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烈跟著源悠鬥迴到了他的房間,看起來收拾的非常幹淨整潔,和他表麵上的一副宅男打扮完全不同,走到房間當中,源悠鬥一拍額頭,對著楚烈說道:“楚君你稍微坐一下,我去拿一下牛奶,啊對了,牛奶你要加糖的話,糖要加多少?”


    “兩勺,還是三勺?”


    楚烈看著滿臉真誠喜悅的後者微微思慮了一下,認真開口道:


    “六勺。”


    源悠鬥微微一怔,隨即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好的,楚君你稍等。”


    話音未落,就直接推門朝著外麵跑去,聽著那踏踏踏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楚烈收迴了自己的目光,從這房屋當中掃過,布局非常簡單,跟現代的十七八歲男生沒有太大的差距,電腦,大堆大堆的漫畫壘疊在書櫃裏麵,隻有在書櫃對麵的牆上掛著一把極大的戰弓,猩紅為底,纏以粗重的金色繩索,其上縈繞的氣息即便是不需要開啟瞳術,也能夠清晰地感知。


    站在這麵戰弓之前,楚烈伸手輕輕撫在弓弦上,隱隱能夠感受到極為強大的鋒銳感,其上甚至隱隱能夠聽得到妖魔鬼怪的哀嚎嘶吼之音,以此弓射出的箭矢,若說是可以洞穿山石妖魔,楚烈也絲毫不會懷疑。


    隻是,妖怪的家宅當中,竟然會懸掛著這明顯是降魔之器的兵刃……


    戰利品嗎?


    踏踏踏~


    就在此時,那急促的腳步聲又一次響起。


    嘩啦~


    腳步聲一頓,下一刻,微闔的木門被直接拉開,滿臉笑容的源悠鬥手裏握著一個杯子,還沒有走進來,就能夠聽到他鬆了口氣的聲音,“楚君,久等……”


    笑容微微一僵,源悠鬥呆滯地看著眼前的楚烈,視線宛如凝固了,順著他的手指滑到了那把近乎和他一般高的戰弓之上,楚烈的手指正輕輕搭在弓弦之上,隨即在他呆滯的注視下,將手指收了迴來,指腹從弓弦上微微一撥,便有急促而有力的嗡鳴迴響之音乍起,宛如鐵騎衝鋒或是雷霆暴怒,充斥著不需要懷疑的力量感。


    “啊啊!”


    源悠鬥僵硬的身軀猛地一顫,隨即一手握著杯子,腳步下意識一跨直接越過了數米的距離,宛如瞬移一般出現在了楚烈的身前,而他自身卻沒有絲毫的察覺,隻是臉上掛上了一副僵硬的笑容,手忙腳亂地衝著楚烈解釋道:


    “啊哈哈,楚君,這是,這把弓是我先祖的遺物來著,哈哈……作為後人也就把它放在了家裏。”


    “不要見怪不要見怪!”


    “哈哈,那什麽,據傳說我的先祖可是平安時代極為出名的除魔師,尤其擅長弓術……不過,這怎麽會呢,哈哈,妖怪什麽的……”


    就在源悠鬥的神色越來越慌亂的時候,楚烈側了一步,順手從他手中接過了那杯牛奶,開口道:


    “確實是一個很有趣的傳說。”


    目光從源悠鬥指節上厚厚的老繭上掃過,楚烈拿著那溫度剛剛好的牛奶,微微示意了下:


    “謝謝你的牛奶。”


    “啊?”


    源悠鬥微微一怔,見楚烈根本沒有追究的意思,臉上的神色也就變得從容了許多,撓了撓後腦勺嘿嘿笑道:


    “不用客氣。”


    ………………………………………………………………


    晚飯楚烈被留在了源悠鬥的家宅當中,而一同進餐的除去拉著他自顧自說了一下午的源悠鬥之外,還有著那名模樣清俊的老者和美豔的女子,楚烈持箸不急不緩地吃著算是豐盛的晚餐,而坐在他一旁的源悠鬥則是滲出了滿頭冷汗,捧著個碗一邊啜飲著味增湯,一邊透過碗沿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自己的爺爺和名為青行燈的大妖怪。


    得。


    坐在上首的老者輕輕將自己的碗放下,筷子輕輕架在了碗沿上,看著神態淡然的楚烈,抿了抿嘴,目光朝著青行燈微微示意了一下,後者微微頷首,看著楚烈微微笑道:


    “楚君……”


    “嗯?”


    楚烈聞言微微挑眉,順手將手中的筷子放下,看著那貌似美豔,但是一股清冷卻直入骨髓中的女子,麵龐古今無波,緩緩開口道:“不知有何見教。”


    “楚君現在,應當沒有住處吧?”


    青行燈對於楚烈的淡漠反應不以為意,反倒輕輕一笑道,岔開話題道:“畢竟從華夏而來。”


    “如果不介意的話,這座宅邸之中還有些空著的客房,不妨住下?也好指教一下悠鬥的弓術和術法。”


    “噗!!!”


    一旁正在往嘴裏灌著味增湯的源悠鬥直接一口將嘴裏的湯噴了出來,那張無害的臉龐之上滿是宛如見鬼一樣呆滯和茫然的神色,一邊被嗆地瘋狂地咳嗽,一邊轉頭看著楚烈掙紮著解釋道:“咳咳咳,楚君,楚君,咳咳咳,燈姐她一向這樣,你不要見怪。”


    “她總是妄想自己有妖力,咳咳咳,中二病,中二病!”


