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沒想到真讓他炸出來了。追問到“果然如此,那她有代號嗎?”


    安室透恢複了表情管理,沒好氣的捏捏柯南的小臉“敢詐我,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後就開始無法無天了?”


    兩天前,安室透和赤井秀一在工藤宅開誠布公的談了一次,柯南也知道了他公安警察的身份。從那時起,柯南就變著法兒的想從他身上知道組織的消息。結合赤井秀一借住工藤宅,而房子原本的主人工藤新一莫名失蹤,安室透對柯南的身份有了大膽的猜想。但這個猜想過於驚世駭俗,加上從毛利蘭口中得知工藤新一時不時會迴來一趟,所以暫且打消了這個推論。


    但無論是江戶川柯南還是工藤新一,都是未成年人,披著安室透殼子的公安降穀零不希望他的國家的花骨朵插手這麽危險的事。


    這迴被反將一軍,安室透有些氣惱,專注擦桌子徹底不理人了。


    柯南急了,沒想到真的讓他猜對了。雖月城雪見的身上完全看不出受過專業訓練,手上除了細微的手術刀帶來的繭痕再沒有別的痕跡;但前台打瞌睡的廣島池在他們出現之後一直緊繃身體,站在月城的後麵呈護衛的姿態;一家無人光顧但各項醫療設施齊全的診所,備用藥品擺放的整齊,在上麵一層還有取用過得痕跡;加上灰原的失態,赤井先生的刻意搭訕,種種跡象表明月城雪見的身份沒那麽簡單。


    把偵探團去診所看病的來龍去脈複述給安室透,隱去了灰原的存在,柯南急切的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複。安室透摸摸下巴,他對赤井秀一在吉普生身上討不找好這件事喜聞樂見,把問題推給了對方“你去問那個眯眯眼吧,說起月城醫生,還是他更熟悉一點。再說,柯南你不是很喜歡找那個男人嗎?”


    柯南額頭流下了一滴汗,安室哥哥和赤井先生之間到底有什麽不可調和的矛盾啊?


    =====


    組織一處基地


    伏特加受琴酒的指示把吉普生接來了,目送對方走進審訊室,伏特加歎了口氣。自從萊伊的身份暴露,吉普生在組織的地位岌岌可危,要不是有大哥力保,隻怕丟了小命都不好說。就算保住了性命和代號,但要想重新獲得boss的信任,代價也是巨大的。


    四年來,這條路月城雪見已經走了無數遍。她還是沒有適應這樣的生活,每次從基地迴來都徹夜難眠,那股刺鼻的腥味還盤旋在她的鼻尖,哀嚎聲充斥著她的耳朵。


    每到這時,她都不受控製的憎恨赤井秀一,憎恨組織,憎恨自己為什麽會選擇來到這個世界。她安慰自己這就是票男人的代價,下迴選個傻一點呆一點好對付的角色就行了。


    話說迴來,誰讓係統選了【吉普生】讓她附身呢,作為一個追求完美的玩家,不ooc是最基本的要求。而身為【吉普生】的她,被組織用這種手段控製多正常,隻是玩家容易精神不正常罷了。


    雪見走到審訊室門口,沒等站定,門開了。琴酒那張寫滿了“廢物、蠢貨”的臉露了出來“磨磨蹭蹭什麽。還不快進去。”


    血腥味撲了她一臉。兩個人被反手拷在椅子上,垂著頭,血從他們的頭上一路流到了地麵,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地上的血已經變質成深褐色,聚成了一小灘。兩名底層成員還在不知疲倦的往他們的身上倒鹽水,那兩個人似乎已經沒有知覺了,隻能聽到若有若無的吸氣聲。


    琴酒冷聲說道“出去,這沒你們的事了。”見雪見還站在門口,他不耐道“還不進來,等我請你嗎。”


    雪見這才慢騰騰地挪進審訊室。


    血,好多的血。一個醫生對血應該是毫無反應的,可雪見已經顧不得了。她被鋪滿整個房間的紅色刺傷了眼,好像有一個個血人從房間的牆壁爬出來,抓住她的腳踝,張開被敲碎了牙齒的嘴,朝她微笑。


    從她進來那一刻,被綁的人似乎知道了自己的結局,激烈的掙紮著,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在雪見的耳朵裏,是有成百上千淒厲的哭聲在耳邊圍繞。


    好冷,雪見打著寒顫,牙齒咬得咯咯的響,她不自覺的雙手環抱住自己。為什麽我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麽對他們的傷無動於衷,我不該去救他們嗎?


    一把gun塞進她的手裏,是伯萊塔。


    “動手吧”琴酒叼著煙,“這麽多迴了,應該不用我把著你的手開gun了吧。”


    不,不!雪見的眼中滿是恐懼,她抓住琴酒的大衣,別留我一個在這,別讓我做這些。她剛要開口,琴酒捏住了她的臉頰,小聲的、隱忍著怒氣“想好了再說話,看清楚這是什麽地方!”


