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栩安在京郊有一處別院,自打他進宮之後,女帝就理所當然將那座宅院據為己有。


    期間,菘藍曾帶著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摸金校尉,幾次深入宅院,掘地三尺也沒找出這座宅院有什麽異樣之處。


    或許這就是一座普通的宅院。


    菘藍曾經這麽迴稟女帝,可是,女帝卻認為事情不可能這麽簡單!


    依據樓裏機關雀這些年不間斷搜集到的消息,淩晚晚覺得宋栩安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藏在這所宅院裏。既然什麽都搜不出來,她就幹脆叫人將這所宅院查封起來,派了一些樓內高手日夜監察此處。


    故而,等到南郡大巫一進京,菘藍就將他安置在了這所宅院裏。


    當初菘藍拿著南郡大巫的畫像,幾乎調動了杏花微雨樓大半數的力量,撒鷹一般的派出去尋找畫像上的人,幾乎將五湖四海翻了個遍,終於尋到了與畫像上九成九相似的人。


    人找到了,聽派遣迴來的暗衛迴複,南郡大巫武功甚高,招式詭譎莫測且脾氣古怪,十分難捉,抓捕過程折損了許多暗衛高手。


    菘藍忍不住問那暗衛:“那最後怎麽捉到的?”


    那暗衛迴答:“是他自願跟隨我們迴來的。”


    菘藍眉頭緊皺:“自願?你們做了什麽?”


    那暗衛便答:“什麽都沒做。隻是突然,就束手就擒,然後自己鑽進了蓋著黑布的囚車,由著我們將他押解進京。”


    菘藍有些納悶,靜靜地想了一會兒,也沒想通個中緣由。既然人已經找到了,並且很順利的進了京城,至於過程也就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隻是南郡大巫武功高絕,菘藍一時不敢貿然稟報女帝,怕生出事端,隻叫人給他用了軟筋散,先關在京郊別院幾天再說。


    這期間,淩晚晚一直待在攝政王府,自從除夕那夜之後,她就一天十二個時辰,寸步不離地守著厲墨淮。


    厲墨淮很是無語,他大概從前也不知道自己會收這麽黏人的小徒弟。


    雖然正月裏休假不事朝,但那隻是代表女帝不用批奏章,軍營裏的事務還是不能懈怠太久的,於是除去吃飯睡覺,厲墨淮更喜歡待在書房裏臨摹各種軍事機要圖紙。


    淩晚晚乖巧地守著,自己抱著零食小匣子坐在門口,一會兒抬頭看看外麵的天,一會兒迴頭看看書案前低頭描摹的人。


    厲墨淮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抬眼看她,道:“要不,你出去找侍衛玩會兒,今日聽說他們在典膳所吃烤肉。”


    淩晚晚聽見厲墨淮跟他說話,忙丟下手裏的零食匣子奔至桌前,倒了一盞茶水,湊到嘴邊吹了吹,發覺並不燙口後,才殷勤地捧到厲墨淮麵前:“師父畫累了就歇會兒,我幫你整理。”


    厲墨淮看著近在咫尺的笑臉,眼睛嗔怪地看著她,道:“你打算這一個月都這麽盯著為師?”


    淩晚晚捧著茶盞,巴巴地盯著厲墨淮,萬分委屈的說道:“師父不喜歡我陪著?”


    厲墨淮沒說話,低下頭,就著淩晚晚的手將茶水緩緩飲了,才接過茶杯放在書案一旁,他摸了摸淩晚晚的小臉,輕聲道:“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淩晚晚隻是搖頭。


    這個世界上,若說有什麽能教她如此患得患失,驚恐不安的,除了關乎厲墨淮的,恐怕再無其他。


    厲墨淮看著她,好一會兒,才道:“晚晚,我們都是重生過一次的人,生老病死更該比尋常人看的透徹,人生天地之間,時光如白駒過隙,既如此,你又何必執著於此。隨心而活,灑脫淡然,不好嗎?”


    淩晚晚聞言低了頭,紅了眼眶。


    生死看淡這種話說起來輕巧,須知做起來艱難無比。她從重生那一刻開始,就無時不刻不焦慮,她怕重蹈覆轍,她怕迴光返照,她更怕她努力到最後,什麽都來不及。


    厲墨淮隻消一眼就看破她的心思,他握住淩晚晚的手,溫柔道:“能與你一起經曆前世今生,即便此刻死了,我亦無憾。”


    淩晚晚伸手就捂住了厲墨淮的嘴,微皺了眉頭,道:“不許說死!隻要有我在,你一定長命百歲!”


    厲墨淮眨眨眼,短暫的錯愕之後,也學著淩晚晚從前,輕咬了一下她的手心,忍俊不禁地看著她。


    淩晚晚感受到溫軟,默默收迴自己的手,不悅地說道:“我很認真的!”


    厲墨淮趁機將人拽到身前,從背後攬的緊了些,道:“我也認真的。”


    淩晚晚倚著厲墨淮,偏了頭看他,道:“你就沒什麽要跟我說的?”


    厲墨淮抿了抿唇,道:“你想聽什麽?”


    淩晚晚嘀咕道:“你的寒毒發作越發厲害,前幾日宮中除夕夜裏的事,唐七言已經跟我說了,怎麽?你還打算一直瞞著我?”


    厲墨淮聞言垂了眸,語氣淡淡道:“我不說,你不也知道了。”


    淩晚晚忍不住道:“可是,我想聽你親口說,而不是經由外人之口!你的身體你的傷,你難受的時候,我希望你允許我陪著你,即使我什麽也做不了。而不是,你一個人躲著我跑出去,等不痛了不難受了再出現,就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厲墨淮看著她,瞧見她眼中明顯的生氣之色後,好一會兒,才道:“我……對不起。”


    淩晚晚離開厲墨淮的懷抱,轉身看著他,認真道:“你知道,我最不想聽你說的就是這三個字。”


    厲墨淮理虧,但又拉不下師父的麵子,隻得眨了眨眼睛,裝傻:“啊?哪三個字?我愛你?麽?”


    聞言,淩晚晚彎了彎嘴角,沒忍住噗地一聲笑出來:“師父,你可要了我的命了~”


    厲墨淮疑惑:“什麽?”


    “沒什麽。”淩晚晚搖頭微笑起來,抬手捧住厲墨淮的臉,然後伸手去扯他的衣領,湊上去吧唧親了一口。


    厲墨淮瞪她一眼:“又胡鬧!這是書房。”


    淩晚晚慢悠悠道:“嗯嗯,昨天也不知道是誰,就在這書房,而且還當著自己下屬的麵,將我拽到懷裏,那個好一頓親呦,哎呦~嘖嘖~……某人的記性哦,這麽快就忘幹淨了?”


    似是被踩到了尾巴,厲墨淮急了,但又無話可辯駁,氣的臉一扭,便閉了嘴,不吭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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