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寶寶捧起胖子的腦袋來,用手拍了拍臉頰,忙朝身後問道:“胖子是怎麽了,怎麽短短一會兒就成這副鬼樣子啦?”


    徐叫花搖了搖腦袋,歎口氣道:“胖子中邪了,剛才他一定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偷偷睜眼看了,這才被那些髒東西給盯上了,他現在隻是魂魄被嚇散了,時間短還沒有大礙,我有辦法救迴來的。”


    徐叫花一把將胖子從地上扛起來,打算背到了大殿正中的紅毯上平放,馮寶寶帶上背包跟在後麵,發現大殿頂部那些黯淡的夜明珠正一點點的恢複亮光,又重新亮了起來。


    徐叫花背起胖子的時候,忽然嘶了一聲,眉頭擰起來,臉上很痛苦的樣子。


    馮寶寶一眼就看到徐叫花胳膊上一片殷紅滲了出來,急忙把他袖子擼起來一看,發現胳膊上早就破開一道口子,裏麵有個巴掌印大小的傷口,皮肉從傷口外翻出來,有黑血流到外麵,血口猙獰。


    “叫花子,你這是怎麽傷的,怎麽這麽不小心,趕緊包紮一下!”馮寶寶拽著徐叫花就要找地方治傷。


    徐叫花將胳膊從馮寶寶手上抽迴來,自顧自的放下胖子道:“一點小傷,不礙事的,剛才被蛇給咬了口,毒性不大,我先救胖子再說。”


    說完,徐叫花把藏藍色背包也解了下來,馮寶寶拗他不過,隻好照著狼眼手電在一旁打下手。


    徐叫花簡單用布條紮了一下胳膊,纏住傷口,然後從背包裏拿出一小袋大米,小把小把的用手掏出來撒在了胖子躺著的紅毯上,直到他的全身都被大米覆蓋住,然後又掏出一個小瓷碗來,往裏麵倒了一把東西,淋上幾滴猩紅的血一樣的東西。


    原本馮寶寶還在緊張徐叫花的傷勢,但現在看著徐叫花跟裝神弄鬼似的,嘴裏還在念叨著什麽,竟覺得有些滑稽起來,隻不過她咬著舌頭不忍笑出聲來。


    馮寶寶又見徐叫花從包裏拔出一根香來,看上去像是貢香之類的,點燃後同樣插進了小瓷碗中。


    絲絲縷縷的青煙從碗裏飄了出來,彌漫在四周一股說不上來的香氣,馮寶寶忍不住多唿吸了兩口,感覺飄飄欲仙醉生夢死的,她猜想自己現在的表情應該跟吸了毒一模一樣。


    然後徐叫花掏出來一根樹枝,應該是柳枝,掰成兩截與馮寶寶各自握在手中,叮囑馮寶寶心裏要默念胖子的名字,直到他說停才可以停,期間必須要全神貫注,絕對不能心懷任何雜念。


    徐叫花說話的時候表情十分嚴肅,就像是法官宣讀裁判一樣,表情很冷冰。


    馮寶寶按照徐叫花所說的去做了,老老實實在心裏大聲默念起胖子的名字來,“死胖子讓你丫不老實,死胖子讓你丫不老實,死胖子讓你丫不老實……”


    此時不知為何,插在瓷碗裏的貢香還沒有燃完,但是香氣卻越來越淡了,馮寶寶恍然瞥見胖子的手指像是動彈了一下,剛想提醒徐叫花,卻見他衝自己搖了搖頭。


    馮寶寶隻好繼續在心裏念叨胖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徐叫花突然一動,把剛才猩紅色的血一樣的東西又甩出來幾滴,全部甩向貢香所在的瓷碗的位置。


    但奇怪的是,貢香並沒有熄滅,仍在一閃一滅的燃燒著。


    濺出去的幾滴血一樣的東西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快的落下,反而像是在空中停頓了半秒鍾,如果不是馮寶寶一直在盯著看恐怕還發現不了。


