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是古人進行祭祀神靈,祈求庇佑的場所,他們把對神明的感悟融入其中,升華方位、陰陽、布局等,並通過儀禮、樂舞、祭品等措施達到人與神的對話目的。


    徐叫花繞著祭壇四處走了一圈,在上麵發現有一道道細密的紋絡篆刻在祭壇的地麵上,紋絡從各個地方擴散出去又匯交到一起,像是一個古老的圖騰,當雙腳踩在圖騰上麵,會不自主的產生一種發自內心的震顫感。


    叮鈴鈴——


    漆黑的地下岩穴裏漸漸起了涼風,涼風從祭壇上吹過,徐叫花就聽到耳邊有一陣清脆悅耳的鈴鐺聲響起,於是四下裏尋找聲音的來源。


    胖子又趴到了壁龕上捉弄那團幽藍色燈火,一副不滅不休的架勢。


    徐叫花不再管他,獨自聽著風聲和清脆的鈴聲順著祭壇的石階走下去,祭壇下麵的角落處狼眼手電亮光閃爍,馮寶寶看這些壁畫看得很入神。


    鈴鈴……


    聲音響起在頭頂,徐叫花這才注意到在祭壇的邊緣處,長明燈的外圍石壁上掛著一圈風鈴,風鈴呈六角棱形的造型,每一個隻有拳頭大小,地底的冷風從六角風鈴的孔隙鑽進去,便會發出悅耳的聲音,伴隨著這些風鈴還能感受到來自地下暗河的水流衝蕩聲。


    徐叫花捏起一枚風鈴來,借著長明燈的微醺燭光察看,六角棱形外表手感凹凸不平,密密麻麻的像是刻了一層符咒,風鈴銅製外殼,與地下暗河的聲音混雜到一處,風聲、水聲、鈴聲,聲聲悅耳,像是來自幽冥。


    “叫花子,你杵在那裏幹什麽呢,快過來,我在壁畫上有大發現!”馮寶寶抬起頭,積土杏黃的臉上露出口白牙來。


    徐叫花沒再去管這些風鈴,朝著馮寶寶徑直走過去,一路上的壁畫差不多都被馮寶寶清理了個乾淨,積壓的灰塵被抖在地上,堆了厚厚一層漆皮。


    “你發現什麽了?”徐叫花走過來問道。


    馮寶寶一臉神秘的賣了個關子,賤兮兮笑道:“想知道啊,你給我服個軟我就告訴你。”


    “嘁,我又不是沒長眼,自己看去,可求您千萬別說出來。”徐叫花一甩袖子,轉身佯作要走。


    “哎,你這人真沒勁,我告訴你算了,”馮寶寶頗為無語的拍打了一下發頂的積灰,神神道:“這個地下陵墓,是個漢墓,而且還跟布洛陀族有關聯。”


    徐叫花聽到漢墓時並沒有太多的驚詫,因為心裏早就兜著底,但是聽到馮寶寶說出布洛陀族時,卻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急切地追問,“布洛陀族不是早在先秦時期就已經消失了嗎?怎麽會……”


    馮寶寶料到徐叫花會有這種反應,就連她剛才看到壁畫上關於布洛陀族的描述時也忍不住呆了半天,布洛陀族在曆史上僅僅存在短短數百年,在中華上下五千年的曆史洪流乃至人類的發展史上都是微不足道的,之所以它能留下這樣的震懾力,就是因為布洛陀族留下來的一種神秘力量。


    布洛陀在古語裏是無事不知的老人的意思,傳說布洛陀族人是女媧造出來的第一批人類,他們負責開創天地、創造萬物、安排秩序、製定倫理等。


    後人在現存的《布洛陀法典》遺篇中得知,布洛陀族人有著可以預知未來的能力,他們的薩滿祭司便是人類先知,任何不可預測的未來他都能感知到。


    正是因為布洛陀族擁有這樣的能力,泄露過多的天地機密,因此引發上蒼降下雷霆之怒,此後布洛陀族遭受滅族大難,為了躲避災禍舉族遷徙,從此再無蹤跡,連同先知的能力一起徹底消失了。


