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大粽子掌指上帶著極強的力道拍過來,頓時將靠在一起的馮寶寶、徐叫花兩人強行分離開來。


    緊接著,馮寶寶青霄劍在手腕扭轉,一抹流光照著大粽子的心髒刺過去,而徐叫花則是一彈離別鉤,鉤刃朝著大粽子腦袋直接劈上來。


    隻見大粽子袖袍頓時鼓蕩起來,一股強橫的力量橫貫而出,便是直接擋住了一劍一鉤,馮寶寶跟徐叫花兩人像是刺砍在一團棉花上,怎麽也下不了力了。


    砰!


    大粽子桀桀的一喝,便是一股更強的力道震蕩出來,直接將馮寶寶跟徐叫花兩人擊飛了出去,原本就受傷的兩人各自一陣氣悶,硬生生將喉間湧上來的淤血壓了迴去。


    徐叫花咬了咬牙,把住插在地上的劍站立起來,然後劍鋒一挑,朦朧黑色下,流光鬥轉,身影便在其中模糊了起來。


    這是徐叫花離別鉤最擅長的殺招之一,靈活、敏捷,令對手捉摸不透攻擊目標。徐叫花長久以來優秀的身體素養使得他即便身受創傷也依舊將這招發揮得淋漓盡致,對麵大粽子一時竟不知道力氣該用在哪裏,一陣愣神之間便被徐叫花刺進了肩膀。


    鉤入皮肉,徐叫花的身形也隨之一頓,大粽子臉上帶著殘暴與猙獰交織的憤怒奮力揮出一掌。


    “噗——”


    徐叫花頓時吃力不住,從口中噴出血來,腳下一扭便栽倒在地上,手中的離別鉤也丟了出去。


    還未等大粽子緩過身子,身後又一陣惡風不善,轉過頭來,一抹淩厲的劍鋒直插小腹,大粽子便奮力調轉力氣推出去雙掌,馮寶寶的攻勢受阻,劍身插進一截便再也前進不了了。


    隨後,大粽子腿上一招十字腳打出去,帶著勁風將馮寶寶踹飛了出去。再之後,腳下不停,在蠻力的強行催動下,大粽子身子瞬間橫移過去又是一掌劈在馮寶寶的胸口、小腹、後背上,馮寶寶在空中凝滯片刻,又是一抹殷紅濺在半空中,身子重重砸落在地上匍匐不起。


    馮寶寶臉上被渾身的疼痛擰成了一團,胸口悶的像是要憋死,渾身又痛又癢,許久才緩過一口氣來,便見那邊徐叫花再一次跪地起來了。


    大粽子不再去管馮寶寶,轉過身子死魚眼狠狠盯住了徐叫花,脖子扭扭,指掌如鉤帶著勁風而至。


    徐叫花硬提一口氣,舉起離別鉤橫掃過去,被大粽子身子橫移開躲避過去,隨後徐叫花的手腕像是被鉗住,離別鉤‘當啷’一聲砸在地上,緊接著大粽子一拳砸在徐叫花身上,接著又是一掌,一拳、一掌……


    徐叫花嘴角、鼻腔噗噗的噴出血來,大粽子施了蠻力的每一拳每一掌打在他身上都是極痛的,徐叫花身上的衣衫都被打爛,最後被大粽子一記橫踢踹飛出去。


    咚!


    徐叫花被蠻橫的砸在了地上,腦袋裏暈暈乎乎的,快要失去了知覺。


    躺在地上,徐叫花感覺渾身被打的骨斷筋折似的,大粽子打在自己身上殘留的力道還在四處亂竄,連帶著肝脾又是一陣疼痛。


    徐叫花腦袋被打得有些發懵,可每一次的吐血,都讓他腦海裏迴憶起家道中落的情況,過往的一顰一幕等等畫麵在腦海裏浮現。


    在影影綽綽的攻勢間,這個男人,戾氣橫生,砸地的膝蓋一頓,腳掌一擔,身軀搖擺重新站了起來。


    另一邊,馮寶寶眼睛慢慢睜大,心中一震,手上緩緩恢複了點知覺。


    大粽子又朝著徐叫花撲過來,袖袍一震,帶著一股強大的力道將指掌劈過去,令人發懵的是,徐叫花居然抬了抬手,不似之前那樣身子橫飛出去,而是硬生生接了下來,隻是身形還是踉蹌了兩下朝後倒退。


