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叱!”


    一陣刀斧入肉的聲響,隻見那水魃俯衝下來的身形一滯,隨即仰起頭顱一聲淒烈的長嘯,滿是怨毒的看了馮寶寶一眼,隨即轉過頭去。


    側身看去,隻見,胖子手中握著一柄寶劍,直直的插在水魃的尾部,一帶而出噴湧些許汙血濺在了他的身上。


    見水魃又朝著他攻來,胖子劍柄一轉扔了出去,那水魃見到寶劍竟然停下了攻擊,仿佛忘記剛才的疼痛,晃動著身子追擊那柄寶劍而去。


    接劍的是徐叫花,他冷冷的看了眼龐然大物,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精光,朝著馮寶寶會意一笑,隨後向另一邊跑去。


    隆-隆-隆——


    水魃拖著巨大的身體,四隻鰭腳瘋狂的拍打著地麵緊跟其後。


    原來,剛剛在水魃就要將胖子碾壓成肉醬時,徐叫花一個翻滾衝進去把胖子搶了出來。那水魃見到胖子被救走倒也沒有追擊下去,隻是一直緊盯著那柄寶劍,隨即又用鰭腳拍打它,於是徐叫花猜定寶劍上一定有什麽古怪才會引得水魃發狂。


    馮寶寶被胖子扶起來,連忙問道:“這次下墓咱們帶了多少土炸藥?”


    胖子一愣,有些不明所以,撓著頭皮想了一想,迴答說,“上次從華隆那邊買的貨還剩兩公斤,一直沒用,我都帶在包裏呢……老大,你該不會是想……”


    馮寶寶點了點頭,“嗯……水魃不好對付,而且我們也不能留在這裏繼續浪費時間了,這裏麵已經開始起了瘴氣,如果再不走的話我們恐怕都要留在這兒。我觀察到你剛才摔倒的地方頭頂有塌方跡象,咱們去把土炸藥按上去,利用炸藥和塌方帶來的衝擊力做點文章,然後借機脫身擺脫掉水魃。


    水魃在這裏生存了不知道多少年,水下一定有可以供它出去覓食的地方,待會兒下水可能要憋氣很久,你一定要撐住。”


    胖子稍稍琢磨了一下,雖然馮寶寶提議說的沒錯,但這個計劃可行性太低了,且不說那水魃能不能被困住,單是這土炸藥一個把握不好,前功容易盡棄不說,而且水下的情況他們還一無所知,不知道要閉氣多久,萬一溺死在水裏怎麽辦……


    像是看出了胖子的擔憂,馮寶寶開口道:“現在我們已經顧慮不了那麽多了,隻能搏一搏天命。所以現在考驗的是我們這些人怎麽從水下出去,尤其你的水性是最弱的,你自己多加小心吧。”


    徐叫花那邊,一直在懸崖附近遛那隻水魃,遛到累時便將手裏明晃晃的寶劍丟進懸崖,那水魃像是沒腦子一樣一躍就撲了過去。徐叫花發著笑一抖手臂,離別鉤便被甩了出去,將寶劍綁個結實,一扯一拽帶迴了寶劍。


    看上去……跟西班牙的鬥牛士有些媲美。


    馮寶寶不知道徐叫花是怎麽練出來的,離別鉤基本百發百中,每次都隻聽“撲通”一聲落水,她仿佛看到了水魃倉皇落水後先是狼狽不堪隨即惱羞成怒的樣子,但這招徐叫花百試不爽,“撲通撲通”的落水聲接連不斷傳來。


    過了許久,徐叫花覺得手臂都有些發麻了,終於聽到另一邊傳來消息,“老大,咱們這邊可以了,讓徐叫花隻管把它引過來就是了!”


