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財?!


    她原來是沒有什麽興趣的,不過既然他們怕她搶,她就一定要扮過來。


    雲葶淡笑著,任眾人冷嘲熱諷,臉上卻是始終如一,不曾有半點波動。


    “夠了!”到底是程英看不下去,氣惱地揚聲高喝,“十三少年來這裏,是因為老爺將雲家交給他,難道你們要違背老爺的意思嗎?!”


    眾人被他一喝,同時啞口,誰也沒有想到,雲九重竟然會把雲家真的托付於雲葶。


    “老爺的意思!”唯有大少夫人依舊保持著臉上的刻薄,“老爺意外去世,誰知道當時是何等情景,光憑你們一方言詞,憑什麽讓服眾?!”


    “你……”程英還要再說什麽,雲葶卻淡淡豎起手掌,“程英,何必與狗一般見識?!”


    “你說誰是狗!”大少夫人厲聲問道。


    “當然是你、你、你、你……還有你們!”雲葶抬起手指,指尖鄙夷地點過大少夫人和她身後的族中老人,“雲家家規,族長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違逆,你們這些雲家養的狗卻敢對著主人狂吠,這樣的狗留來何用,來人,把這些狗全部給我趕出去,趕得越遠越好!”


    “是!”


    身後,雲九重原部的親兵早已經看不下去,聽雲葶一聲令下,哪裏還會猶豫,當下衝入院中,兩人一個,仿佛提死狗一樣最先將大少夫人丟出門去,然後就是族中那些長輩,一個接一個,俱是被丟在雲家門外的大街上,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拳腳耳光。


    這些親兵,如虎如狼,原本隨在大少夫人與眾位長輩身後的壯丁們,一個個亦俱是露出膽怯之色。


    挑袍,邁步,踏進雲家大門,雲葶琚傲地揚著下巴,目光緩緩掠過眼前這些雲家的年輕子弟和壯丁,囂張道,“你們是來迎接家主我的麽?!”


    眾人的目光掠過街上那些被打得鼻青臉腫,滿臉血痕的長輩,剛才的跋扈之態早已經化成一臉地膽怯。


    當初,誰不知道雲葶是何等的狠辣手段。


    他們毫不懷疑,如果他們再敢有半點不敬,這個少年會毫不客氣地把他們也像野狗一樣丟出去。


    他們能夠現在的風光,靠得就是在雲九重這棵大樹下乘涼,這次對付雲葶本就是受了大少夫人的蠱惑,現在看事情不成,哪裏還會堅持?


    “雲家第九代曾孫雲青楓,叩見家主!”


    第一個人,帶頭跪拜於地。


    “叩見家主!”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然後,便是齊刷刷的一片。


    “很好!”雲葶輕輕點頭,目光裏卻滿是鄙夷,“小李子,你看到了,狗就是這樣,你示弱他就又吠又咬,你打他兩棍子,他就會跪在你麵前,搖尾乞憐!”


    “小李子,記下了!”隨在她身後的小太監,一本正經地答道。


    “將爺爺抬起靈堂,仔細安頓,一柱香之後,我要雲家大大小小管事的人全部到廳中見過,遲到者,一律給我滾!”


    甩袖,雲葶大步走向雲家正廳。


    根本就沒有需要一炷香的時候,雲葶的茶不過剛喝了一半,陸陸續續的雲家族中管事者便一個接一個小意地屏著唿吸,輕手輕腳地站到廳中,垂著臉恭身而立。


    雲葶垂下手中喝了一半的茶,小李子立刻極有眼色地接過茶杯。


    “我是恩怨分明的人!”雲葶撐椅起身,踩在腳踏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一眾人等,“敬我者,我吃肉他吃骨頭,畏我者,或者能喝上些肉湯,敵我者,我想結果如何你們也都清楚,雲葶雖已經成為一品丞相,卻不會仗勢欺人,諸位哪位看雲葶不順眼的,現在盡可以滾得越快越好!”


    廳中,靜得落針可聞,不要說滾的,就連個大氣唿吸的都沒有。


    離了雲家,他們便真成了喪家之犬,就論雲葶不為難他們,他們的日子又能好過到哪裏去,反正他們不過就是一群狗,隻要有骨頭啃,管他是誰吃肉?!


    “好!”雲葶邁步行下台階,從眾人之間緩緩穿過,“既然大家都留下,那就是看得起我雲葶,看得起雲家,雲家依舊是各位的飯碗,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各位既然留下,就要一切唯雲葶馬首是瞻,如有半點異心,到時候就不是一個滾字那麽簡單!”


    在廳中台階邊停下,她微揚臉,看向廳前那棵怕是有百年之久的參天大樹。


    “爺爺一生榮耀,走也走得風風光光,管家,此事就交由你與程英全力督辦,如有借機生亂者,依族規處置!”


    “是!”程諾、程英祖孫同時答應。


    “大人!”一位親兵急急從遠處行來,恭敬地停在階下,“夫人與常先生來了!”


