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延七娘內力一震,衣衫,不對,是衣袖從手肘處撕裂下來。


    楊宗保拍拍胸口,虛驚一場!


    衣袖滑落,露出唿延七娘光潔如玉的小臂。


    隻是如玉小臂上,也鐫刻著火焰般的戰鬥檄文:赤心誅契丹!


    唿延讚老爺子真是個狠人!兒子刺字也就算了,女兒的手臂上,居然也會刺青!可見誅遼保宋之心何其真切!


    大宋初年,還有沿襲唐代的豪放之風,朱熹程頤兩位理學大家此時還沒出世,因此,唿延金娥隻是露出右臂,不算太過失禮!


    七嬸娘,你要是生在朱熹時代,恐怕要被砍斷一臂了。


    見到唿延七娘都被手臂刺字,楊宗保視線不由轉向唿延玉兒。


    玉兒小丫頭,粉粉嫩嫩的,不會也被老令公刺字了吧?


    唿延玉兒仿佛明白楊宗保眼神的含義,羞怒的一個爆栗敲在楊宗保額頭上。


    唿延玉兒害羞道:“族中男女,都是十五歲時,由爺爺親自刺字赤心誅契丹。可是爺爺前年就殉國了,玉兒還沒來得及呢!”


    哦,沒來得及就好!


    唿延金娥金殿發飆,真宗趙恆也隻能趕緊安撫。


    謝金吾見到母虎發威,也不敢再行辯駁!


    最後還是王欽若道:“官家,我們承認,手臂刺字不是無稽之談,不過如今金吾是否刺字,無從查證,不可不教而誅啊!”


    王欽若與謝金吾也聰明了,不糾結大字報的證據是不是捏造,反正謝金吾手臂燙傷了,沒法查!沒證據,怎麽斷定他是遼邦奸細?


    又想蒙混過去,那我隻能親自脫了!楊宗保決定展露第一個殺手鐧!


    王欽若咬死沒有鐵證,楊宗保說道:“官家,娘親,嬸嬸和兩位舅舅都敢於金殿脫衣,勇鬥奸臣,宗保的胸膛也已熱血澎湃了,我也要脫!”


    趙恆滿腦袋黑線!


    這是哥的垂拱殿好不好?


    又不是脫衣渾堂子!


    柴郡主也怒道:“宗保,金殿之上,官家與列位相公麵前,不可胡鬧!”


    楊宗保卻不由分說,雙手抓著錦衣的胸前對襟,向兩邊一扯。衣服未脫,卻將整個對襟扯開,胸膛展露出來。


    楊宗保自信笑道:“王大人不是說沒有鐵證麽?不脫衣,宗保怎麽展現這不容抵賴的鐵證?”


    眾人向楊宗保胸膛望去。


    楊宗保雖然隻有十一歲,不過將門血脈,自小就很壯實。加上自幼練武,肌肉結實有力。


    此時吸引眾人目光的不是結實的胸肌,也不是白嫩的肌膚,而是胸膛正中,覆蓋在胸口膻中穴上的紫黑掌印。


    柴郡主眼神立刻變得關切而痛惜,她顫抖著過來,觸摸掌印道:“為娘不知道,宗保傷得居然如此之重!”


    因為楊宗保突然不藥而愈的緣故,柴郡主,唿延金娥等人都沒有親眼看過楊宗保的胸口掌印,都認為他的傷勢不重。


    唿延必興看到掌印,卻眼神一縮,驚道:“這好像是雲……難道真是?”


    唿延必盛卻直接道:“大哥,這有什麽難以辨認的,這就是雲州裂雲掌!”


    看到那掌印,原本硬頂著打死不認的謝金吾突然間臉色慘白,精神也委頓下去。


    來自雲州的武學?


    趙恆結巴道:“哪……哪個雲州?”


    楊宗保道:“就是官家想到的那個雲州!如今遼邦治下,幽雲十六州的雲州!如果官家與列位相爺擔心楊家與唿延家有意陷害,可請宮裏供奉前來驗傷。裂雲掌也算薄有名聲,宮裏供奉想必認得出來!”


    唿延七娘深吸口氣道:“何止薄有名聲!裂雲掌擊中胸口膻中穴還能活命的,宗保你是第一人。這真是冥冥中老令公英魂不滅,保下楊家血脈!”


    柴郡主看向謝金吾的眼神已滿是殺意,她恨道:“對於幽雲後人,朝廷是歡迎投效的。可是謝金吾去年參加武舉應試的戶籍可曾提到來自雲州?為何隱瞞武學出處?這封文書說你背景齷齪,你還不認?如今這雲州裂雲掌,就是鐵證!”


    張齊賢,向敏中此時也沒法淡定觀望了。謝金吾去年參加武舉應試的時候,就是以山野之民的身份。


    大宋本來就重文輕武,文官們恨不得查清祖宗十八代,重修族譜也要與曆史上的大人物扯上關係。


    武人們就沒人關注了,山野之民中,本多異人,出幾個武夫,家世背景就無關緊要了。


    卻沒想到謝金吾隱瞞了自己的雲州身份。


    他來自遼邦!而且隱瞞了出身背景,那奸細身份還需懷疑麽?


    謝金吾腦子混亂,還未想好狡辯之語。


    王欽若心中暗恨,真是豬隊友啊,怎麽留下這樣的破綻?


    畢竟兩人是翁婿關係,一榮俱榮,王欽若隻能出頭道:“天下武學何止萬種,造成相同傷痕也不奇怪。如果這真是雲州絕學,謝金吾又真是遼邦奸細,又怎麽會用這種暴露身份的武學?這不是自尋死路麽?”


    楊宗保恨聲道:“他不是自尋死路,而是有絕對自信將對方置之死地!”


    楊宗保跨前一步,直麵真宗趙恆,胸中怒火,壓製了麵對君王的恐懼。


    楊宗保怒道:“官家可以詢問當時圍觀謝金吾強拆無佞樓的百姓。謝金吾那致命一掌,是轟向楊門侍女,十三歲的排風丫頭!”


    眾人看到那紫黑的掌印,可見功力何等霸道,這樣的掌法,居然麵對的是一個豆蔻少女,真是可恥!


    金殿眾人包括真宗趙恆,望向謝金吾的眼神已經相當鄙夷。今日之後,哪怕他不是遼邦奸細,功名前途也全部葬送了。


    楊宗保接著道:“謝金吾自信這一掌能夠擊殺排風丫頭。排放丫頭身為女子,殞命之後,楊家當然不會有辱她的屍身,來檢查她被何種掌法殺死。所以謝金吾才敢於痛下殺手,不加隱藏的使用雲州裂雲掌!隻是他也沒料到我會用胸膛硬抗這一掌,留下了鐵證!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謝金吾此時已經想好說辭,他磕頭泣道:“官家,金吾確實是江南東路山野之民,隻是小時候得遇異人,獲得雲州裂雲掌的傳承。小臣以往隱瞞這門功法的出處,隻是謹遵師傅遺命而已!小臣會使雲州功法,並不能證明小臣就是雲州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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