    隻見剛才胖子跌倒的地方被狼眼手電照的有些透亮,上麵被弩箭弓釘上了數隻箭矢,一根根尼龍繩從粗拙的一大股被撚成了一小股一小股,土炸藥的鉤環被掛上去,一串一串的像熟葡萄一般,大致一數,將近二十個。


    現在隻待徐叫花把水魃引到那裏去,之後尼龍繩上的拉環被觸發,這水魃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隆-隆-隆——


    水魃拖動著巨大的身軀追趕著徐叫花,身後卷起一陣煙塵。徐叫花因為長時間奔波臉色顯得有些蒼白,但到了這緊要的關頭,隻能咬緊牙關堅持著。


    終於,快是要接近了,待餘光瞥見那水魃即將經過胖子跟馮寶寶他們布置好的陷阱時,徐叫花猛地一個迴旋,雙腳蹬地,拾牆而上,同時手中不停,甩臂把寶劍丟上空中,另一隻手緊握住離別鉤準備好故技重施。


    果然,水魃的身形緩了下來,頎長的脖頸慢慢向上抬去,外翻出來的死魚眼緊緊盯住寶劍飛出去時的軌跡。


    “哢嚓!”


    “叭!”


    徐叫花清楚的看到一道火花閃起,隨即變成了數十道,刺啦啦的聲響和火硝味刺激了水魃,一陣咆哮聲響起,水魃瘋狂地扭動起來它的身子,但它的眼中最後出現的,是一道更為絢璨刺目的亮光……


    “轟!”


    “隆-隆-隆——”


    “咚!咚!咚!”


    火光,爆炸,就像大年夜的炮仗一樣喧雜熱烈,隻見一陣混亂中水魃如同摩天大樓般的巨大身軀轟然墜落,它的身側“嘣”的一響衝出來一股頗為熾熱的波浪,伴隨著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滾滾濃煙如同鋪天蓋地的沙塵暴般,騰空而起甚而逼退了那片壓近的霧瘴。


    熊熊火焰中伴隨著猩紅色的血花綻放,仿佛一朵朵妖儷的彼岸花在爭奇鬥豔,一種殘酷的美感。


    那水魃不知發生了什麽,但身上一陣陣炸裂的痛感如電流過隙,它的眼瞳中滿是惶恐與懼怕。


    猛烈的爆炸聲、轟隆聲不絕於耳,徐叫花暗罵馮寶寶他們該是把炸藥放過頭了吧?這下不隻是要炸死水魃了,就怕再不跑所有人都要陪葬了。


    遠處的馮寶寶嘴角也微微哆嗦了下,眼睛有些發直,她沒想到布置的炸藥威力會大到這般地步。爆炸也是成功引起了天頂發生坍塌事故,成片的碎石塊接連不斷的掉落,如流星雨般墜落進河裏噗噗作響,又毫不留情的砸向了四麵八方。


    水魃身上殷紅的血光飛濺到嘣過的碎石塊上,染出一朵朵血花,然而一切隻是電光火石間,它便奄奄一息了。


    徐叫花剛想出手拉迴那柄寶劍,這時一塊碎石唿嘯著砸向他的胸口,他看到了,卻並沒有躲開,“砰”的一聲,碎石塊帶著巨大的慣性將徐叫花狠狠砸飛了出去,隻留下一道殘影閃在原地。


    徐叫花感覺自己飛了起來,腦袋裏嗡嗡的作響,但眼角還是瞥見了那柄劍影,一咬牙甩出緊攥在手中的離別鉤,“浜!”,結結實實的拉住了寶劍。


    徐叫花落地翻身一滾,寶劍由於慣性的緣故劍鋒直逼而來,地麵上頓時“當當當”幾道火花亮起,留下觸目驚心的幾處劃痕。


    稍後,“撲通”的一聲,緊接著又是“撲”的一聲,連人帶劍一並落入了水中,然後消失了動靜。


    懸崖上麵,不知是劣質品還是沒綁好的緣故,隻見有兩三個炸藥包帶著刺啦啦的一溜青煙,被那邊炸藥爆炸的氣浪彈了過來,直逼著馮寶寶飛來。


    馮寶寶一看頭皮都要炸了,撒丫子就跑,沒想到胖子已經跑在自己前麵了,馮寶寶心裏不住的咒罵賣炸藥的黑心販子們,兩條腿擺得像旋風一樣。


    但人的速度再快又怎能快過那唿嘯而至的炸彈?隻聽耳後“轟”的幾聲巨響,也不知道身後爆開了多少炸藥才會發出這般巨響,馮寶寶感覺身體像是被一頭蠻牛衝撞了一樣,整個人頓時飛了起來。


