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冷嗎?”


    熟悉的男人的嗓音飄入了溫時悅的耳朵裏,溫時悅睜眼,仰起頭,然後就看見了抱著她的陸燃。


    她臉色一變,收迴目光,沒說話。


    陸燃知道,她還不想理他。


    陸燃在溫時悅的脖頸一側親了親,說:“我哥的紅顏知己出車禍了,可能是報應。聽到這個消息,你的心裏有沒有好受一點?”


    溫時悅驚訝,不確定她聽到了什麽,追問:“你在說什麽?”


    陸燃的唇輾轉至她的耳邊,他的唿吸滾燙,隻聽他低笑著說:“你分明聽清楚了。”


    溫時悅剛才好像聽到他說陸淮初的紅顏知己出車禍了,可陸淮初都跟她沒有關係了,她還關心陸淮初的紅顏知己幹嘛?


    她板著臉,沒好氣地說:“你這個臭流氓吧,你放開我,滾出去。”


    她要讓陸燃明白,他之所以能親她,隻是因為她無法反抗,而不是她已經不生他的氣了。


    陸燃眼裏的失落一閃而逝。


    他沒有聽溫時悅的話放開她,他的唇一直貼在她的耳邊,他用極其低啞的嗓音故意誘哄她:“你就那麽在乎男人的誓言嗎?男人的一句我愛你很重要嗎?”


    “悅悅,寶貝兒,我喜歡你,很喜歡你。”


    “我先是喜歡你的臉,你的身材,可後來,你的一切我都喜歡。溫時悅是個善良純粹的好姑娘,值得我喜歡。”


    “悅悅,我不知道愛是什麽。愛這個字太抽象了,我隻能告訴你,我喜歡你。”


    陸燃說了這麽多的廢話,就是不發誓。溫時悅蒼白的小臉上,瞬間浮現了幾分冷意和嘲諷。


    她換了另一種方式,旁敲側擊地問他:“陸燃,你信鬼神嗎?你會不會也迷信?”


    陸燃眼眸倏然變得暗沉,他怔了一瞬,好像真的有在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


    幾秒鍾後,他說:“有時候信,有時候不信。”


    溫時悅心中了然,淡淡地笑了,但見他一副這麽深情的樣子,她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


    溫時悅退了一步:“我不逼你發誓說你愛我了,我隻要你發誓說你永遠也不會傷害我,否則你就下地獄去。”


    溫時悅覺得,如果她和陸燃將來因為三觀不合,或者是因為他們彼此的職業發展不同,他們兩個人實在是不適合而分手,那麽她是可以接受的。


    她並不會因此而受傷,相反她還會祝福他。可若是將來有一天,陸燃萬一傷害了她,那她真的無法接受。


    有了陸淮初這個渣前男友,她真的再也不想經曆第二次的感情失敗了。


    她在感情裏沒有安全感,她需要陸燃能給她一點點她想要的那種安全感。


    陸燃在她的身後,她看不到此時此刻他臉上的表情,於是她對陸燃說:“你把我放在床上,你站在我的麵前來,我要看著你發誓。”


    陸燃這次依言照做。


    他站在她的麵前,溫時悅看見他麵色冷峻,目光深深地看著她,她微微一笑:“陸燃,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在和我談戀愛期間,連不會讓我受傷害都無法保證,那我又為什麽非你不可呢?”


    “我不是賤骨頭,也沒有受虐傾向,我隻要你跟我保證,你不會傷害我,我的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吧?”


    “雖然我們溫家和你們陸家沒法比,可在婚戀市場上,我也算是有錢有顏又年輕的白富美,隻要我想,我不會缺男人的。”


    溫時悅神情嚴肅,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味。


    陸燃沉默地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他忽然低低笑出了聲。


    “悅悅,你這麽畏手畏腳,前怕狼後怕虎,是沒法談感情的。”


    不對,她勇敢過,為他哥勇敢過那麽一迴。


    隻聽溫時悅說:“那我就不談感情了,反正我的人生又不是光靠愛情,這個世界上有真正靠愛情活著的人嗎?”


    溫時悅心想啊,自己真是被陸淮初傷害怕了。


    她從此變成了一個清醒的戀愛腦。


    陸燃被堵得無話可說。


    溫時悅覺得傷口好疼,她說了這麽多的話,也覺得有些口幹舌燥了,她想喝水,一個勁地舔著幹燥的唇。


    陸燃見狀,擰開一瓶礦泉水,送到她的嘴邊。


    溫時悅扭頭,不喝他給的水。


    母親迴家給她拿換洗的衣服和她的平板去了,這會兒不在,她正要按床頭鈴叫護士的時候,程十堰推門進來了。


    程十堰剛才一直在門外,把他們倆的談話全都聽去了。


    他挺直身板,走到溫時悅跟前,猝不及防地暗戳戳擠開了陸燃,給溫時悅重新擰開了一瓶新的礦泉水,然後喂到她的唇邊,溫柔地說:“悅悅,喝水。”


    溫時悅欣然接受,咕嘟嘟地喝了幾口,然後搖頭:“我不喝了。”


    程十堰擰好瓶蓋,把水放到床頭櫃上,然後一臉嚴肅地看著溫時悅。


    溫時悅被他熱切的目光看得有些發懵,抿了下唇,問:“十堰,你一直看著我幹嘛?是不是我……”


    溫時悅想說是不是她睡了一覺,沒洗臉,沒梳頭,看著挺醜的?


    結果還沒等她說完,程十堰就一本正經地說:“悅悅,我愛你。”


    溫時悅一整個愣住。


    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而陸燃目光陰沉地看著程十堰,拳頭硬了,仿佛程十堰再敢多說一個字,他就一拳打掉他的門牙。


    可程十堰完全無視他,又是對著溫時悅,無比深情,無比認真地說:“悅悅,我愛你,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話,我也對天發誓,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如果我違背了今天的誓言,那就讓我不得好死,孤獨終老。”


    好狠的誓言。


    溫時悅的內心大受震撼。


    程十堰對她的表白來得太突然了,她一時間覺得這就像是一場夢一樣,她好像瞬間失語了,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而程十堰以為她要拒絕他,又趕忙說:“悅悅,是不是我保證得還不夠好?你還想聽什麽?我都可以說給你聽。”


    程十堰這種誠懇的追女人的態度,陸燃根本沒法比。


    兩個人一對比,傻子都知道應該選程十堰。


    雖然程十堰的家世沒有陸燃家那麽顯赫,可程十堰家的家底也很厚實,程十堰也是個貴公子,而且是那種有禮貌,有教養,風度翩翩的貴公子。


    和程十堰這種男人生活在一起,肯定會很幸福。


    可是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溫時悅已經不喜歡程十堰了。


    可她看著站在她病床邊,臉色陰鬱的陸燃,她想著若是她答應了程十堰,那陸燃是不是就該放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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