    “好了,大功告成。”徐叫花隨後說道。


    “就這樣……可以了?”馮寶寶嘴角咧著,遠山眉一邊高一邊低的抬起來,神情格外狗血。


    徐叫花將東西收拾起來,仔細解釋,“剛才也不是什麽裝神弄鬼,隻是些民間流傳的玄學方術罷了。


    純淨的大米是能夠辟邪的,不知道家裏有沒有長輩告訴過你,大米撒在中邪的人周圍能夠暫時將他與周圍的環境隔絕開,這個隔絕是屬於精神上的隔絕而不是身體上的隔絕。目的就是為了不讓外麵的髒東西入主他的身體,也能防止在此期間他本人的七魂六魄被髒東西排擠出去。


    這香呢是我向寺廟裏的住持討來的,聞著是不是很香?這陰間的東西也和陽間一樣,它們也要抽煙喝酒,但是煙從哪裏來?就在這香上了,這也是為什麽很多人祭拜朋友親戚的時候會在墳頭點上幾支貢香或者幹脆在墳頭倒插一支煙了,而這廟裏來的貢香在陰間更是上等的好煙。


    這小瓷碗裏放的是灑過雞血的黃豆,灑過雞血的黃豆裏插上貢香後,那貢香飄出來的煙被髒東西聞到就不是陰間的煙了,那相當於是蒙汗藥。等到髒東西聞完之後神識不清時,用最剛烈的雄雞血就可以打它成魂飛魄散,畢竟這髒東西已經冤死太久了,我超度不了它,隻能殺了它。”


    馮寶寶一臉似懂非懂的點了頭,又問,“那一直默念胖子的名字有什麽用?”


    徐叫花笑了笑道:“當然不會讓你白念,一切都布置好了剩下的就是逼那個髒東西出來。它想奪舍胖子的身體沒能奏效,此刻一定是陷入進與出兩難的境地當中。我用大米困住它使其無法離開,你握著柳枝一直默念胖子名字產生的念力必然使其無法安然立足在身體裏,最後再用設了套的貢香引誘它出來就行了。”


    “念力?這東西也算是玄學上的?”馮寶寶驚奇的說道。


    “當然,念力的作用很大,要不然為什麽古代的時候王公貴族在家裏有個小病小災的都要大張旗鼓的去寺裏求福。古代的皇帝登頂泰山讓文武百官跟隨著,也是利用天下人強大的念力來為自己求長壽的。”徐叫花一本正經地迴答。


    “還是不太明白。”馮寶寶苦笑搖了搖頭。


    徐叫花繼續解釋,“事實上人的念力,也就是信念,是一股很強的力量,隻是常人不懂得利用罷了,這也是膽子越小的人越容易見鬼的原因。雖然念力看不見摸不著,也沒有任何比較直觀的理論來驗證它的存在,但在玄學上這確實真真實實存在著的。


    在玄學上有個很神奇的說法,當有很多人的念力能夠被凝聚在一起時,就會產生另一種奇妙的結果。比如說一塊石頭,有人覺得它能辟邪,有人覺得那就是塊破石頭。假如有成千上萬個人同時在心裏堅信這塊石頭能辟邪,隻要此刻所有人都是萬眾一心的,內心毫無雜念且純潔的沒有一絲雜質的,那石頭就真的能辟邪。


    其實說白了,並不是這塊破石頭可以辟邪,而是所有人集中在一起的念力可以辟邪罷了。就像是你們北派摸金校尉的摸金符,本來隻是一塊普通的玉石,但它被列位盜墓的前輩們佩戴著,但凡敢去盜墓的心念都必是鐵一般的堅定,日積月累下來這摸金符就有了辟邪護體的作用,能為摸金校尉抵擋災禍。”


    徐叫花絮絮叨叨說了很多,馮寶寶感覺有些明白了,無非就是一些科學暫時解釋不了的現象,過分的依賴科學自然理解不了,看來以後自己該要轉變一下觀點了,有時候一些荒誕的說法不親眼見識過真的很難站住腳。


    隨即,馮寶寶又抬頭看向徐叫花,“都說摸金校尉要帶摸金符,我這雖然自詡是個摸金校尉,可到底還是沒有見過真正的摸金符,你覺得這玩意兒真的還存在嗎?”