    馮寶寶腦袋裏嗡鳴作響,感覺脊椎骨都快要拗斷了,一股股血線從鼻孔中,從眼角上,從耳畔裏,從嘴角邊流淌出來,頭發上彌漫著一股燒焦的味道。


    胖子也沒好受,直接被氣浪掀翻出去,然後像是坐跳樓機一樣,渾身血液一緊,先是感覺背後涼颼颼的,他伸手一摸,竟摸到了一截褲衩露在外麵,隨即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時間仿佛靜止下來一般,胖子看到馮寶寶被氣浪擊打著翻滾而過,好像被她看到了自己的半截褲衩,胖子有點老臉一紅,不忍直視她。


    突然,馮寶寶伸出胳膊一把扯住了胖子的褲腰帶,把他給帶了下去。


    “乎啦啦——”


    像是一陣疾風刮過耳邊,兩人臉皮一陣一陣被風吹得抽搐起來,牙縫裏麵直灌涼風。


    被氣浪衝到了深淵上空,一瞬間看下去感覺有些頭暈目眩,大腦頓時充血擠壓得兩人一陣難受。一種恐高的懼怕蔓延全身,都想要大聲地叫出來,卻發現聲音被堵在了嗓子口,怎麽也喊不出來。


    隨著身子急速的墜落下去,馮寶寶感覺心髒像是皺縮成了一團,有一種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住的感覺,窒息得厲害,腦中隻剩一片空白。


    她定了定心思深吸一口氣,緊接著,傳來“撲通!”“撲通!”兩聲落水。


    【ps:僵屍可分為六級。


    一是“白僵”,屍體入養屍地後,一月後渾身開始長茸茸白毛,這類僵屍行動遲緩,非常容易對付,它極怕陽光,也怕火怕水怕雞怕狗更怕人。


    二是“黑僵”,白僵若飽食牛羊精血,數年後渾身脫去白毛,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幾寸長的黑毛,此時仍怕陽光和烈火,行動也較緩慢,但開始不怕雞狗,一般來說黑僵見人會迴避,也不敢直接和人廝打,往往在人睡夢中才吸食人血(黑僵與白僵合稱為“黑白僵煞”)。全世界鄉村和農場已報告出數萬起‘不明吸血生物’攻擊牲口的事件,甚至有人認為“野人”就是黑僵。


    第三種為“跳屍”,黑僵納陰吸血再幾十年,黑毛脫去,行動開始以跳為主,跳步較快而遠,怕陽光,不怕人也不怕任何家畜(平時再能叫的狗,一旦遇到‘黑僵’或‘跳屍’就不叫了,但是貓見僵屍就會冷叫)。


    第四種“飛屍”,由跳屍納幽陰月華而演變,飛屍往往是百年以上甚至幾百年的僵屍,行動敏捷,躍屋上樹,縱跳如飛,吸**魄而不留外傷。


    第五種僵屍已近乎魔,名為“魃”,又稱“旱魃”“火魃”“幹魃”,飛屍吸納精魄數百年之後,相貌愈發猙獰,可謂青麵獠牙啖人羅刹,還能變幻身形相貌迷惑眾人,上能屠龍旱天下能引渡瘟神,旱天瘟疫由此而發(古代,瘟疫如果伴隨著旱災蔓延,老百姓們就會堅信不疑地認為是旱魃在作怪)。


    最後一種也是最可怕的僵屍,應該說它已不再是“屍”,而是魔王,擁有著與神叫陣的恐怖力量,數千年甚至萬年的道行,相傳華夏大地隻出現過一個這樣的魔王,千年前它被蚩尤收服為坐騎,賜名為“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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