    大粽子又是全力擊出下一掌,這一次,帶著勁風終於將徐叫花打得倒飛過去。


    “用我的劍——”


    大粽子身形瞬間朝著半跪在地上的徐叫花橫移過去,另一邊馮寶寶一聲輕喝帶著一柄玄鐵打製的青霄劍扔過去,在劍與僵屍之間,劍先一步到了徐叫花手中。


    原本已經有些氣弱的徐叫花,在手掌握住劍的一刹那,竟感覺渾身戰意無窮,仿佛又重新活過來一樣,一身疼痛似乎也都輕淡了下去。


    徐叫花腳掌下陡一擰轉,身影帶起一陣沙塵迎上去,曦微光中隻見劍影氣勢如虹,他手上青霄劍如同百花齊放一般縹緲無形,帶著夜光的映襯如同閃電一樣刺向大粽子,這一劍是真正的破天遁地、神鬼無形。


    “哧——”


    一劍刺進了大粽子的另一條臂膀,徐叫花身子機巧的橫轉過去,避過了大粽子殺意騰騰的一掌,隨即拔出劍身又是一劍劃在大粽子胸口上。


    新添的兩道血口刷的滲出黑血來,血花飛濺,猩紅的屍體皮肉外翻出來令人觸目驚心。


    大粽子雙掌交叉一股更強的力道噴湧而出,徐叫花則是青霄劍逼出,劍鋒與罡氣交錯之間,兩邊各自被震飛數米遠的距離,隨即又各自衝了過來。


    大粽子開始有些腐爛的臉散發著駭人的戾氣,一身力道被運轉到極致,帶著最強戰力的指掌打出,直逼徐叫花的腦袋。


    與此同時,徐叫花身影向前猛衝,青霄劍被右手藏在身後,手腕隨著身形的移動而扭轉。一招燕子抄水使出,徐叫花縱身一躍,一道橫轉的流光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弧線的中心位置終於是有一抹不襯眼的黑血蕩出,隨後劍收、人落。


    撲通!


    大粽子不甘的眼神死死盯在前方,脖頸上有一道醒目的劍痕,傷口平滑利索,許久才有血水流淌出來,這速度比青霄劍還要慢了一拍。


    隨後,屍首分離,咕嚕嚕的腦袋滾落掉進湖水中。


    “叫花子——”


    很快,一道脆生生的唿喊傳來,馮寶寶小步子飛快奔來,一把扶住了身形有些搖晃的男子。


    身前,滿地瘡痍,血腥氣直衝腦門。


    馮寶寶給徐叫花上好了創藥,繃帶一緊,徐叫花頓時就疼得咧了咧嘴。屍毒不深,用糯米拔出來,再敷點藥膏就好的很快。


    胖子醒了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從胃裏吐出來一大口湖水,隨後,看到滿地的屍體,胃裏又翻江倒海一陣,臉盤子嘔得青白。


    “這墓主到底在自個兒墓裏下了多少招,不是機關就是粽子的,他當是死亡遊樂場呢?”胖子一臉嫌棄的把翹辮子的粽子給踢到湖裏,便坐在一旁忿忿咒罵。


    馮寶寶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要不等會兒我給你找棵歪脖子樹,你自己個兒下去問他老人家就是了,放心,姑奶奶我絕對不攔你。”


    “呸呸呸。”胖子虛手拍了拍嘴,一臉假正經,“這可不能亂找,胖爺我這條命好歹也是從死人墓裏摸爬滾打撿迴來的,老大你一向是烏鴉嘴,一說一個準兒,可千萬別把我給捎帶上!”


    馮寶寶懶得理他,從地上捯飭起來,拍打一下灰土,便繞著四周像是個大校場一樣的祭壇走動一圈。


    他們三人從金殿爬進這座祭壇的入口就是身前的小湖泊,小湖泊的規格有點類似於八卦圖,八麵玲瓏的剛好處在祭壇正中間位置。


    在正前方是一個三角形類似於金字塔的結構,馮寶寶心想該不會王莽那老家夥死的時候都流行起木乃伊裹成大麻花的死法了吧?