    “對!這就是所謂的中二病啊!”


    “好。”


    就在源悠鬥幾乎要哭出來的時候,楚烈看了他一眼,隨即朝著青行燈和那位老者微微頷首:“承蒙招待,烈不勝感激。”


    “唉?”


    源悠鬥神色驟然呆滯,看了看楚烈,又僵硬地轉過去,看了看抿嘴笑起來的青行燈,滿臉茫然:


    “楚,楚君?”


    “這……這是?!”


    嗤啦——


    一道淩厲的破空聲驟然響起,隨即便有極為純粹的青金色寒芒從空氣中閃過,滿室生寒,源悠鬥微微一呆,雙目下意識瞪大,看著收迴了劍指的楚烈,不敢置信地呢喃道:


    “楚君……你也是陰陽師?!”


    “不。”


    楚烈微微搖頭,開口道:


    “你也知道,我來自於華夏。”


    “弈劍聽雨閣,若論歸屬,弈劍聽雨閣弟子應該歸於劍仙一脈,不通曉五行陰陽之術。”


    隨意解釋了一句,楚烈抬眸看著青行燈和那位清俊老者,麵容一如既往地冷硬,心中微微沉吟了下,還是緩緩開口問道:


    “兩位,楚烈初來駕到,雖說有些失禮,還想要詢問一下最近這些年可有什麽異常?”


    “比如妖魔禍亂之類,或者肆意屠戮生靈的大妖的位置,”


    “……”


    那位清俊老者神色微變,深深看了看楚烈一眼,也不迴答,隻是反問道:“有是有,隻是不知道楚烈你想要做知道這些做什麽?”


    “鑒別真相,若真的身纏殺孽。”


    楚烈神色坦然,看著眼前的兩位大妖怪,從容開口:


    “便請他們赴死。”


    …………………………………………


    片刻之後,楚烈被引著去了客房的方向,老者則是依舊坐在原地,青行燈看著他歎了口氣,開口道:“你為何不直接告訴他?”


    “偏要他去陰陽塾的資料室去尋找,悠鬥都是因為是有著很大一部分人類血統,才好不容易掩藏身份進入了京都的陰陽塾中,若是楚烈進去以後無疑將悠鬥的身份披露,事情就很麻煩了。”


    “悠鬥的事情其實是與土禦門家和賀茂家達成的潛在共識,所以不用擔心。”


    過去的大天狗神態安然,緩緩開口道:“而至於為何不直接告訴他,那些家夥現在雖然淪落為了傀儡,但是本身還是妖怪。”


    “即便是現在彼此背道而馳,我也難以做出將他們的具體位置告知楚烈這種事情。”


    “兩不相幫,這是最後的底線!”


    青行燈看著老者略顯倔強的神色,幽幽歎了口氣,偏開話題道:“說起來確實呢,即便是從外國來霓虹,也不會沒有準備落腳的地方,而且今天下午也通過下麵妖怪在世俗中的力量,確認了最近從華夏來霓虹的人。”


    “其中並沒有和楚烈相符合的乘客。”


    “而且,近百年來,因為那個東西的影響,霓虹的妖鬼之禍越發嚴重,但凡有些實力,便絕對不可能會不知道這件事情的情報,也不必像他那樣,會向初次見麵,甚至於還有些矛盾的我們來詢問這種消息,這種情況唯有一種可能。”


    “他在趕時間。”


    “一位從未聽過名聲,極為年輕,實力強大到超越人類極限,而且缺乏這種實力應該有的常識,在世俗中更是沒有絲毫的蛛絲馬跡,就仿佛是突然就出現在世界上一樣……”


    話語聲微微一頓,青行燈美豔的麵容上浮現了一抹複雜的神色,雙目微闔,深深唿出一口氣,歎息道:


    “雖然不敢相信,但是一切的一切都和那個銷聲匿跡了千年之久的天庭完全符合。”


    “實力強大,缺乏常識,而且出現突兀……”


    踏踏踏~


    就在此時,輕盈的腳步聲響起,緊接著,一位看起來很嬌小,卻有兩個極大發髻垂在身後的少女妖怪走了進來,朝著老者和青行燈微微一禮,脆聲道:


    “總大將,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在客房門上貼了那些奇怪的名字,然後,將客房名單給了那位閣下。”


    老者神色微微一凜,稍微直起了身子,肅聲問道:


    “他選了什麽。”


    少女抬頭,露出了一張嬌俏可人的小臉,身後的兩個大發髻一轉,發髻之上也露出了兩個碩大的眼珠,四隻眼睛直看著兩位大妖怪,脆生生開口道:


    “北鬥。”


    青行燈神色微怔,看那老者苦笑道:


    “南鬥主生,北鬥主死,留下的記載中可知,鬥部最強的戰仙,幾乎都歸屬於北鬥星宮之中。”


    “非但是中獎,似乎還是頭彩啊。”


    而在同時,客房之中,楚烈手中拈著那副刻著北鬥的木牌。


    “北鬥,與雲虛子前輩的外號倒是相符,住這裏也不錯。”


    ps:咳咳,今日第二更,然後因為時間問題,諸位打賞的老鐵我明天第一更的時候一起感謝,諸位莫怪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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