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見瘋了一樣把人往外推,嘴裏咒罵著“你還是死了算了,騙我很好玩嗎!”


    她一下又一下捶打著赤井秀一的胸膛,男人站姿筆挺,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裏,任她發泄心中的憤懣。直到雪見失去力氣癱倒在地上,手裏還緊緊攥著赤井秀一的襯衫。


    這麽久了,她一直不敢迴想來葉山的那一幕。


    甚至更早之前,她懼怕從任何人嘴裏聽到赤井秀一的名字。貝爾摩德在美國的任務失敗了,迴日本找她複查傷口,提起赤井秀一時,她都在努力裝作毫不在意的神情,生怕被耳聰目明的名演員看出端倪。


    後來是滿月篇的月下對決,紅黑篇的勢均力敵,她以為自己可以一直扮演一個路人甲,直到“衝矢昴”的出現,再繼續這場攻略遊戲。


    雪見沒想到她要親眼見證赤井秀一的“死亡”。


    許是常年纏綿病榻讓她對死亡的恐懼比常人更深,當聽到槍聲響起,她忘記了這隻是一場紅方精密的布局。


    太傻了,明明知道故事的始末,卻還這麽入戲。


    或許遊戲對於她已經不僅僅是遊戲了,她真的融入了這裏,成為真正的【吉普生】。


    雪見暗暗心驚,是她自己的共情能力太強?還是遊戲選擇的角色選得太好了,和她有那麽多相似之處。她迴憶起屬於【吉普生】的記憶,就像是迴憶自己的人生。


    她可以確定,如果【吉普生】親口下令處死自己愛人,一定是和她一樣的反應。


    在看到衝矢昴後,雪見終於放下心來:這是她熟悉的故事,她是開了上帝視角的玩家,不是一無所知的吉普生。


    或許如係統所言,是她在這個世界停留了太久,導致吉普生的思想一點點融入了她身體,才會時不時的忘記這本是場遊戲。


    既然是遊戲,既然赤井秀一不需她費心暗示就已經坦白了一切,她當然要贏。


    赤井秀一擁著懷裏的女孩,隨著她的動作也慢慢跪坐在地上,拍打著她單薄的肩頭。


    雪見哭的脫力,好半天才在他的安慰下緩過神來,又去摸他的臉頰。


    “真的是你……”她又哭又笑“我做過一次夢,夢見你沒有死,沒有暴露身份,和往常一樣在樓下接我出去約會。”


    “竟然真的,真的實現了。”


    赤井秀一心如刀割,把女孩打橫抱起,放到沙發上裹著小毯子。自己則蹲在雪見的麵前,用仰望的姿態,珍而重之的對她說“願意聽聽我這兩年都看見了什麽風景嗎?”


    從角色的視角看這個故事,和作為讀者觀眾看故事的體驗完全不一樣。那些她以為輕鬆過關的劇情,實則暗藏殺機。每一步都走在獨木橋上,不容半點差錯。


    赤井秀一將這一切娓娓道來,邊觀察雪見的表情。見她聽得入神,對黑衣組織一次次失敗沒什麽波動後,放寬了心。


    接著,他板起了臉“我把我的秘密都告訴你了,你呢,是不是還有什麽瞞著我。”


    雪見聽到他的話呆住了,歪歪頭,疑惑不解。


    赤井秀一看她呆愣的模樣歎了口氣“雪見,你還有大好年華,為什麽輕生呢?是不是組織因為我懲罰你了,是誰下得手?”


    說到最後,赤井秀一控製不住火氣,他之前隻從安室透嘴裏聽到了語焉不詳的幾句‘進過審訊室,精神不太好’,再追問對方就不肯說了,隻能自己瞎想,越想越心亂如麻。


    雪見趕緊搖頭,她沒受什麽傷,有事的是別人。


    赤井秀一看出她的抗拒,換了個問題“如果你因黑衣組織而良心不安的話,可以加入我們,一起反抗這個世界的黑暗。”