    從祭壇走到金字塔前麵站定,十多米高的結構,整個祭壇外加建築就像處在巨大的岩穴當中,與湖水另一岸金碧輝煌的主墓室大相徑庭。


    格格不入的岩穴高十數米,隱隱與金字塔的塔尖相接壤,但是還能看到在塔尖上空留有些許距離。


    馮寶寶想要爬上去瞧瞧,眼睛仔細一瞟,頓時一驚。


    先前為了對付甕陣裏的粽子,還沒來得及細看這座小金字塔,現在仔細一打量,竟發現上麵層層疊疊的布置著細小的孔洞。


    這洞是幹什麽的?通風的?


    不是,王莽你丫造金字塔也就算了,造得醜成這樣?


    馮寶寶一臉狐疑外加鄙視,用腳踩了踩小金字塔的磚牆,很硬實,應該能承受成年人的重量。


    走了兩步爬到小金字塔上,馮寶寶用手指摳了摳上麵的孔洞,放在鼻尖嗅了嗅。


    頓時就是一股腥臭湧上來,馮寶寶一陣惡心,連忙把手拿開,“這都什麽玩意兒,臭死了,這裏麵丫不會是化糞池吧?”


    胖子在另一頭見馮寶寶鬼鬼祟祟的,便悄無聲息的摸了過來,猛地拍她肩膀一下,嗓門震得人耳朵疼,“嘿!老大,你丫偷偷摸摸在幹啥呢?”


    馮寶寶翻了翻白眼,轉身就是一腳踢過去,被胖子靈巧的躲開了,嘿嘿直笑,“老大是不是發現什麽好東西了,還想瞞著我們?”


    “是,當然是發現好東西了,你聞聞,是不是金子的味道。”說著,馮寶寶就把剛才摳泥巴的食指伸了過去,表情鎮定,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胖子一聽是金子,大腦立馬短路,滿眼放著星光,不疑有他的就把鼻子伸過去使勁嗅了嗅……


    “臥槽它大爺的,老大,你這手是不是伸茅坑裏去了,怎麽又臭又腥的,你丫的又捉弄我!”


    胖子臉上肥肉一哆嗦,表情就跟吃了蒼蠅一樣惡心,看到馮寶寶笑的前俯後仰,手指一探,就要往她鼻子上蹭。


    “哎哎哎啊,死胖子,快把你的髒手拿開,姑奶奶我不治你死罪啊……”


    馮寶寶一臉嫌棄著跑到小金字塔另一邊去,卻還是忍不住笑了兩聲。


    “老大……跑那麽遠幹什麽……嘖,還真是夠臭的……”


    胖子自覺皇威有損,又想追上去,馮寶寶朝他擺了個鬼臉便遠遠跑開,朝著小金字塔上麵爬去,料想那胖子一身麻煩肉,肯定爬不動這麽高的地方。


    沒想到胖子一路連滾帶爬的,硬是緊緊跟在了馮寶寶後麵,兩人一上一下、一胖一瘦、一高一矮,遠遠看著像是掛在了塔上,徐叫花也是樂得看熱鬧,在底下一個勁的煽風點火看大戲。


    “哎呀我說胖子,你這家夥是不是丫的裝胖,怎麽追起人來腿腳這麽利索,都快趕上我了。”馮寶寶在上麵三米的距離處掐著腰故意嘚瑟。


    胖子一隻手使勁扣住小金字塔的孔洞,另一隻手原本是想要擦擦額頭的汗,遠遠的手指縫一股腥臭逼得他又把手甩到一邊去,大臉盤子對著馮寶寶,“胖爺這不叫肥胖,這叫沉穩……懂嘛你……”


    馮寶寶嗬嗬一笑,桃花眸裏白山黑水分了涇,“那你可得加油啊,我這都快登頂了,要不在上麵等等你?”


    胖子氣得咬牙,又使勁踩著小金字塔坑坑窪窪的磚牆往上追,馮寶寶也使勁往下跺了幾腳沙土,倆人一個追一個跑。


    一頭沙土的胖子揪住馮寶寶褲腳的時候,灰色的臉盤子擠出幾分白來,“嘿,老大,你怎麽不跑了啊?”


    上麵,馮寶寶兩隻手緊緊掐住小金字塔尖頂的孔洞,眼神的深處,是一片冷冰冰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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