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衝天被齊宴攔住,窗外日暮前最後一縷夕陽照在鶴衝天臉上,昏黃刺眼,心髒劇烈跳動間眼前的景物更加綽約。


    “滾!”鶴衝天暴怒推了一把齊宴。


    齊宴後退幾步又纏上來和鶴衝天對抗,“又不是沒玩過,這次怎麽不肯?”語氣裏盡是憤慨。


    鶴衝天鉚足勁兒一拳揮到齊宴臉上,對方立馬翻倒,這一拳實實在在捶得人頭昏。


    逃生通道沒了阻礙,鶴衝天往外走了兩邊,又站住腳,側過半張臉對齊宴低啞道:“我沒動過她,一次也沒有。”


    說完,跌撞下樓,身後齊宴愣了幾秒,朝他吼:“你什麽意思?!”


    鶴衝天不記得自己是怎麽上的車,斷斷續續告知周正事態,隨後雙目緊閉,癱著不動,一動血液就更加澎湃。


    好像全身千萬隻蟲在爬,又燙又癢,腦中蒙太奇著香豔畫麵,血紅的濾鏡像染血,猛烈又暴力。


    車子停下,周正扶鶴衝天下車,鶴衝天理智尚存,看到腳下熟悉的青石板路,抬頭,牌匾“沈記裁衣”。


    雨水太細,澆在他臉上身上降不了溫,一接觸皮膚就被滋滋蒸發一樣。


    周正見鶴衝天站著不動,好像在低聲說著什麽,將耳朵湊過去,急死了,“哥你大點聲!”


    “我說,你他媽是多恨沈香引?去醫院啊!來這兒幹嘛!”


    周正噎住,他好歹也一米八,但馱鶴衝天有些費力,吭哧吭哧把人又塞進車。


    砰的一聲車門關閉,藥勁兒發作到達頂峰,鶴衝天晦暗深眸看向沈記裁衣虛掩的大門。


    他是真的很想找沈香引。


    但是不行。


    引擎聲發動,和周正一樣急切,油門踩下瞬間,鶴衝天從門縫裏看到沈香引手中的鉛筆被一隻略大的男人手抽走,戴金絲眼鏡的男人臉同時闖入視線,離得她很近。


    “等等!”鶴衝天這一聲叫停,周正立馬刹車,車子劇烈一抖。


    鶴衝天緊咬後牙,無法發泄的力量握成拳,他不確定自己現在對上沈香引會發生什麽。


    但是……楚經綸和沈香引挨得那樣近,燈都不開!


    她說下午有事,就是這事?!


    和楚經綸你來我往用同一支筆在那畫畫畫?!


    門外陰雨中男人掙紮,門內沈香引聽著評彈,喝著熱茶,和興趣相投的人搞創作,寧靜舒適。


    毫無征兆一聲巨響,店門大開,外麵的雨聲和潮氣撲麵而來,鶴衝天垂手而立邁進來,雨水淋濕他的黑發,顯得更黑,也襯得他更沉默。


    鶴衝天的衣領大開扯得歪斜,隱秘的青龍刺青隨著結實胸口劇烈起伏,生猛如活物,他的眸子暗沉,釘著自己,像野獸看獵物般。


    “鶴先生。”身邊的楚經綸放下手中的鉛筆,起身相迎。


    沈香引心髒咚咚跳,是危險的預警,鶴衝天隻看她,像聽不到楚經綸說話,直衝自己走來,絕對壓製的身高和氣場,直到她被他的陰影籠罩。


    “怎麽——”話沒說完,雙腳離地失重,鶴衝天打了橫抱。


    “你又發什麽瘋!!”沈香引掙脫,踢腳捶打,隻感覺腰間和膝窩的胳膊發力緊繃,死死鉗製。


    他的體溫燙得厲害,身上灼熱的氣息夾著一股女人香,沈香引隻看得到他鋒利的下頜線,他什麽都不說,隻大步上樓。


    “中邪?!”沈香引繼續推他,他上台階一步三階,混亂始料未及,沈香引被扔到窄床上。


    鶴衝天此時什麽都聽不見顧不得,剛才抱著滿懷軟讓他要瘋了,快速甩下外套,忽然被人從身後抱住阻止,迴頭,是追上來的楚經綸。


    “鶴先生你這是做什麽!”


    沈香引眼看鶴衝天要上手,起身攔著,拳頭被她四兩撥千斤繞偏,“不好意思,你,你先迴去!我迴頭打給你!”


    當事人發了話叫他走,鶴衝天也算是他老板,還捏著外婆的藥,但楚經綸不甘心鬆開,“是不是喝多了?你一個女人怎麽應付得來!”


    “應付得來!趕緊!走!”沈香引語氣急,楚經綸是斯文人,再不走,不定會受多嚴重的牽連。


    楚經綸張張口沒有繼續說什麽,鬆手出門順便把門帶上了。


    鶴衝天迴過頭再看沈香引,猝不及防迎麵挨了一記響亮耳光。


    真是好極了,他想辦法幫她整林俏珠,她在他的鋪子裏和小白臉有說有笑,還說什麽迴頭打電話?


    沈香引被男人寬大的手掌捏住臉頰,掐著她的臉往他身上拉,條件反射沈香引提膝抵他,鶴衝天長太高,抵不到腹部。


    糟糕,真是糟糕,踢到鐵板。


    鶴衝天悶哼一聲,渾身顫栗,麵前的女人散了頭發,花了口紅,看起來有些狼狽。


    腦海裏閃過一百個畫麵,高不可攀的沈香引,各種眼角噙淚的樣子。


    沈香引摸到枕頭下麵的剪刀,正要狠狠刺向男人,他突然鬆了手,朝浴室去。


    她跟上去,門裏,男人暗啞至極道:“別過來!”


    同時間,沈香引手裏擰著鑰匙落鎖聲“哢嚓”。


    誰要過去,鎖門而已。


    淅淅瀝瀝水聲很大,鶴衝天在裏麵不知道搞什麽,過了十幾分鍾都沒動靜。


    “沈香引。”浴室潮濕逼仄,聲音傳出來也潮潮的,鶴衝天念她名字很慢。


    “說。”沈香引含著一支煙在鏡子前麵整理頭發。


    “說些什麽。”


    “說些什麽?”


    “說話。”


    “楚經綸怎麽會認識你?”


    門裏沉默了幾秒,又傳來更低沉的聲音:“不想聽這個。”


    “那你要聽什麽?”


    “……”好難以啟齒。


    ……


    夜色融融,沈香引靠在床頭,捧本書看,手邊放著剪刀。


    響了兩個鍾頭的淋浴聲吱一聲停止,“開門。”


    沈香引警惕到浴室門口:“你好了?”


    “好了。”


    一身懶散的男人黑著臉,卸力橫在窄床上,床太窄,他當窩沙發似的靠著牆,身上散發出沈香引沐浴露的味道,抬抬手,要煙。


    沈香引猜了七八成,多少還敬他是條漢子,那種感覺,就像一周沒吃飯,餓都餓死了,麵前擺一隻冒油燒雞,沒有理智沒有道德感,沒有不吃的道理。


    相對無言,鶴衝天瞥了眼暖光柔照下的沈香引,深吸一口煙,香煙燃燒的滋滋聲過後,起身到窗邊吹冷風,這玩意怎麽還有餘熱?


    窗外,雨停了,剪刀巷有三三兩兩遊客,還有…正抬頭看過來和他對視的楚經綸。


    身後,沈香引開口:“鶴衝天,我好像猜到你的諸邪不侵為什麽時靈時不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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