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狗的屍體有些風幹,看起來死了至少半個月,被踩了一腳黏糊糊的。


    鶴衝天蹲下身,撿起旁邊燒焦的木棍,挑起死狗。


    “除了你這一腳,沒有別的外傷。”丟下棍子,空蕩的迴聲響起。


    二人繼續行進,越往裏走,焦灼味撲鼻,二十多年前那場大火後,鬼樓一直保持原樣。


    鬼樓占地五百平,十二層,沈香引和鶴衝天一層一層搜索。


    鶴衝天諸邪不侵的體質不是蓋的,沈香引身上帶著山鬼錢,都沒有在他身邊的時候有安全感。


    他看起來是一點都不怕,眼神堅毅,腳步沉穩,仿佛那些潛伏在黑暗中的髒東西對他構不成威脅。


    不知不覺攀住鶴衝天的左臂,掛在脖子上的山鬼錢也捏在手心裏。


    盡管沈香引不老不死,但是鬼這玩意,還是怕。


    就像看恐怖片,明知道恐怖的音樂和鬼臉都是假的,構不成威脅,正常人也還是會怕,更何況是她麵對的是真鬼。


    二人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裏迴響,似乎連空氣都凝固了。


    沈香引的心跳隨著環境的壓抑而加速,她捏捏鶴衝天結實的大臂,對方繃一下肌肉,心中的恐懼便減輕幾分。


    王瑞隻清理了一樓的場地,二人沒有發現異常,上二樓。


    樓梯上橫著各種燒毀的建築結構。


    沈香引對異樣磁場的感應越發強烈,警惕看著周圍的一切。


    樓梯間全黑,隻有鶴衝天手電光柱所到之處有亮。


    沈香引感官全麵開啟,她不害怕和鬼怪正麵剛,就怕什麽東西突然出現在麵前嚇她一跳。


    鬼樓處處充斥著死亡痕跡,生猛真實暴露在明麵上。


    燒黑的牆壁上,噴射狀的斑駁血跡,氧化變黑。


    卡著手機的拍攝器,屏幕碎裂沾著凝固成暗色的血跡。


    死貓死老鼠的屍體……


    一路到第七層,這一層的構造與其他層不同,更像一個檔案室。


    所有的資料都被燒成了灰燼,被多年的風雨吹散,隻留下一點滯留塵埃。


    鶴衝天突然站住腳,抬頭看房頂大火燃燒的痕跡。


    “發現什麽了?”沈香引問。


    鶴衝天根據熱損傷判斷說:“火好像是從這一層開始燒的。”


    沈香引:“當年應該有火災現場調查,一會兒我們出去可以問問,是不是從這一層開始燒的。”


    鶴衝天:“隻是…七樓開始的話,一到六層的人應該有機會還生才對。”


    突然,一陣異響傳來,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移動。


    二人立刻警覺起來,沈香引看到一道黑影從視線中一閃而過。


    下意識追上去,鶴衝天緊隨其後。


    穿過一道道長廊,沈香引跟著模糊不清的黑影來到一個大門緊閉的房間前。


    黑影消失在門裏不見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氣息,沈香引手中的山鬼錢突然發熱。


    “啊!”沈香引被升溫的山鬼錢燙得灼手。


    “啪嗒——”拴山鬼錢的繩子忽然斷裂,錢幣應聲落地,向房間深處滾去。


    挨到門的瞬間,原地打了幾下轉,銅幣清脆的聲音在詭異的安靜中格外清晰。


    沈香引心跳如鼓,低頭撿起山鬼錢。


    剛才一定是替她擋了一下,發揮威力的時候,以雷霆火焰灼燒斷繩子。


    鶴衝天直接伸手開門,就在即將打開的時候,一陣強烈的震動傳遍整個樓層,隨之而來一聲巨響。


    有人在拚命的敲門。


    不止一個人在敲。


    劇烈的敲門聲一下一下重擊,搗得人心顫。


    鶴衝天手臂的青筋充血,猛地用力打開房間門。


    沈香引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心髒狂跳。


    門裏力量巨大的陰風衝撞而出,冰冷到肺腑。


    無端起颶風,耳邊聲嘶力竭的咆哮聲和慘叫聲清晰駭人。


    “你聽到了嗎?!”沈香引恨不得鑽進鶴衝天衣服裏。


    “什麽?”鶴衝天平淡迴應。


    她於是知道,他什麽都沒聽到。


    無窗房間裏吹出的風停了,沈香引撫著心口,“應該是被嗆死在房間裏的,陰魂未散。”


    鶴衝天嗯了一聲,反手持手電照入全黑房間,查看情況。


    他是真的…一點都不怕……


    房間裏一張辦公桌,一個置物架。


    地上散落一張照片,沈香引拾起看。


    已經泛黃,是一張合影,幾十人排得整齊,所有人麵帶微笑。


    照片的背景是這個大樓的內部。


    沈香引的目光在照片上遊移,突然定格在一個麵目模糊的身影上。


    那個人站在人群的邊緣,臉部模糊失焦,看上去整張臉都是扭曲變形的。


    他的姿態很突兀,似乎並不屬於這個集體。


    沈香引直覺不對勁,鬼樓大火比想象中的更加複雜。


    她將照片遞給鶴衝天,鶴衝天看了一眼,“照片怎麽會隻有一張臉是失焦的?”


    沈香引渾身汗毛豎立,脊背發涼,“兩種可能,要麽這個人被什麽附身遮住了,要麽…他不是人。”


    鶴衝天眯起眼睛,將照片揣進口袋裏。


    繼續上樓搜尋,一直到頂樓,都沒有發現類似邪物的東西。


    窗外的太陽西沉,沈香引不想天黑了還在這鬼地方待著。


    “什麽都沒找到,先走吧。”


    無功而返,鶴衝天有些不甘心,“這裏會不會有什麽暗道密室?”


    倆人又試圖找有沒有暗道,眼看大樓裏的光線更暗了,沈香引催了兩聲。


    “太陽下山,陰陽交替,陽氣弱陰氣盛,我可不想下樓的時候還排隊。”


    說完聳聳肩,轉身下樓,“去問問溫吉華,他是蓋這樓的老板,如果有什麽隱蔽空間,他應該最清楚。”


    鶴衝天跟上她。


    二人剛下到一樓,角落的木頭忽然發出異響。


    沈香引順勢看過去,看到一個融於黑暗的黑影緊貼著牆壁站立,看不清楚臉。


    “在看什麽?”鶴衝天隔在幾米外問她。


    沈香引轉頭看鶴衝天,隻見他頭頂上的房梁上懸著一個倒掛的焦黑屍體,麵容扭曲恐怖!


    大叫一聲,沈香引用握著山鬼錢的手,拉起鶴衝天的手,手心相貼,十指相扣。


    “跑!別迴頭!”


    即將跑出樓門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陰森森幹癟的聲音,“溫老板,被借運了。”


    燒剩半截的符紙乘著陰風從沈香引頭頂掠過,飄過她麵前時,她伸手捉住。


    黃紙紅字,她看不懂是什麽,隻看到上麵有溫吉華的大名,以及生辰八字。


    被燒毀的另一半,和溫吉華名字對應的部位,隻看得到一個“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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