    馮寶寶說道:“根據壁畫上的講述,布洛陀族在那場劫難中並沒有徹底滅絕,但也是族人凋零,他們隻能被動的預知到一些短暫的未來,偉大先知的能力卻再也無法動用。布洛陀遺部躲在中原一處鮮有人跡的茂密山林中休養生息,又經曆了數百年的繁衍,布洛陀族想要逆天行事,繼續運用他們的能力,於是他們的薩滿祭司也就是當時的先知走出了山林。


    先知走出山林時中原已經是漢朝,他想要見到帝國的主人,先知認為隻有這個國家最強大的人才能幫助他,於是他來到了長安。沒想到未央宮戒備重重並且將他拒之於門外,受盡挫折的先知遍遊中原,終於在遇見一個人時,他的先知能力告訴他,這個人日後將會成為帝國的主人,是可以幫助他實現夢想的人。


    此人,正是西漢最大的亂臣賊子,王莽。


    先知暗中輔佐王莽,並與王莽達成協定,有朝一日王莽登上了皇帝位,就會幫助先知尋找到一樣東西,籍此全力幫助布洛陀族。


    在先知的幫助下,王莽成了西漢朝廷中謙恭儉讓、禮賢下士的肱骨重臣。西漢末年,漢哀帝喜好男風、專寵董賢、荒淫無度,二十六歲遂死,在皇權旁落的情況下,早有準備的王莽乘機竊取了漢室大權。


    王莽改國號為‘新’,在長安稱帝,年號‘始建國’,開‘一代之雄風’。


    但是王莽稱帝後卻並沒有如約做到給先知的承諾,先知惱羞成怒,在設計王莽的陵墓工程中動了風水手腳,導致‘新’朝龍運逆轉、天下大亂。


    新莽地皇四年,更始軍攻入長安,王莽死於亂軍之中,新朝滅亡。”


    馮寶寶拉著徐叫花的衣服一邊走一邊講,從祭壇石階一旁的第一幅壁畫走到另一邊的最後一幅壁畫,馮寶寶一字不落的說完了。


    徐叫花摸著下巴琢磨了一會兒,問道:“那這上麵有沒有講先知後來的去向?”


    馮寶寶搖頭,“壁畫上就隻有這些內容了,其它的我也就不知道了。”


    這時,祭壇上胖子興奮地喊了一句,“哎,徐叫花,你看,我知道這長明燈怎麽滅得了,跟下麵的液體有關係!”


    馮寶寶跟徐叫花連忙跑上了祭壇,見到胖子手上托著一塊方形的楔子石盒正興衝衝的朝他們招手,“這楔子裏的液體原來可以從壁龕的下麵取出來,隻要它一出來,燭火就自己滅了,再一放進去,燭火又亮了,嘿你說神不神奇。”


    馮寶寶臉上拉出幾道黑線來,氣衝衝走了過去一把拿過胖子手上的東西道:“你丫亂動什麽呀,這可是文物好不好,咱們下墓是取幾樣明器賺錢來的,可不是來毀東西的,你就不能消停會兒。”


    說完,馮寶寶彎下身子去要將楔子石盒重新塞迴壁龕裏麵,猛然看到在壁龕的基座上,楔子石盒空出來的位置有一幅壁畫暴露出來,上麵的內容隱隱透著古怪。


    馮寶寶要過狼眼手電來照了過去,細細觀察之下,身體卻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壁畫上線條粗疏,像是很隨意的勾勒出來場景,上麵詭異的畫著一座圓形的巨大祭壇,祭壇中央,有三個人圍在正中打開了通往王陵的入口。


    祭壇上,幽幽的長明燈散發出昏黃的燭光,空靈清脆的風鈴聲餘音繞耳,地下暗河的水流咆哮奔騰,空曠岩穴裏陰風吹拂,馮寶寶愣愣的看著這幅壁畫許久,此去經時,周圍已是濃霧一片……


    “徐叫花!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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