇的迴頭看他,


    “方多病,你沒事吧?”


    方多病迴過神來,故作輕鬆的點點頭,


    “走吧,看他能不能幫咱們查到。”


    差役翻箱倒櫃的找到多年前的記錄,早已七零八落,他苦惱的撓了撓頭,


    “姑娘,咱們這裏比較偏遠,信件也少,有時候漏登也是有可能的。”


    “當時的信差是誰?家住哪裏?”


    方多病開口問,


    “一般這種差事都是人托人的,你應該知道。”


    “我想想。”


    差役絞盡腦汁才想起來當年的那個信使,報出來他家的所在地,方多病扔給他一塊碎銀,同蘇小慵一起離開。


    “喂,方多病,你還糾結你的身世嗎?”


    蘇小慵也是頭一次聽說方多病是單孤刀的親生兒子。


    “我沒糾結這個,隻是納悶的是為何這裏的人知道這件事?”


    方多病剛才一直在心裏想著的正是這件事,當初自己在皇上麵前坦白了自己的身世,而李蓮花則是用忘川花換的了他們的安全,本來這件事不會牽涉的範圍這麽大,這到底意味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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