    徐叫花扶了扶胖子坐好,淡淡道:“摸金符這種東西,無非就是讓人心裏有些底氣,傳聞最後一枚摸金符在清朝滅亡之後便再也沒出現過,迄今為止,有一百多年了,自那以後,便再也沒出現過正牌的摸金校尉了。”


    “是啊,沒有摸金符的摸金校尉,怎麽算是正統,那是一種榮耀,也是一種象征。”馮寶寶滿臉憧憬的抬起頭來,眸中星閃,“傳聞摸金符自古以來就是摸金校尉的信物,上麵漆黑透明鐫刻著‘摸金’兩個古篆,另一麵則是繪著一條金龍。


    摸金符的原料是絕世美玉,但這玉是什麽卻無人知曉,它以穿山甲最鋒利的爪子鑲嵌,先浸溝在巂臘中七七四十九日,這段日子要埋在陰氣最重的龍樓百米深處的地下,偷取地脈靈氣,之後由曆代摸金校尉輪流佩戴熏養在古墓裏,能夠逢兇化吉,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找到它。”


    “咳,咳——”


    這時,馮寶寶看到徐叫花咳嗽了兩聲,傷口上包紮的布條再次被黑血浸透,於是連忙扶他倚靠在殿柱旁坐下,緊張道:“我包裏有傷藥,雖然不能治蛇毒,不過暫時遏製一會兒還是能行的,你這傷不能再耽擱了,我們等會兒就往迴走,萬一蛇毒入骨,嚴重的話還有可能截肢的。”


    徐叫花擺了擺手,搖頭道:“不用這麽緊張,這蛇原本無毒,隻不過臨死前有了怨念,所以我中的應該是蛇屍毒,將屍毒拔出來就沒事了。”


    隻見徐叫花從藏藍色背包裏拿出一袋子米粒一樣的東西,他解釋說這是糯米。然後又拿出來幾個瓷器的瓶瓶罐罐,其中一個看上去像是燒酒之類的,最後從包裏拿出了一排針,針灸用的那種,取打火機點了火給針消毒。


    馮寶寶覺得自己也幫不上多大忙,索性又蹲在一旁看著了。


    徐叫花一邊往胳膊上紮針一邊說道,“屍毒本來是在腐爛的動植物遺骸中衍生出來的東西,隻能夠靠血液之類的密切接觸才會染上。


    這其實是一種玄學上的說法,玄學上認為人或動物在臨死時的怨念會注入血液,引起一係列的反應,血液裏的毒素會急劇改變自己,注入怨念的血液在凝集後就會變成屍毒,遇血則化。


    屍毒輕則使人逐漸喪失知覺渾身麻木,重則墮入癲狂直至死亡,港片裏那些僵屍就是這麽來的。人染上屍毒會導致皮膚潰爛失去知覺,渾身僵硬起來變成了活跳屍,然後發癲通過咬傷人來傳播這種屍毒,一旦屍毒蔓延到了大腦,這個人就徹底沒救了,隻能給他一個了結。


    這屍毒既可以說它是所謂的劇毒,也可以說是一個冤魂死後的詛咒吧,但隻要能做好防範就沒事的。”


    這時徐叫花已經忙活好了,把針一一從胳膊上拔了下來,“祛屍毒,首先得把毒性蔓延地方的穴位都打通。”


    說完,徐叫花從袋子裏取了點糯米,糯米看上去濕濕軟軟的,馮寶寶不知道他在上麵摻了些什麽,頓時糯米就黏在了他手上。徐叫花解釋他放的是燒酒還有黑狗血,狗血裏還攙著點雄雞血跟朱砂一類的東西,拔屍毒用的。


    緊接著,徐叫花把糯米敷在胳膊的傷口上,又拿繃帶纏了幾圈,“這樣就沒事了,敷上一兩個小時,到時候上麵粘的都是屍毒,我把繃帶拆掉,把糯米丟了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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