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延的小路上馬車不時的經過,並不寬敞的土路掀起陣陣塵土,清秀俊美的年輕公子背著自己簡單的行囊站在路邊的草地上,隻見他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麵如桃瓣,身著一身青色錦緞長衫,腰間掛著一枚碧綠玉佩,他捂著嘴巴不住的咳嗽,嘴裏還忍不住嘟囔著什麽,正要繼續往前走,隻聽身後再次傳來聲音,


    “借過一下。”


    塵土再次飛揚起來,一時氣不過的他隻能跺腳釋放自己的怨氣,嘟起的嘴巴此時如被別人看去,肯定說他男生女相。


    本來不長的路硬生生的走到正午時分,男子摸了摸已經癟下去的肚子,隻能先找個飯館填飽肚子,一心趕路的他認準了眼前想要打烊的鋪麵,


    “姑娘,還有吃的嗎?”


    雨微有些不情願的直起腰,看著麵前英俊的男子,心跳不禁漏跳了一下,食色性也,她也不例外,根本沒有時間考慮,便如同搗蒜似的點頭,待她迴過神來,公子早已笑嘻嘻的坐了下來,


    “來碗餛飩吧,你這裏隻有這個嗎?”


    “哦,公子今日來的不巧,現在隻剩這個了。”


    雨微下意識擦了擦嘴巴,仿佛口水已經流了出來。


    “那就這樣吧,請快點,我還要趕路。”


    雨微端著餛飩走過來放在他麵前,自己順勢坐在他對麵,抬手托著下巴,


    “公子這是要去哪兒?如此著急。”


    “哦,我是名醫者,有人貼出告示身染重疾,所以我要趕去救人。”


    “公子真是醫者仁心,小女子實在佩服。”


    來了這裏這麽久,雨微的語言習慣也改了不少。


    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味道不錯。”


    他三下五除二吃光了碗裏的東西,掏出手帕輕輕擦拭了嘴角,拿出一塊碎銀,


    “結賬。”


    雨微看著眼前的銀子,神使鬼差的說道,


    “找不開,小店已經要打烊了,銀兩已被家人拿走了。”


    “那……那就不用找了。”


    男子很爽快的擺擺手,起身想要離開。


    “公子請留步,一碗餛飩而已,怎敢收這麽多銀子,待公子看病後如有機會再來還賬就好。”


    男子微微一笑,也不做過多推讓,收起銀兩放進自己錢袋,畢竟接下來自己要遇到什麽突發狀況也不能預見,大不了事情結束後再來一次便可,想及此雙手抱拳,


    “姑娘美意在下就笑納了,在下關河夢就此別過,待患者痊愈,在下定來還上飯錢。”


    “關公子一路小心。”


    雨微心花怒放的收拾著桌上的碗筷,她必須要抓緊時間去和酒肆老板談價錢,昨日同顧順亭商量過,不過看他有些心不在焉,隻說會跟老板打招唿,其餘的讓雨微自己去談,今日一早看他眼圈發黑,一看就是沒有休息好,自己不便多問,隻叮囑顧婆婆在家照看,自己忙過午時就自己前去酒肆。


    “雨微姑娘,你來晚了,小店已經盤出去了。”


    酒肆老板一臉歉意的看著她。


    “老板,我家大叔不是已經跟您說好了嗎?怎麽可以這樣呢?”


    酒肆老板搓著雙手,


    “你家大叔是已經說好了,不過你們是想分期,而這位是一次性付清的,而且還是原來價錢的兩倍,你說如果是你該怎麽辦?”


    “兩倍?”


    雨微一雙大眼睛瞪的溜圓,這麽間馬上就要倒閉的酒肆居然會有人出兩倍的價錢,究竟是誰?


    她憤憤的轉身想要離開,


    “姑娘留步。”


    身後傳來無顏的聲音,隻聽踏踏的下樓聲,老板早已躬身躲到一旁,


    “是你?”


    雨微吃驚的看著他,怒火中燒的指著他,


    “你究竟是什麽人,到底想幹什麽?”


    “姑娘先別著急,咱們借一步說話如何?”


    無顏抬手請她來到二樓的雅間裏,掏出房契放到她麵前,


    “主上欣賞姑娘敢做敢拚的精神,這家酒肆就由姑娘代我家主上暫為經營如何?”


    雨微心裏不禁替他家主上擔憂,這腦袋是不是被門擠過了?天上掉下來這麽個大餡餅,會不會有什麽陰謀?


    “你家主上是誰?素未謀麵怎能收這麽大的禮?”


    無顏呆愣一下,其實他心裏也一直犯嘀咕,為何一夜之間尊上的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而且角麗譙對他一直虎視眈眈,他這樣做會不會給這女子引來不必要的殺身之禍?


    “這……”


    雨微笑了笑,把地契推到他麵前,


    “替我向你家主上表示謝意,無功不受祿,這份大禮我無福消受,看來我注定經營那個小鋪麵了,告辭。”


    說完不帶一絲含糊的開門下樓,樓下的老板愣愣的看著她離開,扭頭看向拿著房契站在二樓樓梯處的金主。


    “尊上,事情屬下沒辦好,她沒答應。”


    笛飛聲睜開眼睛,掃了一眼他手上的地契,緩緩站起來背著雙手踱步到他麵前,伸手取過地契,端詳著上麵的內容。


    “尊上恕罪。”


    無顏低頭行禮。


    “也罷,把這酒肆退迴去吧,跟那老板說我們退了。”


    “屬下明白了。”


    無顏小心翼翼的接過地契,躬身後退幾步轉身離開。


    笛飛聲從腰間拿出那枚不明來曆的戒指,借著窗外的月光他再次觀察起來,它究竟是哪裏來的呢?那棵樹已經被自己移迴到這裏,隻是從那晚後它就仿佛變迴一棵普普通通的樹,和其他無異,而且再也沒有出現過那夜出現的異象。


    這戒指到底代表著什麽?為何那名女子身上也有一枚,圖案,花紋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一大一小,很顯然是一對的,她到底是什麽人?如果是顧順安排的,那麽異象又怎麽會出現?


    笛飛聲本想簡單粗暴的解決掉顧順,既然雷火一事已經找到幕後主使,留著他也沒什麽用處,隻是還未等自己開口,沐浴更衣時就看到那枚戒指,才動心讓無顏繼續留意他們,如沒有異樣就暫時留在他的視線內,在得知他們有心換鋪麵,根本不關心這些俗務的笛飛聲派無顏盤下店麵,一舉兩得,即可以把顧順控製住又可以找機會查清那女子的真實來曆,隻可惜他還是低估了她的的秉性,無功不受祿倒是掌握的恰到好處。


    無顏欲哭無淚的從笛飛聲處離開,他明明是個武功高強的殺手,為什麽現在淪為幫尊上牽線搭橋的說客?剛剛遇到聖女,旁敲側擊的打探尊上的行蹤嚇的自己著實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一個不小心暴露了顧順三人,惹怒了尊上,自己豈不是要以死謝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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