    雪見如兜頭澆了盆冰水,唰地清醒了,掐了把大腿,她努力控製自己不看角落上方的監控。哀聲祈求琴酒“大哥,你留在這陪我行嗎,就一會兒。”


    琴酒真想罵她一頓,事到如今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你自己作的。“速戰速決”他還是沒忍心。


    雪見吞了口口水,舉起伯萊塔緩慢的向兩個囚徒移動。由她處決的囚徒,基本不是犯了大錯的組織成員,就是倒黴被抓到的各國臥底。前者她還能安慰自己是為民除害,後者就隻能依靠係統充當心理醫生了。


    她還是學不會砂人,隻能把gun抵到地方的額頭,否則她一定會打偏,然後被以“對組織心懷不滿”的借口在禁閉室待好幾天。


    冷靜,冷靜。隻要兩聲槍響,就能換得半年的信任。算算柯南應該已經進展到紅茶會了,再堅持一下,組織離滅亡不遠了。


    砰砰!兩名可憐人應聲倒下,雪見也隨著抽搐了一下。琴酒踩滅了煙大步走了過來,“這次進步了。”聽他的語氣,一點讚賞的意思都沒有。


    琴酒及時撈住了已經虛脫,不受控的往下倒的雪見,帶她出了審訊室。雪見死死抓住琴酒的衣服,把臉埋到他的大衣裏“大哥,你讓我靠一會兒,我馬上就好。”


    嘁,真麻煩。琴酒煩躁的撫摸剛被收迴的伯萊塔,gun身還留著上個人的體溫。


    過了差不多五分鍾,雪見終於恢複了常態,抬起頭時又是平時高傲冷靜的組織醫生了。她把重力壓在牆壁上,輕聲說“哥,謝謝你。”


    “我不是你哥,你也沒必要謝我,我是奉令監督你行刑的。”琴酒毫不領情,還挖苦道“都做好幾年這種事了,怎麽還不習慣,笨手笨腳。”


    雪見在這件事上非常固執,誰都不能侮辱吉普生懸壺濟世的崇高理想,震聲“傷害他人這種事,我永遠都不會習慣。”說完她才後怕,琴酒不會再拉出一列人讓她砂吧。


    沒想到琴酒沒有像她想的那樣勃然大怒,隻示意她迴去找伏特加走人,就轉身離開了。


    他怎麽會忘記當年的小女孩對他傾訴未來誌向時光耀奪目的神采呢。身在最黑暗的場所,依然掙紮著維護絕不砂人的原則。這份愚蠢的善良,最終還是害了她。


    =====


    每次去組織基地,雪見都覺得要把半條命丟在那了。


    這時候係統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她可以用係統屏蔽掉五感,眼前也隻是一片馬賽克,讓她動手時沒那麽有心理負擔。即便如此,第一次砂人時,雪見也差點把膽汁都吐了出來。


    送別赤井秀一第二天,係統把睡夢中的雪見吵醒。[宿主,赤井秀一任務失敗,琴酒來找你了]


    雪見早有準備:[確定我在遊戲裏不會死的對吧]


    [確定,您是珍貴的內測玩家,遊戲會保證您的安全]


    雪見早想好了對策:[那就沒問題了。我也是受害者,被可惡的\/f\/b\/i\/欺騙,待會就這麽跟琴酒說]


    迎接她的是被琴酒一腳踹開的大門和擦著頭發絲而過的子彈。


    “吉普生,你和f\/b\/i\/的感情也沒多真摯啊,他怎麽不帶著你一起跑呢。”


    雪見假裝剛知道戀人是臥底的消息,慌亂的辯解“琴酒,你也看出來了,他是在利用我,現在最恨不得他死的人就是我,我絕對沒有背叛組織的意思。”


    琴酒根本不聽她對赤井秀一的咒罵,命令伏特加控製住雪見,“是不是被騙,對組織是不是真的忠誠,問一問就知道了。”


    雪見被關在審訊室拷問了整整三天。好在她可以把身體暫時托管給係統,不用遭太多罪,就算給她灌吐真劑也隻能得到【吉普生無辜受騙】這一種結論。


    在確認吉普生沒有聯合臥底出賣組織後,boss交給了她一個任務,這才是噩夢的開端。


    機械的聲音在空間迴蕩[去吧,吉普生,去證明你的忠誠。]


    一個人吊在天花板上,聽到聲音後徒勞的搖頭,祈求的眼光追隨著雪見的眼睛。


    那是,不久前被她醫治好的一名底層成員。


    雪見的聲音變得幹澀,她有點站不住了“請問boss,這個人犯了什麽錯?”


    “沒有錯誤,他是為你的錯誤買單而已。好了孩子,快動手吧,為我獻上你的忠誠。”boss有點不耐煩了,他疊聲催促著,大概在他眼裏,看人受死就和看野獸角鬥一樣充滿樂趣。


    為了我,為了我,所以讓一個無辜的人喪命?【吉普生】的思維已經混亂了。為了我,嗬,為了讓我產生負罪感,為了讓我從此和你們同流合汙,為了我讓我墮落,還真是為了我用心良苦啊。


    “雪見”一直沒吭聲的琴酒叫住了她,帶著警告“快一點,boss的時間很寶貴。”


    是我低估了組織的黑暗,我太自大了。冷靜,我現在什麽都做不了,隻有柯南的出現,這個世界的黑暗才會消失殆盡。


    子彈上膛


    對不起,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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