    他終於將此行的目的說出了口,他想讓月城雪見無所顧忌的和他站在一起,現在正極力誘哄。


    雪見心中五味雜陳。


    可惜我不能如你所願,【吉普生】的結局是無法改寫的。無論是哪個玩家借用了她的身體,發展出不一樣的人生,最後都隻會走向“死亡”的終點。


    我不能跟你走。


    【吉普生】聽見赤井秀一說輕生時臉色一白,聽到和他一起反抗時不受控製的發起了抖。


    不可能的,我已經沒有資格走向正義的一方了。


    如果你知道我在審訊室犯下的罪行,一定不會用飽含愛意的眼睛看我,一定不會設想我們光明的未來。你會厭惡我,會視和我交往的幾年是人生汙點,會親手處決我這顆毒瘤。


    女孩慌亂的轉過身,捂起耳朵“你不要說這種話了。知道你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我不會說出去的,你快走吧。”


    與其等你知道一切,用失望的眼神看我,還不如徹底斬斷我們的聯係。


    “不管是諸星大還是衝矢昴,我們都已經分手了。赤井先生,你和我在一起本就是為了任務,你不欠我什麽,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為什麽,赤井秀一不解。


    他確定在他發出邀請時從雪見的眼睛裏看到了渴望,為什麽會拒絕,難道是對組織的恐懼根深蒂固?


    赤井秀一耐心的寬慰她“你放心,不會有事的。我可以先把你送到鷹國,等一切塵埃落定了再去找你。”


    “雪見,難道你不喜歡我,不想真正和我交往嗎?我們經曆了那麽多陰差陽錯,難道不想重新開始,談一場屬於月城雪見和赤井秀一的戀愛?”


    他始終對“諸星大”和“衝矢昴”都和雪見在一起過的事耿耿於懷。


    【吉普生】有口難言,她當然想和愛人在一起了,可自己已經不是纖塵不染的醫生了,如今的她和組織裏的暴徒沒什麽兩樣,又怎麽能心安理得的接受紅方的保護呢。


    見雪見遲遲不應,赤井秀一又道“雪見,我不信你對組織的忠誠以至於蒙蔽了眼睛。我知道你討厭組織成員的打打殺殺,你討厭自己醫治了他們成為間接的幫兇。雪見,捫心自問,你不想有一天堂堂正正的站在陽光下嗎。”


    “你的醫術可以醫治更多的病人,那些人會發自內心的感激你。你不該守著這小小的診所,等待零星的客人來臨。”


    “雪見,你真的甘心過現在的生活嗎。”


    月城雪見聽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共鳴。


    赤井秀一的話正中【吉普生】的心防,那個女孩一直是不甘心默默無聞的,她其實想看更廣闊的天地,想幫助更多的人。


    雪見靈機一動,對呀,我可以利用【吉普生】的身份幫助紅方,最後再以黑方的身份死去,這樣就不算人物ooc了。


    女孩終於被赤井秀一說動,她深吸了口氣,下了很大的決心“我不想離開這裏,我想幫你們做點什麽。”


    赤井秀一皺眉,他認為把雪見留下來太危險了。這些年雪見應該是承受了很大壓力,不然不會想到死。他想把人送走,再找個心理醫生治療,總之不能讓人跟組織有關的事有任何接觸。


    赤井秀一平時不管遇到了什麽麻煩都能保持理智,唯獨在雪見身上亂了陣腳,不想她有任何差池。


    對方卻很堅定“可是大君”看到這張熟悉的臉,女孩不自覺的喊起了諸星大的名字,聽得赤井秀一臉一黑。


    “我也想為你做點什麽,我不是對現在的局勢一無所知的小孩。”


    見赤井秀一認真起來,雪見停了下繼續說“我知道你們剛剛和組織交過手,且讓他們吃了大虧。難道你不想知道他們的後續動作嗎?讓我來當這個臥底吧。”


    不行,太危險了,這是赤井秀一的第一想法。決不能讓雪見涉險。


    他還沒來得及反駁,雪見開始列舉有她做內應的好處“沒有人會懷疑我,我十三歲就加入組織,除了組織我無處可去,琴酒他們從來不對我設防。”


    “有我在,就等於把最鋒利最細小的尖刺刺進敵人的大腦,我可以試著左右他們的部署,傳遞其他臥底——你們一定還安插了臥底吧,拿不到的情報。”


    “另外,我也想用我的行動,償還我身上的血債。我不想做閉耳塞聽,抹除痕跡後就當曾經的過錯不存在的逃犯。”


    “我想讓你的同伴看到,我不是依靠你的庇護逃避責任的人。我是能為你探明前路,保駕護航的人。”


    太陽的邊角掙紮著透過高山露出一絲光亮,提醒著人們新的一天的到來。


    “我對你的愛,是毫無保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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