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的春雨不知不覺停歇,令人困倦的春季被灼熱的夏日輕輕拂去,陽光透過琉璃,在桌前廊下投下彩色的影子,輕啟窗屏,才發現屋外綠樹成蔭,群蟬齊鳴,原來夏天早已來臨。


    喬婉娩放下手中的毛筆,捏了捏眉心,已經幾個月過去了,李相夷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


    房門輕響,肖紫衿站在門外輕叩房門,他每日都會過來,但從不主動進門,隻想得到喬婉娩的原諒,隻可惜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早已讓她死了心。


    “肖門主。”


    侍女端著茶水走過來,見怪不怪的朝他打著招唿。


    肖紫衿麵上一紅,有些尷尬的轉身離開。


    “姑娘。”


    侍女走進來,


    “今日的涼茶已經做好了,您嚐一嚐。”


    “放在那裏吧。”


    喬婉娩一動不動的盯著窗外,


    “今年的夏天來的好早,剛剛清明,外麵的氣溫就這麽熱。”


    侍女走過來看她寫的詩句,


    “姑娘,不如咱們出去走走吧,我聽說雨微姑娘那裏又出新的茶飲了。”


    喬婉娩扭頭一笑,不帶一絲考慮的點了點頭。


    看著兩人下山,肖紫衿朝不遠處微微點頭,一道人影跟隨而去,既然李相夷已經失蹤,估計碧茶之毒已經毒發,那麽自己再等個十年又何妨?


    雨微百無聊賴的托著下巴看著門外,李蓮花還是沒有消息,笛飛聲同方多病沒有放棄尋找他的行蹤,俗話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方多病抬腿下馬,來到無邊的東海邊,李相夷你究竟跑到哪裏去了?自己去過關河夢處,按他說的意思,如今的李相夷非死即瘋,隻是他們都出動了所有的人手,一連幾個月居然沒有任何的消息。


    狐狸精的叫聲傳來,短促焦急,方多病轉身看去,大樹下坐著穿著襤褸的乞丐,正被它嚇的瑟瑟發抖,


    “狐狸精,過來。”


    方多病摸了摸口袋,裏麵還有些幹糧,狐狸精不為所動,還是朝那人狂吠不止,


    “狐狸精。”


    上前一看,方多病蹲在乞丐麵前,一把奪過他手裏的錢袋,


    “這是哪裏來的?快說這是哪裏來的?”


    乞丐嚇的渾身篩糠,結結巴巴的開口,


    “大山那……那邊的亂葬崗上……死……死人身邊撿的。”


    “狐狸精,快走。”


    方多病躍身上馬,隻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狐狸精邁著四條腿努力跟上。


    道路越來越窄,最後便是雜草一片,有一人高,方多病將韁繩捆在路邊的大樹上,隻身往裏走,草叢裏傳出潮濕腥臭的味道,一時熏的他捏住鼻子,


    “李蓮花怎麽可能會來這種地方。”


    他看了看快要把自己淹沒的雜草,


    “好奇怪,剛剛進入夏天,怎麽這裏的草生的這般高?”


    方多病思慮再三,放棄繼續往前走,如果真的有亂葬崗,是斷不可能在這堆雜草叢裏麵,反正也跑不了,迴去商量一下再來。


    喬婉娩走下馬車,不動聲色的迴頭,眼睛餘光掃了一下拐角處的糖水攤子,老板心虛的躲開她的眼光,


    “哼,原來這裏也有暗哨。”


    這個鎮子離百川院不遠,能在這裏設立暗哨的,除了百川院就是肖紫衿,


    “姑娘,你看,這裏掛出來的新茶飲。”


    侍女歡快的嚷著,聲音引來了大石頭,


    “喬姑娘。”


    大石頭很禮貌的彎腰。


    “幾個月不見,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喬婉娩含笑的問,跟著他一起走進門廳。


    “今天吃點什麽?”


    雨微聞聲出來。


    “你這裏新的東西,每樣來一份。”


    “石頭,去給喬姑娘準備。”


    看喬婉娩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這是……有心事?”