    雲葶抬臉看去,果然見兩位親兵引領著柳茹兒等人行進院門,她立刻就大步行出廳去,迎住幾人。


    “葶兒!”柳茹兒緊扶著她的胳膊,上下打量,確定她沒有半點受傷,眼中的擔心之色這才稍減,“可讓娘擔心死了!”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雲葶笑著向常風、李寒鐵二人輕輕點頭,“二位大哥,一起入廳吧!”


    眾人看到柳茹兒,立刻就恭敬地跪地行禮,“參見夫人!”


    柳茹兒微愕,明顯還不太適合眾人的如此禮遇,忙道,“諸位快快起身,如此大禮,我如何受得?!”


    “怎麽受不得?!”雲葶笑著將她扶到正位坐下,“如今,孩子已經是雲家家主,你便是雲家唯一的夫人,他們跪也是應該的!”


    看眾人行禮起身,她淡淡揮手,“好了,都去忙吧!”


    廳中原有幾個,當時也曾對他們母子假以顏色,心中原本還提著一口氣,這番立刻就如同得了大赦一般,忙不迭地隨在眾人身後退出廳去,各自忙碌。


    柳茹兒又問了幾句雲葶的身體,當下就站起身來,“我去看看老爺!”


    “我帶夫人去吧!”程英主動走上前來,扶住她的胳膊。


    常風李寒鐵也知道雲葶此番貴人事忙,簡單交待幾句逍遙閣的事情,也就告辭而去。


    接下來的幾天,忙碌直接成為雲葶的代名詞。


    雖然秦浩羽已經下過旨,準她假期處理喪事,可是天子役亡非常之事,她這個當丞相的又怎麽可能毫不理會。


    宮裏、雲家,雲葶來迴奔波,不光要幫著操辦兩處的喪事,還要與秦浩羽共同商議此次國喪的大葬。


    天子歸天,舉國共喪,各地藩王都要前來吊唁,此時,朝中局勢不過是剛剛穩定,誰敢保證,這些藩王不會有異心?!


    “我已經想過,讓你身兼皇城禁衛軍將軍之職!”秦浩羽在她麵前,一如往常,以我自居,並不稱朕,“皇城禁衛軍,本就是雲將軍的舊部,想來應該會聽你的!”


    雲葶輕輕點頭,“調教他們並不困難,隻是皇上可曾想過,我不僅身為丞相,手中再掌握兵權,隻怕大臣們必然會有微詞!”


    秦浩羽站起身,“朕現在是皇帝,天子之言,誰敢不從,放眼朝野之中,我真正信任的不過就是你一個,禁衛軍必須交到你手裏!”


    皇城禁衛軍,人數五萬,主要職責就是護衛皇城安全,誰來管理這些人,對於眼下的局勢來說自然是無比重要。


    於是,五萬人馬,就這樣輕描淡寫地來到雲葶名下。


    官居一品,指掌六部,五萬皇城禁衛軍,再加上雲家的私兵二萬,雲葶手下的兵馬足有七萬之眾,而她卻不過才隻是一位十五歲的少年郎,不要說是大楚曆史上,就是放眼整個龍淵大陸,也是自古至今第一人。


    此令一下,立刻就如同在京城扔下一顆重型炸彈一般,激起驚天漣漪。


    無數大臣,爭先向秦浩羽呈上奏折,提出此中非凡之處,將文武重權同掌一人,於江山社稷之害,秦浩羽卻隻是一笑置之。


    京城之中很快就流言四起,說是皇上與這位新丞相原為斷袖之親,新丞相不僅要操心國事,還要夜宿龍床……


    雲葶聽到手下人聽來的這些消息,也同樣是不予理會。


    伴著各種流言,雲家的門坎卻幾乎快要被前來拜見和吊唁雲九重的人踢斷。


    新皇之寵,一品大相,手握重兵,再加上雲葶千秋學院學子的身份,立刻就上升到京城之中最炙手可熱的人物。


    誰能不來巴結,誰敢不能巴結?!


    且不說禮品已經將雲家的庫房堆滿,各族各院各家大臣裏派人送來的提親帖更是堆滿了柳茹兒的案頭。


    如此這般的人物,又生得精致非常,雲葶甚至比新皇秦浩羽對這些年輕權貴家的姑娘們更有吸引力。


    這個力挽狂瀾,平步青雲的少年郎早不知道成了多少妙齡女子夢中的最佳情郎!


    初三這日,是雲九重下葬之日。


    這一天,不僅文武百官親來相送,新帝秦浩羽更是寫就唁書一封,親自前來雲府吊唁,更派禦林軍為喪車開道,一路護送,送喪的隊伍,浩浩蕩蕩,綿延十裏,比起皇家喪事絲毫也不遜色。


    雲葶一身喪服,發束於頂,用白巾包裹,騎在披喪的大紅馬身上,行走於喪隊正中,那般風姿怕不知道又要讓多少姑娘今夜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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