    侍女剛要開口說話,被喬婉娩的眼神給嚇了迴去,雨微心知肚明的笑了笑,不再追問。


    “老板,來點吃的。”


    門口又進來三名大漢,穿著奇怪,看上去像是下地幹活的農夫,卻聲音洪亮,都帶著武器,說是武林人士,又覺得像是從地底下剛爬出來一樣。


    “吃點什麽?這上麵全有。”


    雨微指了指桌上的點菜單。


    “今天咱們吃些好的。”


    其中為首的一名開口,然後指著上麵的圖,點了五道菜。


    “客官,還要別的嗎?”


    “大哥,咱們喝著酒吧?”


    坐在左邊的看上去年輕些的小心翼翼的征求他的意見。


    “嗯,也好,不過最多兩小壇。”


    雨微喚來小石頭拿了酒,走進櫃台檢查著最近幾天的賬簿。


    “你聽說了嗎?就離這裏四十裏地出現了一片樹林子,是原來沒有的。”


    三人等菜的時候聊著自己聽來的八卦。


    “從來沒有過的,那怎麽突然出現了?”


    “說是什麽地麵活動,半年前不是鬧過一次地震嗎?許是那時候從地下升出來的。”


    為首的男人哈哈大笑起來,抬手給了那人一巴掌,


    “你以為是女媧生孩子呢?別人說啥也信。”


    …………


    雨微聽著他們的對話,默默記在心裏,別人不信這些,但是自己相信,沒有地殼運動,就沒有現在的這一切,有時間過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什麽。


    “老板,結賬。”


    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幾人吃飽喝足後來到櫃台前,掏出錢袋。


    “哦,今日小店搞活動,酒水免費。”


    雨微不顧小石頭看過來的眼神,隻拿了飯菜的錢。


    “老板爽快。”


    為首的男子爽朗的笑了兩聲。


    “不過這位大哥,您能不能多講些關於那片林子的傳言?”


    “掌櫃的也說是傳言了。”


    雨微從櫃台裏走出來,


    “小石頭,去給三位大哥沏壺茶來。三位大哥請坐。”


    雨微朝他們攤攤手,


    “是這樣的,小女子從小就喜歡聽這閑談軼事,還請大哥講講。”


    其中一人幹咳一聲清了清嗓子,把自己聽說過的關於突然冒出來的那片林子的傳言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


    喬婉娩從後堂的單間出來,看到雨微正托著嘴巴想些什麽,來到她身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時間不早了,我要迴去了。”


    “喬姑娘慢走。”


    看她們主仆兩人上了馬車,雨微轉身迴到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


    “藍姐,我得出去兩天,店裏就拜托你們了。”


    “姑娘,您去哪裏?我把無顏大人叫迴來。”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雨微背著行李離開飯莊先找到蘇小慵,後者一直在醫館幫關河夢,聽到她說的這些,立馬拿起佩劍,


    “我同你一起去看看。”


    “也好。”


    關河夢端著撿好的藥材,一臉嚴肅的擋在她倆麵前,


    “道聽途說,你們也信?”


    “如果不去看一看,怎麽能死心?”


    “小慵,你武功不高,又帶著這麽一個拖油瓶,遇到危險怎麽辦?”


    “關大俠,要不然你跟著我們去?”


    雨微心裏不服氣,這段時間她一有時間就去天機堂找何曉鳳學習暗器跟機關,怎麽到他這裏就成拖油瓶了?


    關河夢絲毫不肯讓步,


    “不管怎麽樣,你不準去。”


    說著上前抓住蘇小慵的手腕,見她掙脫不開。雨微上前幫忙,被關河夢一推,一下摔倒在地,從她懷裏掉出來金色的形狀如鳥的東西,


    “這東西怎麽在你這裏?”


    關河夢見狀臉色大變,他鬆開蘇小慵蹲在雨微麵前質問。


    雨微撿起來後查看並沒有摔壞才緩緩站起來,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土,


    “怎麽了?”


    “這是笛飛聲的金笛,怎麽會在你這?說,你到底是什麽人?”


    雨微冷眼看著他,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轉頭看向蘇小慵,


    “你去不去?”


    “當然去。”


    蘇小慵一心想外出找尋李蓮花的下落,如今有這個機會自然不能錯過。


    關河夢看著她倆離開,憤憤的握緊雙拳,但是沒敢上前阻攔,雨微手中的金笛可以調動笛飛聲的貼身侍衛,既然不在自己身上,那肯定也能喚來笛飛聲,這女子到底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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